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緩緩開進一個別墅區,晝湫還在扭頭看車周圍的風景視線中就忽然闖進了一個人影。


    少年身形的年輕人坐在輪椅上,穿著一身白色的唐裝長發半紮的樣子,發絲虛掩住他的眉眼隻能看到一張粉嫩的看起來格外好看的唇瓣。


    他的雙手虛虛放在膝蓋之上脊背挺直的同時又不會讓人覺得他過於端正,察覺到視線了年輕人才緩緩抬頭一雙漂亮的眼睛和晝湫隔著車窗對視。


    唇角勾起,他自然的向前移動了一些,幫晝湫拉開了車門,小吳坐在駕駛位上少女心的捧起自己的臉頰看著兩人。


    他們boss是什麽美強慘,美強慘的病弱少爺x明眼張揚又自強的山區玫瑰,啊啊啊啊,她磕死!


    “秋秋。”


    車門被拉開,年輕人的眉眼自然的向下彎著那雙明亮的眼睛帶著清透的光,聲音清潤帶著親昵。


    矣秋…矣秋平時是怎麽對待公子羽,雖然想傍上有錢人利用對方,但是矣秋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傍上一個那麽帥的,還那麽年輕的笨蛋富二代。


    她在和公子羽相處的時候總是喜歡豎起渾身尖銳的刺,因為她過於自卑,覺得以自己這種卑劣的心思接近對方那麽好的人的自己實在是過於肮髒了。


    “公子羽!!今天的太陽這麽毒你竟然不打傘就出來了。”


    放大的音調悄悄隱藏起來了不可言說的內心活動,那些敏感的,那些自卑的,那些嬌嫩的情緒就像是受驚了的葉片卷了起來露出了鋒芒的刺。


    晝湫口中沒好氣的說著,她本人的性格和矣秋有著很大的出入,她並不喜歡這樣放大了音調和別人說話但也不排斥這樣。


    她的性格生來就像是一塊任人揉捏搓圓的橡皮泥,而唯一的閃光點就隻有那一顆和旁人同樣溫熱會跳動的心髒。


    公子羽感受到她雖然口氣是在指責但手上的動作卻是格外熟練且輕鬆的幫自己推動輪椅臉上的表情就越發輕柔。


    柔軟的發絲輕輕挨近椅背,公子羽目視前方的同時,聲音裏麵帶著明顯的調笑。


    “好久不見你,我果然懷念秋秋的大嗓門。”


    “…公子羽,又取笑我。”


    身後的人悶悶出聲,公子羽輕咳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些什麽。


    兩個人的關係很奇特,如果是說金主和他的金絲雀的關係並不貼切,無論是從前的矣秋還是現在的晝湫都更願意把兩人這種行為定義成“玩伴。”


    從小失去雙腿身嬌體弱不能行走的公子哥在一次過年聚會的時候從電視上忽然看到了有關山區有錢人和窮人孩子互換的綜藝,他沒記住別的什麽,隻記住了一雙黝黑的發亮的瞳孔。


    晝湫想,矣秋對於公子羽來說,更像是一種“替身”的關係,矣秋堅韌又自強不息,身體健康的同時,又拚命抓住身邊的一切資源往上爬。


    就像是被夾在巨山之中夾縫生長的竹子,公子羽在麵對自己殘破的身子的時候,在看著比自己悲慘一些的矣秋身心都會產生一種慰藉。


    矣秋就像是健康了的“公子羽”,公子羽這才對矣秋的態度這麽模糊不清,如果兩個人真是情人關係,並且公子羽又喜歡著矣秋的話,矣秋在上一世死亡的時候,公子羽表現的不會那麽平淡。


    就好像一個稍微有些情感淡漠的人養了一隻小貓小狗,一天自己的小貓小狗突然被別人弄死進行一些法律上允許的報複之後就別無其他。


    “最近工作怎麽樣,還順利嗎?”


    公子羽很享受兩個人之間獨處的時候,整個空間隻有他和矣秋,這種感覺就像是兩個人身上無形的透明連接變得更加深厚。


    這種例行的關照每次見麵都會出現,很像你每次下班的時候都會抱著自己養的小貓小狗唿嚕一頓之後問它‘媽媽\/爸爸今天不在家,寶寶在家裏麵乖不乖呀。’這種。


    “嗯,聽說你最近又迴去了,是老宅那邊又說了些什麽嗎?”


