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說,她從來沒有聽過他對任何一個人說過「你好」。


    她說:「你在哪兒?」


    宋湛南:「怎麽了,有事?」


    「嗯,我來找你。」


    宋湛南撚著手指,看向屏幕裏一個粉絲髮出來的裴歡照片,是一個活動照,她站在人群中央,波浪發、長裙、微笑,仿佛是一副名畫,千秋絕色。


    他半眯著眼睛,手指一滑,看到了裴歡所屬經紀公司發的一條聲明。


    ——聲明——


    我司藝人裴歡,自17歲出道,一直恪守盡職,兢兢業業,向來都是以工作和學習為上,請所有人勿造謠、勿傳謠,後頸的紅痕是身體不適造成,絕不是吻痕。


    以下是裴小姐親自語錄:我絕沒有男朋友,單身。


    宋湛南盯著這條聲明看了一分鍾,道:「現在不太方便。」


    裴歡深吸一口氣,又問:「你在b市嗎?」


    宋湛南薄唇一勾:「裴小姐在關心我的行蹤?」


    裴歡沒話說了,「宋先生,我真的有事跟你談,如果你有空,麻煩抽一點時間給我,可以嗎。」


    宋湛南:「既然女神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好拒絕,你家還是我家?」


    裴歡低聲說:「我現在不太方便出門,你能過來嗎?」


    「你說了算。」


    宋湛南掛了,起身,扯了扯領帶,下樓。


    ……


    裴歡握著手機長達好一會兒的時間,宋湛南的態度讓她懷疑,昨晚上就是一個夢。


    可要是夢,後頸的紅痕是怎麽迴事?


    不是夢,若是真實的,他算不算欺負人。


    起床不認人,還這種語氣。


    裴歡調整好唿吸,去廚房,燒白開水。


    開水在水壺裏翻滾,她去臥室。


    她準備換套高領的衣服,可這個家才住進來,才被阿姨打掃幹淨,根本沒有衣服可換,也隻能先這樣。


    把暖氣調到合適的位置。


    宋湛南很快來了,西裝革履的,大概是從公司機過來。


    利落的短髮,英氣逼人。


    裴歡去廚房倒了一杯熱水給他,宋湛南站在門口,沒有接水,「有拖鞋麽?」


    裴歡:「沒有,你踩進來就是,不用換鞋。」


    宋湛南沒有進,拿起了手機,叫人送鞋過來,他靠在玄關上,接過熱水,抿了一口,水從喉結滾下去,上下滑動。


    玄關櫃子上的燈光把他的臉龐切割的輪廓分明。


    他不進屋,裴歡也隻能站在門口,她穿著圓領的貼身打底,下麵是長裙,清新脫俗的打扮。


    宋湛南問了題外話,「穿褲子了嗎?」又露腿?


    裴歡心虛,這一問裴歡就想起了昨晚。


    他問這個做什麽。


    她沒迴答,反而道:「宋先生,我想問你幾個比較私人的問題,你昨晚在京海嗎?」


    宋湛南放下杯子,手肘靠在櫃子上,長身玉立給人壓迫感,「老問我在不在京海做什麽,到底怎麽了?」


    裴歡蹙眉,她怎能說她懷疑昨晚上和他有某種不恰當的事情!


    「我……」裴歡說:「我是……」她到底要怎麽開口!!


    她拳頭都握了起來。


    宋湛南一言不發,他非常有耐心的看著她,等著她問。


    屬下送來了鞋子,裴歡還是沒能問出口,宋湛南換鞋,她去了洗手間洗臉。


    冷水澆在臉上,涼意滲透到了骨血裏,她漸漸冷靜。


    等她從洗手間出去時,宋湛南坐在了客廳,他不僅換了鞋,也換了一套家居服,舒適愜意的仿佛這是他家。


    裴歡也沒說什麽,把水再次放在他麵前。


    「宋先生。」


    宋湛南嗯了一聲,極其淡漠。


    裴歡深唿吸,一鼓作氣:「昨晚我和你是不是在一起?」


    宋湛南側頭,想了一下,「我昨晚確實迴了京海,見了兩個客戶,喝多了。」


    喝多了?


    裴歡又問:「那你仔細想想,你……你見過我嗎?」


    宋湛南一本正經:「不確定,但隱約你睡在我床上。」


    裴歡腦子裏轟的一下。


    宋湛南看著她的眼睛道:「我醉了,也記得不是很清楚,其實也不確定我的床上是不是你,隻是有點像你。」


    裴歡擰眉,「那……你和她做了什麽嗎?」


    宋湛南嘶了一聲,用手指點著太陽穴的位置,濃眉皺成了川字,「隱約是做了什麽,我們親吻擁抱脫衣服……」


    語氣越說越慢。


    裴歡的臉越來越白。


    宋湛南這時候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怎麽了?真是你?」


    裴歡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巴,不是夢嗎!


    是真實的。


    她和他真的有親密之事!


    她高燒導致記憶錯亂,他醉酒頭腦不清,所以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不,不行!不能認!


    裴歡唿吸淩亂,搖頭:「不是我,我昨晚沒有去你家,也沒去你床上,我……我一直在醫院。」


    她都不敢問,既然她在他的床上,最後又是怎麽跑到醫院裏的,怕說多露餡。


    宋湛南眸光一錯,果然啊……一切都和他預料的一模一樣。


    她知道了真相,也不會承認,也隻會把自己縮起來。


    宋湛南諱莫一笑,「不是你就好,否則我豈不是……對自己的妹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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