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昭打開門,果然看到夜闌。


    他一身黑衣,身姿挺拔筆直。


    像棵站崗的鬆樹。


    宋昭昭沒理會夜闌,試探著朝門外踏出一隻腳。


    果不其然,一根長長的棍子擋在她的身前。宋昭昭臉色不好,瞪夜闌:“什麽意思,我還不能出門了?”


    夜闌嗓音冷淡,“陸少交代了,您不能出門。”


    夜闌用的是您,而不是你。


    宋昭昭發現了這個細節。


    她臉上沒什麽情緒,盯著夜闌看好一會兒,“你告訴陸燼,我想見他。”


    夜闌就跟沒聽見似的,不搭理。


    耳聾了一樣。


    宋昭昭想硬裝,可夜闌手上拿的棍子不是鬧著玩兒的,就憑夜闌的眼神,就知道他真的會下手。


    宋昭昭幹脆靠在門前,看著夜闌聊天。


    “陸燼為什麽限製我自由,總得有個理由吧。”


    “……”


    “他這是限製我的人身自由,我可以報警。”


    “……”


    “夜闌,我餓了,要去廚房找吃的。”


    “……”


    “你怎麽不說話,說一句話會長一斤肉嗎?”


    夜闌身體不動,嘴也不動。


    但隻要宋昭昭超出了安全界限,夜闌手中的棍,就能準時又準確的出現在宋昭昭的眼前,帶著一股厲風。


    宋昭昭咬了咬後槽牙,“行,你厲害,我打不過。”


    她兩手一攤,又退迴到門上。


    “陸燼的號碼多少,你告訴我,我就不煩你了。”


    “……”


    “我數十個數,你要是再不開口,我就親你臉啊。”


    夜闌一個冷冷的眼神丟過來。


    宋昭昭也不怕,氣洶洶的瞪迴去。


    瞪眼,比氣勢誰不會啊。


    宋昭昭也不覺得口幹,找各種話題聊天,問夜闌多大了,有沒有女朋友?


    結婚了嗎?


    趁著夜闌打噴嚏的時候,宋昭昭逮到機會就溜。


    結果很快腿上火辣辣的,挨了一棍子。


    宋昭昭氣憤地迴頭瞪夜闌,他真的敢動手打她!!!


    夜闌言簡意賅,顛了顛手中的棍,“陸少說了,隻要宋二小姐敢出這個門,棍打斷了再換一根。”


    宋昭昭:“……”


    氣人不?過分啊。


    好想衝到陸燼麵前狠狠咬他的臉。


    宋昭昭生氣的進屋甩上門,沒一會兒,門又打開,一個雪白的枕頭飛到夜闌頭上。


    宋昭昭叉腰,像踩了尾巴的貓。


    “我要上廁所,房間裏沒廁所!”


    夜闌抓著枕頭,黑著臉,“自己在屋裏解決!”


    宋昭昭眼睛瞪大,氣的兩秒沒說出來話,她想跳起來抓夜闌根本抓不住的短頭發,想撓花他這張木頭臉。


    “你說什麽?”


    夜闌再度切到了啞巴模式。


    宋昭昭想跺腳,想抓頭發,她讓自己冷靜下來,迴屋裏,把房門關的最響。陸燼不是喜歡安靜麽。


    她就要吵他。


    大概過去二十分鍾,門又開了。


    夜闌目光望過來,看到宋昭昭時,他眼裏立刻有了警惕。


    宋昭昭長發散下來,衣服也穿的危險,吊帶裙子很細,掛在肩膀上感覺隨時都會斷。


    夜闌趕緊移開眼,可又怕這女人搞小動作。


    他的臉又轉過來,隻盯著宋昭昭的臉看。


    宋昭昭嘴角掛笑,“夜闌,我突然發現你挺帥的。”


    這話一出,夜闌眼皮子就跳了。


    宋昭昭故意撩了一下頭發,手指放在肩膀那根細細的裙子吊帶上,嗓音溫柔,“孤男孤女的,要是發生什麽,你也不擔心說不清吧?你仗著陸少看不見,行動不便,所以就想要對他如花似玉的貌美老婆動手動腳,圖謀不軌。”


    夜闌嘴角一扯。


    這女人,陰險,還狡猾。


    沒有的事到她嘴裏,就成了很有事。


    宋昭昭目光落到夜闌手上的棍上,挑了挑眉,“有種你打死我唄,反正被你欺負了,我也不想活了。”


    說著,扯下肩膀一側的吊帶。


    裙子失去支撐,眼看著就要滑肩膀上,夜闌立馬避開眼。


    宋昭昭一笑,就要這個時候!


