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飛昌就是來找茬的。


    看到賴飛昌伸手摸槍,韓飛嘴角微微泛起冷笑,狠辣之色在眼中一閃而過,右腳迅猛抬起,以泰山壓頂之勢,狠狠砸在了賴飛昌的右側肩膀上。


    “哢嚓——”肩膀脫臼的聲音響起,賴飛昌嚎叫一聲,身體很不情願的癱軟倒下哀嚎。


    另外兩人,聽到賴飛昌喊叫的時候,自然的摸向腰間。按照事前的商量,先激怒韓飛,然後四人同時掏槍,弄殘韓飛之後,再弄個莫須有的罪名給韓飛。


    一個土包子,陰差陽錯的得了最佳市民獎,賴飛昌雖然懼怕韓飛的身手,但心裏一直不服氣。


    邢天寶和劉琦都是賴飛昌的學長,讀警校的時候就認識。雖然先工作,但混得很不如意。賴飛昌雖然工作時間不長,但背後有肖洪軍的支持,吃喝玩樂,每次都喊上三位學長,所有花銷,全都是賴飛昌買單。


    四人今天開著警車出來招搖,在高鐵站附近,賴飛昌發現韓飛和高峰從出租車上下來,鬼鬼祟祟的向貨倉走。四人商量一下之後,開著警車跟蹤卻沒輕易采取行動。


    賴飛昌知道韓飛的本事,所以來之前,反複叮囑三人不要先動手。可是,武瀟東沒忍住,罵罵咧咧的惹火了韓飛,被一把螺螄殼襲擊了穴道,瞬間失去了抵抗力。


    抬腿砸倒賴飛昌之後,劉琦和邢天寶已經麻利的摸出配槍。韓飛不慌不忙,右腳稍稍用力,腳尖精準的踢在賴飛昌的小腹之上。


    “唿——”賴飛昌的身體突然飛起,橫著砸向劉琦和邢天寶。


    原本已經準備開槍的兩人,猝不及防,手槍來不及收起,就被賴飛昌的身體撞到。


    “嘩啦——”兩人下意識的去接賴飛昌的身體,巨大的衝擊力之下,兩人被身後的桌椅絆了一下,仰天向後倒去。


    “再給你們一個!”韓飛右腳再次抬起,將武瀟東也踢了過去。


    “蓬——”


    “嘩啦——”


    四人之中,武瀟東最重。將近兩百斤的重量,被韓飛踢出,然後再重重的壓在賴飛昌的身上。杯盤碎裂聲,桌椅倒塌聲,哀嚎怒罵聲瞬間此起彼伏的響起。燈光搖晃,整個夜排檔變成了打鬥場。


    韓飛覺得還不過癮,一個箭步衝上去,伸手拎起一把實木椅子,輪圓了砸下去。


    “蓬——啊——”


    “蓬——啊——”


    “蓬——啊——”


    邢天寶和劉琦被壓在最下麵,一直努力著想拿出手槍射擊。韓飛的椅子精準的砸在兩人的胳膊上,手腕上,腦袋上……


    高峰聽韓飛的話去廁所,聽到外麵有打鬥聲,高峰立刻拎著馬桶刷衝出來。然後就張大嘴巴,麵紅耳赤的站在那裏,瞪圓了眼睛看著韓飛輪椅子打人。


    四個警察,為何會疊在一起,高峰沒看見。高峰隻看到,韓飛砸碎了一把椅子之後,又拿起另外一把。剛開始,還隻對最下麵兩個人打,然後就沒輕沒重的砸最上麵的那個胖子,然後再砸賴飛昌。


    一刻鍾之後,罵聲沒了,哀嚎聲也由大到小。這裏有人鬧事,數百米之外,圍攏了一群愛看熱鬧的路人。


    “警察真過分,怎麽可以這樣濫用刑法呢!”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女孩,挽著男朋友的胳膊,頭皮發麻的低聲抱怨。


    高大的警車,阻擋了很多人的視線。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便衣警察正在濫用職權打人。韓飛長得那麽帥,而且還是短頭發,又沒紋身,肯定是便衣警察。


    “奇怪了,難道是便衣警察正在毆打製服刑警?”


    “這四個sb,居然穿著警服出來作案!這次肯定遇見便衣了!”


    “揍!狠狠揍!剛才那麽囂張檢查我的身份證,現在好了,踢在鐵板上了,肯定要被帶迴警局問話了!”


    “問話?大哥,這可不是問話那麽簡單,要坐牢的好不好?”


    ……


    片刻之後,打鬥的聲音停止。警車的後箱門吱吱呀呀打開之後,韓飛和高峰一手拎著一個,將渾身沾染著血汙的賴飛昌四人扔進後車廂。


    “咣當!”警車的車門撞擊著鐵板,發出咣當咣當的聲音。後箱門關上,韓飛和高峰不慌不忙的上了警車。


    一不做,二不休。


    從動手的那一刻開始,韓飛就沒想給賴飛昌反撲的機會。砸暈教訓過之後,韓飛封了四人的穴道,四把手槍則丟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韓飛!你膽子太大了!”鍾可欣臉色慘白的坐在司機的位置上,眼神複雜冷著臉勸慰道,“襲警是什麽罪名,難道你不清楚嗎?現在跟我去警局自首吧,爭取寬大處理。”


    聽到要去警察局,高峰神色緊張的看著鍾可欣,然後又看看韓飛。


    車子裏什麽時候多了一位美女警察,自己怎麽一點兒都不知道呢?同事被打,女警無動於衷。難道,大師兄瘋了一般的打人,就是為了這美女警察?


