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也不明白宋昭昭忽然結巴什麽。


    “沒錯,是叫冷鬆園。”


    宋昭昭忽然抱緊手臂,左右看了看,目光重新落到夜闌麵無表情的臉上,“那,這裏鬧過鬼嗎?”


    夜闌終於知道宋昭昭剛才結巴什麽了。


    原來是怕這個。


    不是這棟別墅叫冷鬆園,而是這棟別墅就在冷鬆園裏麵。


    別墅三個方向是被鬆樹林包圍的,除了一個方向通往陸家的其他地兒,剩餘的除了別墅後麵的荒園。


    大部分都是樹。


    還都是鬆樹。


    樹長得高大茂盛,一旦走進去鬆樹林,很容易迷失方向。


    而且,陽光照不進鬆樹林,哪怕是大白天,都給人一種不見日光的陰森感。鬆樹林裏,還有到處可見的荒草。


    陸家整個地方,唯獨這棟別墅,風水看著最不好。


    也就是陸燼住的這片地。


    冷鬆園。


    宋昭昭有很多問題要問夜闌,忍著心痛從陸燼的禮物裏,抽了一份塞給夜闌。


    “送你的。”


    夜闌冷冷拒絕,“我不要。”


    宋昭昭故意語氣不善的說:“夜大哥,拒絕人很沒禮貌的好嗎?我又不找你要錢所以你怕什麽。”


    夜闌板著臉,“不要叫我夜大哥。”


    緊接著,他非常死板的說,“我不是你哥,叫我夜闌。”


    宋昭昭無語的翻白眼,她覺得好笑,“我不是你哥,哥隻是傳說。夜闌,沒想到你這個麵癱臉還挺幽默的嘛。”


    夜闌隻是過來提醒宋昭昭。


    不要再撿活的東西迴來。


    夜闌並沒有多話,去告訴宋昭昭——


    陸少的私人領域意識很強,他不會去搶占別人的東西,也不允許別人隨便踏入他的領地。


    哪怕是一隻貓。


    一隻狗。


    要不是宋昭昭,換做別人帶迴來的活物,怕是現在已經不知道被埋在哪個永不見陽光的地方了。


    “等等,你站住,先別走!”


    宋昭昭見夜闌轉身要走,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等一下——”


    “你先別急著走,我有事問你。”


    夜闌,“什麽事?”


    整個別墅沒什麽人,宋昭昭也不怕有人偷聽到他們的談話,鬆開夜闌手臂,就站在門口和夜闌聊天。


    宋昭昭背靠著牆壁,“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這個地方鬧鬼嗎?”


    夜闌:“你怕不怕鬼?”


    宋昭昭點頭,“怕啊,虛無縹緲的東西我當然怕。不過,相比鬼,我最怕的還是人。因為鬼不會害人,但是人就難說了。”


    夜闌沒吭聲。


    宋昭昭見夜闌不迴答有沒有鬼的問題,她也沒揪著不放,問別的,“阿燼以前住過這兒嗎?”


    她想知道,他是從小就住在這裏。


    還是從他出事,被陸家趕來這個陰森的鬼地方住。相對於陸家其他地方,這棟房子裏外設施都是最差勁兒的。


    還有一股年代感。


    夜闌就算知道,有關陸少的情況,也不會從他嘴裏說出來。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心裏有分寸,不亂說。


    “嗯?”


    “無可奉告。”


    宋昭昭聽了想打人了。


    夜闌跟個悶棍子似的。


    問不出多少信息,宋昭昭也不問了,還不如去問陸燼。


    *


    把買迴來的東西整理收拾一下,宋昭昭捧著一杯奶茶就樂嗬的跑去找陸燼了。


    陸燼的生活很簡單。


    基本上離不開輪椅,因此也就也不可能看書玩手機消磨時間,更沒有什麽娛樂。


    他坐在輪椅上,麵向著窗戶,一個人安靜的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麽。眼前的世界是黑暗的,又失去自由。


    宋昭昭又心疼的不行。


    想從後麵,抱住她的阿燼。


    宋昭昭在走廊的時候,陸燼就聽到她的腳步聲了。


    還有吸管輕輕吸東西的聲音。


    他身體動都沒動一下,“給我都買什麽了,說說看。”


    宋昭昭沒迴答。


    “阿燼,你喝奶茶嗎?”


