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秘境的最深處有一棵巨大的神樹,神樹邊百裏無痕分身迴歸,臉上血色盡失,黑沉著臉,氣急敗壞,又止不住的咳嗽。百裏無痕的分身受到的傷害,本體合一時,會集中體現。


    一個低沉地聲音說:“哼,在秘境裏居然有人能傷你至此,真是難得。”


    百裏無痕忍過一波痛苦,抬頭對著一棵蒼天大樹咬牙切齒的說:“是燁天。”


    “燁天?那隻小鳳凰?那你輸得不冤。”


    百裏無痕的怒氣噴薄而出:“哼,有幾招晚輩沒有注意……晚輩要是四個分身一起上,勝負未定。”


    “哈哈,承認失敗也沒什麽。”


    “晚輩一定會輸?”


    “鳳凰本體強大,你隻是隻蝴蝶,雖然有那麽點鳳凰之血,奈何本體太弱,又豈是短時間能彌補的?”


    “哼,那你呢?你當初被滄淵打敗,被逼到需要獻祭才開啟東皇鍾,金身已毀神魂四散,堂堂的魔教教主躲在這調養!你教晚輩那些招,連滄淵的徒弟都打不過,你還有臉說什麽要踏平三界,真是可笑……呃……”百裏無痕咬牙切齒,嘴裏嘲諷之意明顯,話沒說完,就感覺喉嚨好似被掐住,一陣劇痛。


    這個聲音正是螢惑,他惱怒道:“憑你也敢評價質疑本座?本座說過,要你講話放尊重些。”


    百裏無痕被掐得生疼,但依然不依不饒的吐出不滿:“你……你也就會……在……晚輩麵前顯擺,有本事……你去……對付……他們!”


    “時機未到!”


    “時機……到了,你也就是沒本事……怕了。”


    “激將法對本座沒用,看在你有恩於本座份上,此次就算了。”


    百裏無痕感受到脖子一鬆,立馬大口喘了幾下,繼續挑撥:“堂堂魔君,也就靠著神樹和晚輩的浩宇千源石苟活,太可悲了。”


    百裏無痕在魔界中修煉的時候,經過一次大劫,跌落魔界神山穀底。在此次大劫中,偶遇螢惑一縷神識。螢惑的本體是建木樹,螢惑的金身已毀,神識吸附在一深山巨木上。


    百裏無痕跌落山穀時,正好砸在巨木上。百裏無痕身上有浩宇千源石的碎塊,浩宇千源石雖毀不能轉化吸收的能量,但浩宇千源石碎塊吸附神魂力量依在,螢惑的神識就吸附在了浩宇千源石上。


    螢惑屬木,要想快速恢複,必須找一棵強大的樹木附身,吸取日月精華。百裏無痕這才想到帶螢惑進入小洞天神木秘境躲藏,秘境千年一開,又有二十六萬年神木,裏麵靈氣充沛,寶物甚多,又十分隱蔽。


    百裏無痕當年進入秘境時,不小心也掉入夕瑤跌落的那個密道,托螢惑指點,百裏無痕逃出密道安然無恙。螢惑與百裏無痕在秘境裏已有四千年了,依托神木的力量,螢惑恢複極快。作為迴報,螢惑偶爾也指點百裏無痕幾招,這就是為什麽燁天覺得百裏無痕的招數有些熟悉的原因。


    百裏無痕的挑撥起了效果,螢惑說:“本座金身未複,不過幾萬年都沒打過架,是有點骨頭癢。好,這次本座就如你所願。不過這棵神木就算廢了,有點可惜。”


    螢惑話音剛落,就看到神木劇烈抖動。神木的枝葉快速朝中心匯集,風有龍卷之勢,枝條扭動劈啪作響,地動山搖。


    小洞天的神木鐵樺樹已有二十六萬年,神智已開,形體初具,如今被奪舍形體,必強烈反抗,發出唿聲求救。夕瑤乃花仙,靈植的語言相近,自然是能聽到的。


    風強勢帶著灰沙,百裏無痕不由得用衣袖遮眼,再睜眼時,一個高大的身軀出現。百裏無痕的身材修長已是不矮,在這身影麵前,身高居然隻在該人脖頸處。此人鷹鉤鼻子,眉毛有幾簇毛流倒立,眼帶寒光不怒自威,嘴角微微下垂,正是螢惑。


