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聽說村口那破屋子住人了,你曉得不。”一個胖胖的嬸子手裏納著鞋底說道。


    “真的假的,那破屋子都好久沒人住了,屋頂都破的不成樣子了,虧的很,誰買啊。”


    另一位嬸子瞧著瘦些,手裏同樣繡著活,兩人坐在家門口嘮嗑。


    “聽說是個外來人買的,逃難來咱們這的,還是個哥兒呢!一個人帶著一個老婆子。”胖嬸子說道。


    “哎呦,那得瞧瞧去。”村裏沒什麽解悶的,八卦就是大家平時的娛樂。


    兩人說著話,那位瘦嬸子想起什麽似的,聲音提高,聽著有些高興:“誒!那處是咱們村的公家地,那豈不是咱們也能分到一兩個子兒!雖然錢不多,那也是錢啊!”


    瘦嬸子手裏活一放,高興的拍了拍自己大腿。


    “對啊,我都沒想起來這茬,走!咱們去村長家問問去。”胖嬸子樂嗬嗬的說著,有錢好啊,能改善一下家裏夥食!


    兩大嬸一合計,拍拍手放下手裏的活計,朝自家屋裏喊一聲就走了。


    “誒呦,陳家二小子,打獵迴來了。”兩人走兩步就看見迎麵走來的陳懷恩。


    “嗯,王嬸張嬸吃中飯沒。”陳懷恩人高馬大的,表情比較嚴肅,常年打獵曬太陽的原因使他的皮膚變成健康的小麥色,人往那一杵,瞧著就嚇人。


    王嬸胖胖的,逢人就笑嗬嗬的,人心腸好,會說話,鄰裏鄰居都喜歡跟她嘮嗑,不怎麽愛打招唿的陳懷恩見了也會寒暄兩句。


    “誒,吃了,我跟你張嬸去村長家問問事,先走了啊。”


    “嗯。”陳懷恩話不多,除了見麵寒暄幾句吃了嗎,上哪去以後,一般就沒有下文了。


    陳懷恩推著獨輪車往家裏走,腦海裏想著剛剛在遠處聽大嬸們說的事。


    村口那處屋子他知道,剛剛他路過時抬頭瞧了一眼,穿過圍牆就看見一個瘦弱的人站在爬梯上給房子上蓋茅草。


    原來他是個哥兒,難怪瞧著手白白瘦瘦的。


    陳懷恩這般想著,下一刻就唾棄自己:想什麽呢!心裏玷汙人家了!自己這般和村後山住的張老三有什麽區別,實在不該。


    陳懷恩低著頭反省一番,推著車,就這樣迴到家中。


    “哥,我迴來了。”陳懷恩對家裏喊一聲,然後著手卸車上的獵物。


    “迴來了,飯給你熱灶上了,我來卸,你快去吃飯。”屋裏走來一人,是陳家大哥陳懷安立馬出來。


    陳懷恩動作沒停:“沒事,一起卸更快。”


    兄弟倆都不是話多的,說了兩句就開始認真幹活。


    “這次獵物中規中矩,兔子比較多,到時候我收拾一下去鎮上買了,再留幾隻給我們自己。”陳懷恩一邊洗手一邊說著自己的打算。


    陳懷安從廚房端出來一碗雜糧飯,一碗有些黑的青菜,一碗炒的比較碎的雞蛋,還有烤好的兔肉切成塊放碗裏。


    色香味是樣樣不沾邊。


    鄉下人不挑,平時吃的都是雜糧,有油水的菜一般都是留著幹農活以後吃,這樣才有力氣。


    所以,在鄉下平常日子能吃上有油水的菜那就很不錯了,因為陳懷恩打獵的原因,兄弟倆倒還能時不時的吃上一兩頓肉。


    陳懷恩看著桌上的飯菜顯然習慣了,也也沒說什麽,自己先吃一筷子雞蛋。


    嘎嘣脆!陳懷恩咀嚼的動作頓了一瞬,隨後淡定的將嘴裏的東西吐到外麵裝爛葉子的桶裏邊。


    陳懷安端著新燒好的水出來,見弟弟站爛葉桶麵前也知道是怎麽迴事,放下手裏的熱水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哈哈,殼又掉進去了哈,沒事當補一補了。”至於補什麽,陳家大哥也不知道。


    陳懷恩點頭,臉上沒什麽表情,淡定的坐迴位置上點點頭夾了一筷子青菜。


    陳懷安在一邊小心打量著自家弟弟的臉色,見他沒什麽表情,也有些拿捏不準自己炒的咋樣:“那啥,炒青菜的時候還幹了其他事,這一下子就忘記鍋裏有菜的事了,然後有點焦哈,不過沒關係!哥吃著還行。”


    陳懷恩點頭:“嗯,挺好的。”


    陳懷安笑了兩下,讓他幹活他可以,讓他炒菜還真就不行。


    自從爹娘出事,家裏隻有他們兄弟倆以後,他也沒少炒菜,但就是炒不好!


    他覺著,炒菜需要天賦,像他弟弟就很厲害,第一次炒菜就很好吃!


    陳懷安一邊想著,一邊走出去繼續幹活。


    今天他不去鎮上做短工,家裏養的家禽得換換稻草了,要好好收拾一番。


    飯桌上的陳懷恩吃了一塊肉以後立馬多扒拉幾筷子米飯:


    好鹹!


    陳家兄弟倆都做飯,如果陳懷恩在家那就必定是他做。


    但他需要去山上打獵,十幾天不迴來,這時候就得靠陳懷安自己了,


    他也知道自家大哥那個破味覺,吃不出好耐,跟小時候生過一場病有關,


    也可能是缺心眼,陳懷恩心裏默默吐槽。


    陳懷恩將就著吃完這頓飯然後一起去幫他大哥幹活。


    “你拉車趕路累,進屋歇會,今天不幹其他事,這些東西我一個人就能忙活過來。”


    陳懷安拿耙子翻著雞圈裏邊的稻草,腳邊還堆了一堆幹藥草,那是用來熏雞圈的。


    養了雞鴨總是有股味,而且天一熱起來還會讓人發病。


    之前隔壁村就病過,鎮上大夫來看診時告訴了他們這個方法,隔一段日子拿幹藥草熏一熏,殺蟲。


    陳懷恩乖乖應著,腳下卻沒停,拿起桶就去外邊河上遊提水。


    村裏用的水全是在上遊提的,洗衣服都在下遊。


    陳懷恩提著兩隻空桶來到河邊,狹窄的道路上站著一抹瘦小的身影,彎著腰準備打水。


    陳懷恩就近打水沒再往前走,手裏打著水,因為那人瘦弱,陳懷恩怕人掉水裏,不禁多看了前邊兩眼。


    前邊那人個子不矮,身上穿著一身短打,露在外麵的手背在太陽底下白的發光,


    在村裏有這個膚色的人真是少之又少,陳懷恩看著他的動作,接著忍不住出聲:“等會!你那樣會掉下去!”


    因為有些距離,陳懷恩忍不住稍稍抬高點聲音,聽起來有些兇,但他自己沒注意。


    隻見前麵那人身子一抖,手裏有些重量的木桶直接掉到河裏漂了下去。


    “啊!我的桶!”那人驚唿道,連忙沿著岸邊追。


    陳懷恩在他下方,盯準位置後等著桶漂下來,然後從水裏拿出來,想了想又順便彎腰打了桶水放在旁邊小道上。


    那人也從上邊快速跑過來,小聲跟陳懷恩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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