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歡反應過來,「你放的?」


    童冰壞笑,「對啊!大家不是都說你跟你男朋友你儂我儂,墜入愛河,我看你天天看著這一桌子的禮物發笑。


    我想著你們幹差烈火,遲早會走到這一步,所以送你一個套套,得好好保護自己。」


    裴歡愣了一下,「說什麽呢,我們還沒有談戀愛,更不會做那種事!」


    「可是他都送你口紅了,男生送女生口紅就跟女生送男人巧克力一樣的意思,明顯他喜歡你啊。」


    裴歡心裏咚的一下。


    第二天,孟斑已經離職,他的助理給了裴歡三百塊錢,說這是何希給的賠償。


    裴歡接過。


    她想下次見麵的時候,把這個錢還給李界,並且說明情況。


    白班她基本沒有時間出門,到了晚班可以犧牲白天補眠時間出去。


    第一個晚班,她就碰到了鹹豬手。


    她並未動怒,四連撥千斤的跟客人說了幾句,藉故離開。


    去洗手間洗個手也就罷了。


    一抬頭……


    「原來你在這兒就是幹這些事,我真是小看你了!」


    這熟悉的家鄉話,熟悉的聲音。


    她愣在了那兒,一抬頭看到了小小少年,穿著單薄的出現在她身後。


    他五官清秀,留著中長短髮,比裴歡要高出半個頭。


    裴歡乍看到他心裏是高興的,但緊接著一股壓力感接踵而來。


    裴哲,她的弟弟。


    上一次母親打電話說弟弟的腿骨折了,需要兩萬,看來是好了,都能跑到這兒來找她了。


    裴歡拿紙巾擦手,不答反問,萬年的人類開場白的話語,「你吃了嗎?」


    裴哲冷冷的看著裴歡:「你還會關心我吃沒吃,我躺在醫院裏你都不管我死活,你少假惺惺,別噁心我!」


    裴歡把紙巾扔進垃圾桶,這些年她豈止是習慣了母親,也習慣了母親一手培養出來的裴哲。


    裴歡:「那就迴家去吧,今天禮拜一,你應該在學校裏。」


    裴哲的臉頓時變得很難看,甚至有些兇惡:「你管我在哪兒,給我!」


    他伸手……


    裴歡淡道,「給你什麽?」


    「媽說你要給家裏錢,讓我過來拿。」裴哲看了她幾眼,輕蔑,「在這兒上班肯定不少掙,感覺給我!」


    這是上班時間,洗手間也是人來人往,裴歡不想在這兒和自己弟弟有吵起來的可能。


    盡管心裏動了怒,但是臉上還是很平靜。


    「你先離開這兒,明天我們再來談這件事。」


    裴哲怒目橫眉:「不行,你現在就給,給了我就走!」


    裴歡看他想嚷嚷,正好一名同事從這兒經過,她給那位同事使了一個眼色,那位同事表示明白。


    裴歡看著裴哲,表態,「錢我沒有,你自己有手你就掙,沒有手你就等著餓肚子。」


    裴哲一聽就生氣了,想去揍裴歡,但保全來了,裴哲一掌推過去,裴歡毫無防備,一屁股坐在地上。


    裴哲撒腿就跑,保全去追。


    裴歡好一會兒才站起來,她看起來依然從容平靜,擰開水龍頭再次洗手,擦手。


    她很平靜,仿佛這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然後離開。


    纖細的背影,逆光而行,又嬌小又堅毅。


    第二天下午,她去了李界的甜品店。


    李界高興壞了,立刻請了一小時的假,跟裴歡去了附近的廣場坐會兒。


    即使什麽都不做,光坐著就很美好。裴歡看著他的笑臉,心裏的陰雲退了不少。


    裴歡把錢拿出來給他,「不好意思,這是上次……」口紅被摔壞。


    話都還沒有說完,一個人影突然竄出來把錢給搶走!


    「裴歡,我問你要錢你不給,你居然給別的男人錢,你簡直是畜牲!」聲音囂張又兇狠!


    裴歡和李界都迴頭一看,是裴哲。


    他臉上有傷,估計是昨晚被保全給揍了。


    裴歡昨晚沒有覺得難堪,但是現在當著李界的麵,她難堪的要命。


    她站起來,「裴哲,你幹什麽?」


    裴哲捏著錢,用錢的另外一端甩她的臉,「你要臉嗎?你一個女生在那種地方上班,你讓其他男人摸你。家裏你不管,現在你拿錢來搞男人,你有沒有羞恥心!」


    裴歡的臉鐵青鐵青。


    李界把裴歡拉到自己身後,瞪著裴哲,「你在胡說什麽,裴哲,你怎麽對姐姐說這種話!」李界認識裴哲,隻是見麵隻有一兩次。


    裴哲對李界沒什麽印象,但他一看李界,就知道他是個窮鬼。


    「要你管!你誰啊你,你是裴歡男朋友?」


    裴哲昨晚一晚上沒睡,身上疼,今天他在會所外麵蹲了一天,就等裴歡出門,終於讓他等到了,這火氣他必須得發泄!


    「行啊,你要是裴歡男朋友,你現在就代替她拿五萬塊錢出來給我!」


    裴歡這會兒覺得這個世界是死灰一片,她的自尊高傲原本就所剩不多,這會兒已經被裴哲碾得粉碎。


    她像是在泥潭裏的人,灰頭土臉,她恨不得找個永遠埋在這汙泥之下!


    李界也懵了,這是什麽……陣仗。


    裴歡拉著李界的手臂,讓他退後,她看著裴哲,一個字比一個字冷:「這三百塊錢就當是我給你的路費,從哪兒來你就迴哪兒去,你若是再在我麵前胡言亂語,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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