    陸燼提醒,“我說了,別叫阿燼。”


    “阿燼哥哥,你喝奶茶嗎?”宋昭昭咬著珍珠奶茶,眼睛盯著陸燼說,“不是甜的喔,五個青桔檸檬,超級酸。”


    稱唿糾正不過來,陸燼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繞。


    “你今天逛了一天商場?”


    “嗯呐。”


    “買了什麽東西?”


    宋昭昭迴答,“給蔡蔡送了一瓶水果味的香水,給夜闌送了一個超級大牌好用的刮胡刀。給你買的有衣服皮帶襪子,有堅果檸檬,還有一條純黃金四葉草項鏈,你可以當手鏈用,寓意順遂平安。”


    陸燼淡聲問:“你哪兒來的錢?”


    “我不是告訴你了,我今天賺了六百萬嘛。”


    “怎麽賺的?”


    “找我媽要的。”


    陸燼覺得意外,“你媽還挺疼你的。”


    宋昭昭:“嘁,她要是真疼我,來到你身邊的就不是我了,是宋棉。阿燼,你知道我這六百萬怎麽弄來的嗎?”


    陸燼沒說話。


    宋昭昭嘿嘿笑了兩聲,“我媽怕我跟你離婚,讓我這輩子把你捆的緊緊的,不讓你去禍害宋棉。所以一手交錢一手交協議,她花錢買個心安和保障唄。”


    陸燼倒不知道陳想的這個想法。


    隻不過,讓宋昭昭代替宋棉和他履行兩家的婚約,從這一點上看,就知道陳想不願意讓宋棉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至於宋昭昭。


    一個養女,陳想能有多在乎。


    像是故意要挑戰不能一次說十句話,宋昭昭搬了一個小凳子坐在陸燼的身邊,一邊喝奶茶,一邊滔滔不絕地跟他講述今天發生的事情。


    別說十句話了。


    一百句話都超了。


    陸燼聽著聽著開始皺眉,宋昭昭卻忍著笑,她發現陸燼就連冷著臉的樣子,都非常的帥,迷人又有吸引力。


    “忍受不了,就離婚?我用鞭子抽你打你,你遍體鱗傷?你是個替身,我的妻子隻認宋棉?”


    來自男人一句句冷冷的拷問。


    宋昭昭默不作聲。


    雖然於事實不符,但那不是情勢所逼嘛,她不過是借題發揮,順便添油加醋罷了。


    “宋昭昭,我對你家暴?”


    宋昭昭心虛又淡定的下口喝奶茶,欺負他看不見。


    “嗯呢,是我說的,我還說你喪心病狂,不然怎麽能多出一百萬。”


    陸燼:“……”


    這滿嘴跑火車的小東西,用他的名義去訛陳想的錢,也虧宋昭昭能做的出來,陸燼就差點沒氣笑,他冷笑一聲。


    “宋昭昭,你就不怕沒被你爸媽放血,先被我放血了?”


    宋昭昭篤定說:“你不會的。”


    陸燼漫不經心開口,嗓音冷淡而低沉:“你怎麽就知道不會?”


    宋昭昭其實心裏也沒準,但她總不能傻傻的去挑戰他的忍耐力,或者順著他的話跳進他挖的坑裏。


    “因為我喜歡阿燼啊,我最喜歡他了。”


    陸燼手指一頓。


    男人沉默半響,聲線沒什麽變化的開口,嘴角勾著譏諷意味,“你喜歡我,喜歡我什麽?是個盲人,還是整天隻能坐在輪椅上的殘疾人?”


    宋昭昭:“我喜歡你這個人啊。”


    陸燼沒開口。


    宋昭昭語氣認真說:“非要說的話,我喜歡你為我打架的樣子,保護我的樣子,特別帥。”


    她接著道,“阿燼,你曾經保護過我,以後,讓我來保護你。”


    情緒一上頭,就忘了陸燼的再三警告了。


    握住陸燼的手。


    宋昭昭望著陸燼的臉,眼角彎彎的,眼眸溫柔。


    “以後,我來當你的眼睛,我來牽你的手。阿燼,你別怕,你不是一個人。”


    “我宋昭昭呢,沒什麽大理想,也沒太大野心,什麽都不奢求,隻希望能留在你身邊。阿燼,你知不知道……


    你是我的,得償所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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