    晝湫斟酌著用矣秋之前已經探到了的範圍和公子羽對話,這種大家族養出來的孩子尤其是從小生病的孩子心思一般都很細膩,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被抓住馬腳。


    矣秋曾經一直想自己也能幫上公子羽的忙就好了,這樣她的心裏的愧疚就會少一點,所以打探到了不少關於公子羽那邊老宅的消息。


    “沒什麽,無非就是那些陳年老詞。”


    公子羽在輪椅上微微側著身一手撐著下巴,他長的很…漂亮,皮膚是常年不見天日的蒼白偶爾能透過皮膚看到裏麵青紫的血管,可偏偏這麽蒼白的人,有著一雙漆黑的不見底的瞳孔,五官秀柔之中又透著清俊加上一頭微微隆起的長發是介於中性的美。


    晝湫看著這頭長發總是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那家夥的發絲細軟毛躁,家族中又曾經有過卷發本來是不太適合留黑長發的,可偏偏每次都要偏執的用特殊的儀器拉直,然後給她看。


    “……快摸摸,我的頭發現在和你一樣了!”


    “今日怎麽一直盯著我的頭發,是想摸一摸嗎?”


    腦海中的聲音和現實中重疊,晝湫沒有晃神手指直接衝著那看著就柔順溫涼的發絲伸去。


    入手涼軟像是上好的布匹絲綢,晝湫用兩指微微攏起一段,指腹微蹭喟歎的誇讚了一句。


    “你的頭發養的很好。”


    相比於主人自身,這頭烏黑的發確實更加健康。


    這一聲和原本的矣秋相比顯得更加的…公子羽說不太清楚,約某是清冷一些。


    公子羽隱約察覺出一些異樣,但是他並沒有立刻的表現出來而是微微抬頭直視晝湫,那張臉確實是和他日日相伴的矣秋,隻是那雙眼睛少了一些什麽,又多了一些什麽。


    過長的睫毛讓晝湫並沒有完全的看清他的眼睛,公子羽並沒有低頭笑著伸手撫摸向了晝湫的臉頰。


    “秋秋的頭發也很好,摸起來的時候暖洋洋的很舒服。”


    公子羽體寒,確實喜歡偶爾摸一摸矣秋的腦袋,頭發這東西是用來保護頭頂的頭皮而生的花國人的頭發又偏黑,黑色又最是吸熱,有時候矣秋從外麵的太陽底下走一圈再迴來公子羽就要走過來矜持又有禮貌的提出,想摸一摸的要求。


    身後的這個人很奇怪,像是擁有矣秋全部記憶,又或者說簡直就是平行世界的矣秋忽然和自己身後的矣秋互換了靈魂一樣,可是公子羽卻能清晰的感知不是。


    想起過年時小侄女曾經說過的小說,其中就有一種名為快穿,指的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類的靈魂被更高位麵的係統綁定穿梭世界完成任務的故事。


    大家族的姑娘很少有戀愛腦的,這小侄女看的是事業類的所以也沒給公子羽灌輸什麽奇怪的想法。


    這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公子羽好奇身後的這個人究竟想要做什麽,矣秋本來就已經是國內的影後了,若是想幹出一番事業那就隻能向國際進軍又或者這人不想呆在娛樂圈了想混進商圈裏。


    想了想,公子羽覺得既然對方沒有對“秋秋”這個稱唿產生排斥,那就說對方名字裏麵也一定有q,從今以後就叫她‘湫湫’好了。


    兩個人的相處就像是一對呆在很長時間的朋友,晝湫模仿著矣秋從前的模樣把公子羽牽起來讓對方半靠著自己一點一點的移到沙發上。


    在這一點,她做的比原來的矣秋要更好一點,畢竟曾經學過很多關於照顧別人的知識,這一點點的改變公子羽也明顯察覺到了。


    其實他並不是完全的雙腿廢了,他現在膝蓋以下的部分沒有感覺以上的部分還是有感覺的。


    矣秋曾經為了照顧公子羽苦學了三個月的技能,但僅僅是三個月並學不了過於透徹公子羽不是很想讓她學的很多。


    但是晝湫照顧人的是本能是與生俱來的,她抗拒不了哭泣的人,無法拒絕自己下意識對他人體貼的舉動。


    兩個人之間毫無芥蒂,就好像晝湫不知道公子羽對原主是以一種寵物的心態,公子羽不知道矣秋已經被別人頂替了一樣。


    他們在看驚聲尖笑,這種滑稽詭異又反轉奇怪的電影似乎並不符合公子羽的身份,但是公子羽卻很愛看。


    清風朗月的公子微微斜靠在沙發上一種放鬆的姿態,懷裏麵還抱著旁邊人的一條手臂捏著指甲一點點的按動。


    晝湫麵無表情在和對方保持距離的同時還在注意不要過多的肢體接觸,公子羽用餘光看她越發覺得這個人奇怪。


    窗外漸漸下起了小雨,在不知不覺中公子羽竟然一不小心直接睡了過去。


    等到晚間時分,他帶著幾分迷茫的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臥室床上,身上蓋了薄被,空調的溫度正好房間裏的溫度帶著絲絲的熱等公子羽抬頭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背後又被放了一個靠枕,隻要自己稍微努力向後坐一下就能靠在床上。


