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藍心玄丹不愧是上品神藥,燁天在閉關近一年後出關。燁天的隨身侍衛秦隱和郭浩一直輪流在外守著,今天輪到秦隱當值,見到燁天出關十分意外,急忙上前拜見:“聖君。”


    燁天從密室出來就一副心思沉重的模樣。


    秦隱見狀連忙關心問:“聖君這麽快出關,是否有什麽不妥?”


    燁天一直若有所思,隻是平淡地迴應:“並無不妥,反而甚好。分魂已複,本君無礙。”


    秦隱眼睛瞪圓,嘴巴張了一下,一向聰明伶俐的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問:“呃,聖君的意思是徹底恢複?”


    “是,本君也很意外,竟然如此之快。”燁天眉頭微鎖,迴憶了一下詢問:“你們送來的仙丹裏可有什麽特別?”


    “並無特別,都是常備的那些,”秦隱躬身迴稟,又想了一下:“隻有一粒仙丹是上神芷夕送來,她說對聖君修複大有幫助,屬下查看後一並給聖君送去了。”


    燁天眉頭一凝,篤定道:“仙丹哪有這個功效,這粒定是神丹,估計還是上品。”


    秦隱聞言倒吸口冷氣,疑惑不解:“啊!上品神丹如此珍貴,上神芷夕就算乃我們鳳族宗親,舍得贈送已經十分可貴,為何還要把它偽裝成仙丹?”


    神丹和神器都屬於極其難得的,神丹能煉成幾率極低,不到萬分之一,且還是消耗品。別說是宗親,就算親兄弟也不一定舍得拿出。


    燁天是個直覺很準的人,而且很善洞察人心,燁天根本想不出半分芷夕此番所為的理由,那就說明這裏麵還有事。夕瑤的名字在燁天腦海中閃過,燁天的直覺感覺並不好。


    “本君去趟危之山!”燁天說完身影已經不見,走的很急很急。


    上神芷夕聽聞聖君拜訪,略微慌張,看向夫君。上神蒼合十分穩重,輕輕拍了拍夫人後背,眼神示意安撫了一下。


    燁天一來就開門見山的說:“本君這次來是致謝的,感謝此次贈丹之恩。”


    上神芷夕迴話:“聖君不必客氣,都是同宗談不上謝字,敢問聖君現在狀況如何?”


    燁天一直注視著上神芷夕的表情迴話:“已經全好。”


    上神芷夕迴避了燁天的眼神,不自然接話:“那就好,那就好。”


    分魂修補速度如此之快,芷夕完全沒有半分意外的神色,相反像是理當如此。燁天沒有錯過芷夕的神情,繼續問:“不知是何丹藥,這麽有效?”


    芷夕有點尷尬地迴應:“啊?呃……上品仙丹而已。”


    燁天看芷夕故意不答,想到之前腦海閃過的名字,想先確認夕瑤的情況。於是燁天轉話題問:“夕瑤最近可好?”


    芷夕的神色更怪,勉強一笑:“還好。”


    燁天明察秋毫,見芷夕表情,直覺更不好了。燁天直接問:“是否方便相見?”


    “呃,夕瑤在……閉關,不太方便。”


    燁天看出芷夕說謊,沒打算就此放過:“何時出關?那本君改天再來拜訪。”


    芷夕不知如何迴答:“未知,她……呃……”


    上神蒼合心思穩重,知道燁天根本不信,於是開口:“夫人,別瞞了,聖君遲早會知道。”


    燁天轉頭看向上神蒼合:“怎麽迴事?”


    蒼合把事情經過述說了一遍,燁天的臉越聽越沉,椅子扶手被燁天抓得出現裂紋。直到聽到血契,燁天再也忍不住心中泛起的怒火,重重地拍了一下茶桌起身,茶桌‘啪嚓’碎裂倒塌。


    “她簡直胡鬧!”燁天氣得唿吸都變了,胸膛起伏,怒氣勃發。燁天是鳳凰,天生是個火爆脾氣,但自從當了君王後,隨年齡增長,脾氣內斂了很多,然而此時,燁天就想一把火燒了招搖宮。


    蒼合奉勸:“她也是一番好意。”


    燁天怒吼:“本君不需要!”


    燁天吼完,也覺得有些失禮,蒼合並非他屬下,是上神又算夕瑤恩師,怎麽樣也不該受這個氣,於是燁天看向蒼合的眼神中帶著歉意。


    蒼合可以理解,示意沒關係:“夕瑤目前還算平安。”


    燁天心煩意亂地說:“當個‘藥人’,平安哪裏是重點,還五百年!”


    蒼合也歎氣:“我們也何嚐不知,但是血契已簽,無法更改。該提點的我們也提點了,邪神那邊本就是油鹽不進的性格。我們也心疼夕瑤,但夕瑤十分擔心聖君的狀況,怕聖君知道是神丹必有懷疑,影響閉關。我們是想著,她這麽大的代價才換了伽藍心玄丹,怎麽樣也要先等聖君先恢複,不然她的罪就白受了。”


    燁天緊緊握拳,低吼:“本君寧願不要!”