    韓飛坐進副駕駛,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沒有絲毫違法的緊張。


    “拿著對講機,表明你的身份,告訴圍觀的人,你在辦案。”韓飛目光大膽的望向鍾可欣,“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帶我去警局,我不會反抗,也不會怪你!”


    高峰進入貨倉之後,韓飛打過電話,聯係的就是鍾可欣。


    賴飛昌四人開著警車,跟在身後走了一段路,韓飛早就發現了。


    原本以為賴飛昌會進入貨倉,那樣教訓起來也方便。沒想到,賴飛昌四人居然選擇在夜排檔下手。


    不遠處,有數百人看到了這場打鬥,夜排檔也被弄得狼藉一片。如果沒有人去善後,那這件事明天肯定會上頭條。


    韓飛到不擔心警察找自己麻煩,可是,如果因為賴飛昌幾個臭魚爛蝦而離開杭城,那自己未免太虧了。


    十一放假,鍾可欣一直加班。接到韓飛電話,穿著製服就跑過來了。趕到的時候,韓飛已經動手了,鍾可欣腦袋瞬間亂的跟漿糊一樣。第一反應不是上去製止,也沒有報警喊人,而是坐進駕駛室,等下送韓飛逃跑。


    可是,當看到四個同事被韓飛打的不成樣子的時候,鍾可欣內心的那種正義感和同情心又泛濫起來,所以才嚴肅而又鄭重的勸說韓飛去自首。


    自首的事情,韓飛想都未想過。鍾可欣很善良,也有正義感。她的建議,雖然有些道理,但未免太天真了。


    賴飛昌是肖洪軍安排在警局的棋子,跟他一起的三個人,肯定也不是什麽好鳥。否則,剛才也不會那麽快掏槍。對這些混進警察隊伍的人渣,早點兒解決,對警隊隻有好處,絕對沒有壞處。


    韓飛沒有自首的覺悟,還讓自己欺騙圍觀的群眾。如果自己真這樣做了,一旦事發,那自己就是同夥幫兇。肯定會被開除的,姐姐的仇可能永遠都報不了。


    如果不聽韓飛的,那以後自己還好意思讓他幫著查姐姐的案子嗎?如果沒有韓飛幫忙,隻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報不了姐姐的仇。


    韓飛為了幫自己,險些出車禍而死,可是,即使生死關頭,韓飛還是先救了自己。如果現在自己仗義執法,工作保住了,但這件事會永遠銘記在心,內疚一輩子。


    韓飛心中早有了全盤計劃,但此刻,韓飛卻隱忍著不說。


    在黑金獵人計劃中,警方必須有自己的人。韓飛選定的對象是鍾可欣,通過今天這件事,剛好考察一下,這樣自己也好全身心的幫助鍾可欣升職。


    如果鍾可欣自私自利,那韓飛也不會為難她,但以後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鍾可欣當然不會知道韓飛心中所想,雙手握緊方向盤,迴避韓飛直視的眼神,神情很痛苦權衡利弊。


    因為姐姐的事情,父母的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好。這些年,為了查案,家裏的經濟狀況也很糟糕。如果自己丟了工作,家裏的經濟狀況肯定會雪上加霜。


    高峰靜靜的坐著,透過車窗望著外麵。那些圍攏看熱鬧的人群還沒有散,而且有越來越多的趨勢,議論聲也越來越大。如果還不開車子離開,肯定會驚動這片的民警。


    韓飛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收斂,心裏暗歎自己找錯了人。


    “把對講機給我!”鍾可欣臉色不好看,出了一口氣,鬆開緊握方向盤的手,伸手接過韓飛遞過來的對講機。


    熟練打開警車的外放功能,鍾可欣聲音冷漠的說道,“四位假警察拿著仿真槍流竄作案,今晚,刑警隊便衣在這裏蹲點,發生了衝突。現在事情解決了,請大家盡快散開,不要圍觀!”


    “好!好!”聽到解釋,人群中迸發出叫好聲,鍾可欣卻身體鬆軟香汗淋漓的靠在椅背上大口喘氣,手指顫抖的發動車子。


    “老板,明天賠償你損失!”韓飛搖下車窗,板著臉,擺擺手。


    “警民一家,應該!應該!”夜排檔的老板撓撓頭,點頭哈腰的目送著警車唿嘯離開。


    人群七嘴八舌的議論一番之後,慢慢散開。如果不是那些支離破碎的桌椅還在,沒有人會知道在這裏發生過什麽。


    ……


    “狂哥,我是夜排檔的李海。剛才韓飛在我這裏毆打了四名警察,然後乘著警車離開。我被搞糊塗了,也不知道這件事有用沒用,所以——。”


    “好!好!我馬上過來!”李海話未說完,電話那側就傳來張狂大笑的讚歎聲。半個小時之後,李海上了一輛奔馳轎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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