聞言,宋昭昭愣住。


    延易問沈唯這話是什麽意思?


    延易不是沒話找話的人,而且見到沈唯,按照他的脾性,應該避而不見才是。


    宋昭昭腦子轉動的很快。


    消化了一下延易話裏的意思。


    除了在冷鬆園,沈唯和夜闌還有沒有見過麵,延易這話問出來的時候,陸燼安靜的沉默不語,並沒有阻止。


    意思是,延易懷疑沈唯?


    包括陸燼在內?


    能夠催眠夜闌,首先是夜闌不防備且認識的人,在催眠之後,夜闌寧願被陸燼打的遍體鱗傷接受懲罰,也不願意說出跟他見過麵的人是誰。


    在醫院養傷之間,又不顧一切的擅自出院跑到顧家,當著顧舟淮的麵要見沈唯。


    這麽看。


    一切皆是有因。


    因為夜闌喜歡沈唯。


    才有可能想保護沈唯。


    也就是說,放火那晚上,夜闌見到的人很有可能是沈唯?


    催眠夜闌的人,也很有可能是沈唯?


    這怎麽可能。


    沈唯怎麽會催眠,她從來沒學過也沒接觸過跟催眠有關的行業或者人物。


    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宋昭昭眉頭慢慢冷凝,眼神複雜的望著樓下的人。


    她沒有出聲,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不動聲色的站在樓梯拐角,靜靜的看著樓下的三個人。


    宋昭昭目光落在沈唯臉上。


    沈唯在聽到延易說出的那番話,茫然不解的看著延易,似乎不明白延易問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


    沈唯搖頭,“沒有。”


    延易盯著沈唯,眼神透著淩厲的壓迫性:“確定沒有?”


    沈唯點頭,對上延易的視線。


    她強迫讓自己冷靜。


    就算這個男人曾經做過她的貼身保鏢,救過她的命,縱然她喜歡的男人也是他。但是她這輩子注定和延易有緣無份,隻是相識,再無別的可能。


    沈唯不想因為自己,讓顧舟淮對延易懷著那麽大的敵意。


    這樣算是恩將仇報。


    沈唯認清自己的身份和位置,眼裏對延易不再有傷感和愛意,努力的克製自己,讓自己平靜的麵對他。


    “延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跟夜先生隻是在冷鬆園見過。


    後來就沒有見過麵。”


    延易咄咄逼人的口吻:“你敢發誓?”


    沈唯微微皺眉。


    不明白延易針對她的原因。


    想到顧舟淮讓人不客氣的把夜闌打傷,還把人扔出去,沈唯自覺地理虧,也就理解延易為什麽說話這麽衝。


    沈唯目光坦蕩的看著延易。


    “我發誓,隻在冷鬆園見過夜闌。要是我說謊,不得善終。”


    沈唯實在說不出出門被車撞這種話。


    一句不得善終就夠了。


    延易不再說話,盯著沈唯。


    眼神犀利探究。


    沈唯今天來是找宋昭昭的,剛想要開口說話,聽到陸燼淡淡嗓音問一句:“顧太太,你想要什麽?”


    沈唯聽不太懂。


    陸燼看不見沈唯的表情,隻能通過對方的反應來判斷。


    好半天,沈唯奇怪問:“陸少,我不太明白,您說的意思。”


    陸燼開口:“這麽說吧,你我之間,是否有過節?”


    沈唯一臉懵逼。


    她更是迷惑了。


    看著陸燼,又看延易。


    真的聽不懂這兩個男人究竟在說什麽。


    延易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沈唯身上,她臉上的一點表情變化,都全部落在延易的眼裏,根本藏不住。


    沈唯搖搖頭:“我和陸少能有什麽過節?陸少為什麽這麽問?”


    沈唯是沈家的大小姐,她性格文靜,喜歡攝影,因為沈寂的限製,一般很少和外人接觸過,沒什麽交際。


    怎麽可能和陸少有過接觸。


    更別說過節了。


    沈唯一頭霧水。


    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屋裏兩個男人氣場都強,還是一句句逼問,跟她有關。


    問的卻是她卻一句都沒聽懂的話。


    沈唯想離開了。


    “陸少,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


    “顧太太。”延易打斷,冷不丁的來一句,“你有沒有學過催眠?”


    催眠?


    沈唯眼神疑惑又迷茫,讓人一眼能看透到底,她眼底幹淨。


    沈唯:“沒有。我隻喜歡攝影,沒接觸過你說的。”


    延易眼神眯了眯。


    通過剛才的問話和觀察,延易大致心裏有了判斷,要麽沈唯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一切都跟她無關。


    要麽,沈唯就是在裝。


    她裝的手段還很高,掩飾的讓人根本看不來她在裝。


    延易接觸沈唯的時間不太長。


    對沈唯算不上多了解。


    能了解沈唯的,要麽是宋昭昭。


    要麽是她身邊親近的人。


    客廳裏,三個誰都沒再說話,氣氛陷入緊張僵持。


    這個時候,一道笑意吟吟的聲音出現。


    “唯唯,你怎麽來了?”


    宋昭昭腳步輕快穩妥的下台階,走到沈唯身邊,親昵的拉住她的手,“我昨天去找你了,你和顧少都不在。”


    沈唯歉意的微笑,“抱歉啊昭昭,昨天因為夜闌的事,我怕顧舟淮生氣,當著他的麵,我就沒碰手機。”


    原來是這樣。


    宋昭昭明白了,她拉著沈唯坐沙發上。


    兩個小姐妹聊天,完全無視旁邊的兩個大男人,說了一會兒話。


    沈唯小聲跟宋昭昭道歉。


    還是夜闌的事。


    沈唯和宋昭昭是好朋友,她不希望因為夜闌的事,影響到顧舟淮和陸少之間的情誼,還有她和宋昭昭之間的友情。


    不管顧舟淮是冷靜的舉動,還是衝動下做的決定,對也好,錯也好。


    都不該顧舟淮來教訓。


    作為顧舟淮的妻子,沈唯有必要道歉。


    妻賢夫禍少。


    這個道理,沈唯還是懂的。


    延易推著陸燼出去,給兩個人騰出空間說話。


    宋昭昭握住沈唯的手,暗自觀察沈唯的表情,發現沈唯和以前一樣。


    唯一的不同,就是懂事成熟一些,也許是因為身份的轉化,她會站在顧舟淮的立場上考慮問題。


    這是件好事情。


    “唯唯,冷鬆園失火的那晚上,你跟顧舟淮在一起嗎?”


    宋昭昭問的隨意。


    可隻有她心裏知道,這個答案很關鍵。


    沈唯想了想,臉微紅下。


    宋昭昭一看,大概就知道答案,她猶豫著怎麽用合適的話說出來。


    才不顯得唐突和尷尬。


    話還沒出口,就聽到沈唯輕聲講。


    “嗯,那晚上我們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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