    燁天已經很久沒這麽惱火了,燁天此時對夕瑤是又氣又心疼。


    夕瑤是位多嬌氣的主,燁天心裏清楚,一位連喝靈藥都挑味道的花仙,皮沒受傷沾點雷電都哭成那樣的嬌人,怎麽受得了試藥的折磨。燁天心裏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甚至可以說,夕瑤所作所為大大超出燁天的意料。


    這位小花仙是喜歡他的,燁天心裏明白,哪怕夕瑤不去簽血契試藥證明自己的感情,燁天也知道。在神木族的時候,夕瑤看燁天的眼神裏是有情的,夕瑤單純藏不住心思,在燁天這麽善於洞察人心的眼中,夕瑤就差沒把對燁天的喜歡寫在臉上。


    夕瑤看燁天的眼神有星辰大海,煙波是這麽的溫柔,喜愛之情是那麽溢於言表。夕瑤的心思燁天早看出來了,隻不過,燁天自己開始沒把自己的感情想明白。燁天十萬歲了,雖然才智過人,但是並沒有過男女之情,再加上之前翡離的誤導,燁天以為自己對夕瑤更像兄長那種感情。


    燁天心裏一直清楚,夕瑤對他來說一直是不一樣的,和別的女仙都不同。燁天做事幹脆,所以從不和任何女仙有什麽糾纏不清的舉動。喜歡燁天的女仙多了去了,數都數不過來,燁天從不搭理,就算有大膽表白的,燁天也是當麵拒絕,從不拖泥帶水。


    燁天對夕瑤一直是有寵愛和憐惜的,夕瑤在燁天心中從來都是不一樣的。夕瑤和燁天的肢體親密接觸從開始一直是被燁天允許的,甚至可以說是放任,光是這點就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燁天知道夕瑤是喜歡他的,哪怕燁天還沒確定自己的心意時,他就不反感夕瑤對他的感情,對這份喜歡燁天不但沒拒絕甚至還縱容。這一點和燁天知道其他女仙喜歡他的時候,心裏感受完全不一樣。


    燁天對自己心意的確定來自於在神木族試煉前一晚他們的那一抱,當時佳人在懷,燁天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唿吸的混亂、心跳的加速、血液的沸騰,這絕不可能是什麽兄長的感情。


    和夕瑤還傻乎乎的不知道燁天心意相比,燁天心中卻是早把兩人關係定了下來,燁天做事向來利索,決斷極快。隻不過夕瑤年紀還太小了,燁天雖然做了決定了,但也是打算相處是‘發乎情止於禮’,沒想更多做什麽。所以在神木族那一晚,燁天隻是親吻了夕瑤的額頭,對於燁天來說,佳人他抱了也主動親了,而佳人主動求抱又給親,這答案已經很明顯了。既然是兩廂情願、相互有意,從那一刻開始,夕瑤就是他燁天的人了。


    燁天怎麽也沒想到,這麽嬌氣的小花仙,居然願意為他做這些事,她居然能付出這麽多!這怎麽能不然燁天動顏,但又怎麽讓燁天舍得。


    燁天心裏有多氣,就有多心疼,此時唿吸全亂。


    燁天說著就馬上要走:“本君要去趟招搖宮。”


    蒼合提醒:“聖君,切不可輕易衝動,血契在邪神手上。他牙呲必報,到時不好過的是夕瑤。”


    “嗯,本君知曉。”


    聽聞燁天拜訪,勝天依葫蘆畫瓢想讓大總管明坤接待,自己閉門不出,可燁天完全不吃這一套。燁天的火氣已經燒了一路,哪會這麽容易被輕易打發。


    燁天的臉色凝重,直接威脅道:“本君是個急性子,沒功夫等也沒耐心。邪神尊者如若不見,本君不妨自己親自去找,大總管可知世上所有的結界對本君如同虛設。聽聞招搖宮裏珍奇極多,如若本君走岔了,燒到什麽可別心疼。”


    明坤知道燁天來者不善,又與他人不同,連忙應聲安撫:“聖君莫急,聖君再稍坐片刻,在下去看看也許尊上已經煉丹完畢了。”


    明坤說完又急忙去了後堂。


    邪神聽完,臉色也不好,低聲啐了一句:“真是難纏。”


    勝天長燁天十萬歲,又不愛交際,燁天和勝天算是照過幾次麵,但如此近的單獨見麵是第一次。兩位上神彼此互相打量了一番,相對無話,眼神來往間充滿刀光劍影。


    良久,作為主人,勝天不得不開口詢問:“想來招搖宮跟聖君並無交情,不知聖君來此何意?如果是那小花朵的事,那就沒什麽好談的。”


    聞聽此言,燁天也是開門見山:“不瞞尊上,本君前來就是為了此事。”


    勝天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看向燁天的眼中已有敵意:“血契已成,此事無話可談。”


    燁天眼睛毫不避諱的也盯著勝天,帶有威脅說:“血契雖成,但如何執行,藥如何試,大有不同,如何會無話可談?”


    “這是本尊的事,就不勞聖君費心了吧?”