    床頭櫃上放了一杯溫水,下麵有張紙條。


    公子羽拿來看,邊看到上麵寫著對方在廚房做飯,一會兒會上來和他一起去客廳吃飯。


    濃密的睫羽顫了顫公子羽把頭轉向窗戶,這個新來的湫湫做的很好,窗戶並沒有完全拉上留下了大概一手臂寬的縫能讓他透過縫隙看著外麵的情景。


    小雨已經變成了中雨,雨滴一點點的拍打窗戶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種天氣最適合在被窩裏麵睡覺。


    手機放到了杯子的旁邊,公子羽伸手拿過解鎖才發現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矣秋是下午一點多迴來的,他們快要三點時開始看的電影現在才晚上七點。


    下意識的坐直公子羽感受到身體裏熟悉的感覺嘴唇輕抿,眼神中帶著些許的遲疑。


    他…需要處理一些個人問題。


    因為不喜歡身邊總是圍繞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公子羽又格外確信矣秋目前來說並不會輕易背叛自己對自己做出什麽壞事,更何況對方本來就是他親自挑選的所以在肢體方麵有接觸也正常。


    叩叩叩


    門外響起輕柔的叩門聲,公子羽像是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迴過神來猛的扭頭看向門口,伸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他才緩緩開口。


    “請進。”


    總而言之不要問發生了什麽,看著坐在輪椅上的人露出來的紅彤彤的耳朵晝湫有些疑惑。


    公子羽以前在麵對矣秋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也會害羞嗎?


    本來白嫩的耳尖上麵甚至能讓人看到血管,現在卻紅的有些嬌豔欲滴。


    公子羽略有幾分羞憤的閉眼,他能感受到自己臉上炙熱的溫度和晝湫徘徊在他耳尖和發頂的視線,索性也是從小經曆過這些的公子羽自己很快就調整了過去。


    “今天晚上都做了什麽菜?”


    欲蓋彌彰的轉移話題,公子羽的身體原因有很多菜其實都吃不了,哪怕家裏麵的蟲子變了花的給他做這麽些年以來公子羽也都吃膩了。


    “做了清湯白菜,又做了隻叫花雞,調了蘆筍,還給您燉了血蛤粥。”


    這些食譜都是老宅那邊近期給矣秋發過來的,公子羽最近病情好了不少,很多東西也不用那麽忌口,晝湫穿梭過很多世界所以在吃這一方麵可以說在世食神也不為過。


    兩個人本來就吃不了多少菜,公子羽又是個小鳥胃,矣秋是演員也逃脫不了大眾的目光平時也要注意體重,所以並沒有做多少菜係。


    至少對於老宅那邊來說,這些菜少的有些寒酸。


    矣秋的手藝也是老宅那邊不放心公子羽吃別人做的東西,所以磋磨著她去學,當然也是有補償的,如今矣秋身後的娛樂公司雖然不是公子羽家下的但也要看在老宅的麵子上不敢隨意矣秋。


    公子羽在喝湯,矣秋的手藝本來就不差,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孤魂野鬼卻在原本的味道上更精進了一層。


    病人基本上吃不了重味的東西,如果長時間隻接觸清淡的食物,那麽一些味道便能很敏感的品嚐出來。


    青翠欲滴的白菜仿佛蒙上了一層光亮,躺在明亮的湯裏隻喝一口便讓人唇齒生香,入口是一時之間是淡,然後迴過神的時候便是鮮美,一直到一口湯下肚嘴中還有淡淡的甘。


    可以說桌上的每道菜,包括公子羽從小吃到大的粥都要比原先更美味了一點。


    少食。


    食不言,寢不語,等公子羽吃完了之後卻發現桌麵上的食物所剩寥寥無幾,晝湫就坐在他旁邊左手位。


    公子羽剛剛用餘光觀察過,這人的儀態出挑甚至陰影還比他這個從小在貴族裏長大的公子哥還要更好一些。


    這人難不成還是個從古代穿來的禦廚?


    公子羽為自己的想法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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