    百裏無痕恭敬行禮:“晚輩拜見教主。”


    螢惑並不答話,慢慢扭扭脖子,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響,又抬起手看了看,伸了一下腰,又動了動腳。


    “這副身子……差強人意。”螢惑再次抬眼時,目光如炬,兩眼如燈,讓人心裏一寒。


    百裏無痕瞬間感受到壓力,覺得心裏打顫,拱手行禮姿態放得更低了。


    “你對本座那些不敬,稍後再算。現在本座要會會那隻小火鳥,”螢惑眼神一瞟,嘴角隻有一邊上揚,從牙縫裏吐出幾字,“來的倒挺快。”


    燁天和翡離的身影一左一右地飄落,如葉落水中,兩人剛一落地就亮出了兵器,神情嚴肅戒備。蒼合和芷夕則是帶著弟子們離得很遠,保持著防禦的狀態。


    螢惑不緊不慢地施法,手掌心裏長出兩根碗口大的樹枝,翡離再一揮手,樹枝變成了兩把雙刀。螢惑掂了一下重量,審視了一番,略有不滿,自言自語道:“可惜本座的浩劫刀不在,就用這個將就吧。”


    螢惑轉身鄙睨了燁天和翡離,態度高傲冷聲問道,“本座不用神兵和你們過招,不算欺負你們小輩吧?”


    燁天和翡離對視了一下,眼神交匯後,一高一低同時向螢惑進攻,三人的身影戰成一團。


    夕瑤焦急的扯了扯芷夕的衣袖:“師尊,這個叫螢惑的很厲害嗎?”


    芷夕的目光不離戰鬥,也略有擔憂:“嗯,他和聖君師尊上古帝君滄淵同輩,曾經縱橫三界,身法了的。”


    金錦追問:“師尊,那他們誰厲害?”


    蒼合也拿不準:“幾萬年過去,論單打獨鬥誰強誰弱,真不好說,但是此番我方人多,還是有優勢的。”


    芷夕對蒼合說:“夫君,我們切不可讓這大魔頭從這裏溜出去,不然三界必然更加動蕩。”


    蒼合答:“好,為夫看情況支援他們,弟子們就交給你看護,莫被妖人挾持了。”


    在危之山師徒討論之際,燁天三人的對決更加膠著。


    螢惑手中雙刀上下翻飛,身體周圍都是銀光。螢惑力大無窮,刀上運足了法力和力氣,招式和之前百裏無痕略同,但同樣的招數在不同的人手中使用效果是截然不同的。對於許多正麵的攻擊,螢惑居然不閃不躲,直愣愣地硬接了下來。燁天和翡離兩人神兵在手,時而都覺得虎口震的有些發麻。


    秘境裏境界壓製,三人都使不出大招,但螢惑現在身體是秘境神木鐵樺樹,在秘境中二十多萬年,鐵樺樹本體雖然速度較慢,但自身防禦強大,本身樹皮表麵堅硬如鐵,再加上二十多萬年的時光,更是刀槍不入。哪怕螢惑的身體偶爾被燁天的劍鋒劃過,居然也隻是破了一層皮,血都沒出。


    翡離的九節鞭纏繞住螢惑的一隻手臂,螢惑被鎖毫不在意,反而一拉一甩,翡離力氣不敵,人反倒飛了出去。


    “翡離!”如雪緊張地叫了一聲,想衝上去幫忙,被芷夕攔住了。


    燁天沒給螢惑緩氣,伺機一劍刺入,被螢惑阻擋後,另一隻手反手就是一個裂炎掌,火在螢惑身上燒了一下,很快就熄滅了。


    三人過了近百招,雖然燁天翡離略占優勢,打得螢惑倒退了多步,但基本雙方不分伯仲。三人同時使用了龍虎之力,兵刃在空中砰的一聲,三人同時被彼此的法力震的大退了幾步,各自翻身站立,循機蓄勢待發。


    螢惑對燁天說:“小火鳥,聽聞你現在是戰神?是有點功力,可惜今兒靠這些招,我們之間是絕難分出勝負了。”


    燁天可不想放過螢惑,提醒道:“別忘了,我們人多,你還是素手就擒吧。”


    “哈哈,確實!本座再自大,也不願在境界壓製又無神兵在手的情況下同時和四位神尊開戰,”螢惑目光閃動 ,高聲道,“不過本座要走,你們也是攔不住的。”


    翡離手中九節鞭甩動並接話:“你以為你走得掉?”