    “尊上有何要求也可提。”


    勝天哈哈大笑,倏爾笑容停止,臉色下沉,盯著燁天說:“別的,本尊倒也不會懷疑聖君本事。可惜,普天之下,四海八荒,再無任何東西比那小花朵更讓本尊感興趣。聖君該知,她是獨一無二的,不然當初聖君第一次見她,又怎麽會送兩個神器給她護身?”


    燁天聽勝天的語氣果然如蒼合所言,油鹽不進,壓了壓怒意說:“她自是特別,一直受寵,又和本君關係非淺,如何讓本君不擔心?尊上再考慮考慮。”


    勝天知道今天無法輕易善了,神情嚴肅,客套話也懶得再說,挑釁直言:“伽藍心玄丹已給,血契已成,此乃本尊和小花朵的交易。本尊再說一遍,這五百年的契約,本尊想怎麽試就怎麽試,就算是聖君也沒資格插手。”


    燁天聽提到伽藍心玄丹,就如同火中點油,怒火瞬起,也撕開客套麵具,威脅道:“本君就是要插手呢?”


    勝天的神情戒備,眼神對上燁天,毫不妥協的問:“聖君想做什麽?”


    燁天眉毛一挑威脅道:“血契雖然無法解除,但血契的一方如果不在了,血契自然就解了。”


    勝天的臉色一變,牙關緊咬,眼睛死死地盯著燁天,稍後又冷哼一聲:“哼,聖君是戰神,如果想練兩招本尊自然奉陪。不過聖君再厲害,有把握一擊必勝嗎?”


    “不妨試試。”燁天的眼神中殺意漸起。


    勝天原本緊繃的身體突然一鬆,像是毫不擔心的說道:“聖君可考慮好了,哪怕是聖君,一次成功擊殺上神機率也不高,但凡本尊有一絲機會,多的是辦法要那小花朵生不如死。本尊那個伽藍心玄丹想來也是給聖君用了吧,上品神丹,修複分魂破損最是有效。可聖君別忘了,分魂這種法術,本尊也會。本尊隻需留一絲分魂附在那小花朵神識上,小花朵依然要聽本尊指令五百年。本尊的手段,想必聖君也聽到些,就不知那朵小花朵受不受得住!”


    “你!”燁天心中怒氣衝上天空,恨不得一把火燒了此地。燁天神識中強大的威壓散出,周圍氣息變得又重又壓抑。


    原本在大殿伺候的仙侍感覺如泰山壓頂,紛紛受不住倒地,麵色蒼白。


    勝天也不甘示弱,釋放出自己的上神威壓,兩神之間氣流湧動,火藥味明顯,一觸即發。勝天顧念自己殿中寶貝,不想被打鬥波及,閃身來到殿外,浮於半空中,燁天跟隨。


    勝天挑釁:“去後山練練?”


    燁天應戰:“有何不可?”


    勝天不愧是邪神,燁天打過的仗數不勝數,還真沒見過這樣的攻擊方法。


    勝天心知論硬拚,絕對不敵,於是像開寶箱一樣的不停拿出很多的輔助,先是吃完速度、法力大增的丹藥,還有落地會發出爆炸彈丸,甚至還有很多傀儡機關向燁天發動攻擊,再加上陣法,一時之間勝天也沒落下風。


    燁天能成為戰神絕不是隻靠實力,他每次戰鬥時都會十分謹慎,不會藐視對手。燁天從一開始就帶著小心,躲過一次又一次的攻擊。哪怕是燁天,內心也不得不對勝天的傀儡術和陣法有幾分讚歎,這樣一來,完全不是一對一的局勢,而是一對多人。


    傀儡自己能攻擊,不停的牽製燁天的身法,以往如遇此情況,燁天還有袖風襲雲扇的話,破解會更容易,隻需靠袖風襲雲扇的風吹飛部分傀儡,再逐個擊破即可。然而袖風襲雲扇燁天早已送給夕瑤,所以此時他隻能另尋他法。


    隻見燁天恢複本體,一隻金色的鳳凰衝向天空,鳳凰在空中以一優美的姿勢迴旋後,緊接著就俯身衝下。鳳凰本身速度極快,全身火焰飛舞,又借俯衝之力,劃出一道極美的火線。鳳凰前衝,口中金光越來越亮,一道火焰從鳳凰嘴裏吐出。在絕對的速度和力量麵前,那些傀儡也失去了作用,或被鳳翼之風掀翻,或被鳳炎燃燒。


    鳳凰速度之快,眨眼就來到勝天跟前,勝天還來不及阻擋,忽然鳳凰身影一晃不見,緊接著勝天就感到一道充滿寒光劈向了自己的防禦罩‘轟’的一聲隨之而來。


    煙塵散去,燁天居高臨下的看著勝天,手中的劍抵著勝天的咽喉。


    勝天手臂一道很長的血口子,坐在地上胸膛起伏。


    燁天審視了一眼,手中的怒天劍向前輕抬了一下勝天的下巴,逼問:“不知現在可以談了嗎?”


    勝天剛想迴嘴,就聽遠處兩道聲音。


    “聖君快收手!”


    “燁天!”


    來人正是大總管和夕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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