    不跑就是大傻子!


    宋昭昭一跑,夜闌就趕緊追,宋昭昭突然停下來轉身,也不管身上的裙子掉不掉,往夜闌身上撲。


    夜闌立馬後退好幾步。


    生怕宋昭昭這樣衣衫不整的樣子,碰瓷訛上他。


    屋裏沒監控,長了嘴也說不清。


    夜闌眼皮子跳的厲害,教訓一下不聽話的宋昭昭沒問題,可要是來真的,他猶豫了。


    不管陸少認不認宋昭昭,名義上,宋昭昭都是他的妻子,這是事實。


    別說去抓宋昭昭會產生肢體接觸,就是碰一下宋昭昭的頭發絲,夜闌也未必敢。


    陸燼是什麽人。


    夜闌最是清楚不過。


    他的私人領域,他的物品,他的人,不管他在不在乎,隻要打上了陸燼的標簽,外人誰都動不得。


    也不能碰。


    *


    夜闌沒想到宋昭昭的外表看著單純,人畜無害的,實際上卻這麽詭計多端。


    心眼兒很多。


    宋昭昭站在樓梯口,露出得意的笑容,她這幅得瑟,你又不能把我怎麽樣的姿態,讓她身上又多了一股靈動調皮。


    她長得本來就好看。


    這樣一笑,更加的奪目吸引人。


    夜闌移開目光,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宋昭昭就仗著夜闌不敢靠近,不能把她怎麽樣,她一邊防著夜闌會突然偷襲把她打暈,一邊問:“陸燼呢。”


    夜闌冷聲:“別白費力氣,他不會見你。”


    宋昭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不生氣,“他不會見我,見我也看不到我。可我可以見他啊,我想他了。”


    夜闌看著宋昭昭,“宋二小姐,你似乎不知道矜持兩個字怎麽寫。”


    矜持?


    她不矜持嗎?


    宋昭昭平靜的反駁,“你是哪個朝代穿越到現代來的嗎?我對我自己的老公說喜歡,說想他,有什麽不對?”


    夜闌說不過宋昭昭,幹脆不理。


    宋昭昭最不喜歡這種悶棍子的,不繞彎子了,幹脆直說:“我今天迴了宋家一趟,把我的衣服都帶過來了。我走後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麽事,你受傷了。”


    夜闌微微皺眉。


    宋昭昭繼續說:“別誤會,我不是關心你,我是擔心陸燼,我想知道他心情好不好,有沒有受傷。”


    夜闌才不信宋昭昭的鬼話。


    漂亮的女人最會騙人。


    他就不相信,宋昭昭會喜歡陸燼,陸燼以前沒受傷的時候,的確有大把的女人喜歡愛慕。可從他身體在車禍受重創後,那些女人提到陸燼就變了,眼裏流露出的是嫌棄。


    因為沒人會喜歡殘廢。


    宋昭昭喜歡陸緒,夜闌會信。


    宋昭昭喜歡陸燼,夜闌根本就不信。


    “夜闌,你倒是說句話,就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


    宋昭昭也沒想跑,她就是想知道,今天到底出了什麽事!


    關叔沒迴來,夜闌又受傷。


    還有陸燼,他人在哪裏。


    “夜闌,你帶我去見他。你不用防著我,我是他的老婆,不可能會傷害我自己的丈夫。另外,我和陸緒真的沒有任何關係,曾經我是做過他的女朋友。


    不過是假的,也就一天。”


    “夜闌,你聽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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