    螢惑的目光往夕瑤的方向一瞥:“哈哈!本來是有點難,但誰要你們帶了這麽多小家夥,有兩位還是嬌滴滴女娃娃。本座看你們是要抓本座,還是要保他們平安。”


    螢惑忽然晃身一閃,雙腳落地時,又變迴樹根的模樣,燁天的劍光追過,長劍落空,螢惑整個人都沒入土中消失不見了。


    燁天急忙囑托:“大家小心。”


    大地之下的轟鳴聲傳來,劇烈地震顫讓人心下生出驚懼。


    整個地麵開始劇烈晃動起來,原本地上的樹根,如長蛇劇烈擺動。突然更多的樹根從地裏鑽出,像有生命一樣,向眾仙發動攻擊。有的樹根猶如長刀,左劃右劃,尖尖的樹枝宛如利刃;有些樹根遇人就開始纏繞拖動;也有些樹根如暗器暗箭,之間在地底下爆裂升起,憑空形成一個巨大的陷阱。


    蒼合和芷夕一眾瞬間就被樹根打散,各自躲避迴擊防禦。


    地晃動得無法站穩,浮在空中,又會被樹藤樹枝攻擊。腳落地瞬間,蔓藤瞬間纏繞,或者地麵暗刺紮出。神木鐵樺樹在秘境中生長二十六萬年,根係龐大,數量之多,紮根之深,無法估計。現在全部根係從地底鑽出,拔地而起,整個秘境都開始搖晃,似有坍塌之勢。


    “夕瑤!”燁天看到夕瑤被蔓藤卷起,動彈不得,燁天一劍斬斷藤曼,另一隻手拉住了夕瑤。


    “大家趕緊出去,秘境可能要塌!”翡離對大家喊道,同時也奔向如雪。


    除了燁天夕瑤一行人往出口撤離外,原先也進入秘境修行的小仙們也開始飛向秘境洞口逃離。整個秘境除了到處都是樹枝樹蔓漫天阻擋攻擊以外,秘境裏原有的妖獸也受驚出現,左右亂闖漫天亂飛,可謂四處都有險情,隨時都受攻擊。


    場麵開始變得更加混亂,力所能及處,四位神尊都會出手相助周邊出現困難的小仙,但是被困小仙數量實在太多了,他們身體不停被纏繞,刺傷。


    不停有被困小仙大聲哭喊道:“救命!!”


    “啊!”


    “不要!


    秘境的神木鐵樺樹被螢惑奪舍又被拋棄後,神識大亂,樹根樹枝本能全部進行攻擊,就如同人受到傷害時候手腳會自動防衛一樣。


    四位尊神不停地在救人,可是他們就算把人救出來,不一會仙力低微的小仙又會被樹枝攻擊纏繞,再次陷入困境,如此反複,循環不止。不隻是小仙,連秘境裏的妖獸也都紛紛被樹枝攻擊,被卷入被紮傷的妖獸時不時地還發出可怕的震天哀嚎。


    神木乃秘境存在之根本,是神木守護之靈。如今神木受損,秘境裏的抖動越發厲害,連秘境入口都開始不穩定了,隱隱有提前關閉之象。


    “夕瑤,秘境可能要塌,我先送你出去。”燁天感受到比之前更劇烈的抖動,深知離秘境坍塌時間不遠。


    “那你呢?”


    “我還得救人,不能就這麽不管不顧。”


    夕瑤秀眉緊鎖地對燁天說:“那我也不出去,我可以試試讓神木的狀況穩定一點。”


    救人如救火,燁天不想在這點上浪費時間。燁天知道夕瑤的能力,點頭同意:“好,你試試,別勉強。”


    “我一定要試試,這樣救人根本救不完。”


    燁天問:“你想怎麽做?”


    燁天按夕瑤所說帶著夕瑤飛到半空,藤曼樹枝馬上就對他們發動起了攻擊並開始纏繞,纏繞越來越多,在燁天的防禦外圍慢慢地形成一個球體。


    夕瑤閉眼施法,身上開始冒出瑩瑩白光,一串串與植物交流的法咒從櫻桃小口裏吐出,香味也開始四散。香氣在空中飄散,燁天能清晰聞到熟悉的靈澤花香,感覺剛剛交戰後的乏力都消除了許多。


    靈澤花是三界第一的安魂安神之物,一直在纏繞攻擊兩人的樹枝藤曼停了下來,慢慢地連同這些樹枝的根係也隨著停止了竄動。夕瑤伸出手握住一根樹根,樹根變得十分溫順,繞在夕瑤身邊,輕輕在她腳底把她托起,接著更多的樹枝向這裏靠攏,慢慢地形成了底座。


    夕瑤仰頭對燁天說:“你快去救人,我在這裏等你。”


    “好。”燁天見夕瑤無礙,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在夕瑤的幫助下,救人順利了很多,雖然遠離夕瑤的地方,樹木沒有徹底地安靜,但樹根開始減少漫無目的的攻擊和阻撓,秘境裏的晃動明顯減少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秘境的塌方狀況並沒有停止,如雪幾人先被送出了秘境,幾人剛出秘境忽然秘境裏傳來巨大的爆炸聲,衝出的氣浪把許多小仙都掀翻在地,沒有仙力支撐的洞口瞬間小的隻能容兩三人出逃。


    蒼合和芷夕不得不轉到秘境出口,以神力維持洞口開放。


    有更多的小仙從裏麵狼狽地從秘境逃出,由於小洞天神樹秘境是個難度不高的秘境,所以仙界中基本符合條件的小仙都來了。


    又過了半炷香,又有幾個小仙狼狽爬出來。


    上神芷夕問:“你們幾位見到聖君他們了嗎?”


    小仙們的神色驚慌未定,但還是恭敬迴答:“迴稟上神,自然是見到了,小仙也是聖君相救。”


    “聖君他們在哪?”


    “小仙聽聞秘境深處好似還有幾位仙者受難,聖君去救他們了。”


    燁天帶著最後救出的小仙飛迴,相隔甚遠就能一眼看到夕瑤衣袂飄飄的站在空中,腳底樹根托起,猶如火炬。


    夕瑤雙眼緊閉,口中依然念念有詞,身後浮現一朵極為靈動的靈澤花花型。這是夕瑤的靈澤花的真身,花瓣有六層如燈籠,花瓣微微輕搖,微帶著瑩光似繁星點綴,比九天蓮花看著還要更神聖純潔。


    夕瑤的身上瑩光纏繞,額間仙印閃閃,麵容嫻靜,有種淡謐靜美的典雅,比月宮仙子更清絕。夕瑤身上仙香四溢,容顏自帶光暈,臉色略微蒼白,看著極不真實臉,像是隨時要消失一樣。


    “夕瑤!”燁天飛身到夕瑤跟前,看到夕瑤臉上薄汗從額角滑落,耳鬢細碎發絲微濕,心裏不覺千帆思緒飄過。


    燁天雖然活了近十萬年,可是並沒有經曆過情感,燁天的思緒快如電,現在又是緊急時刻,燁天急著帶夕瑤出秘境,所以連自己都沒撲捉到那情緒和以往有什麽不同。


    夕瑤有些體力不支,微微睜眼,看到來人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一笑:“你迴來了。”


    “嗯。”


    夕瑤剛想說什麽,便沒了知覺。


    直到秘境洞口細得隻能容一人出來時,燁天終於抱著夕瑤終於從裏麵出來了。燁天此時再看夕瑤時,情緒裏有很明顯地愛憐。


    備注:


    《海經·海外南經》:“窫窳龍首,居弱水中,在兕兕知人名之西,其狀如龍首,食人。有木,其狀如牛,引之有皮,若纓、黃蛇。其葉如羅,其實如欒,其木若蓲,其名曰建木。在窳西弱水上。氐人國在建木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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