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上了,趕上了!”


    “同誌們,你們先別走。”


    “江明慧同誌她拖著弱不禁風的病體趕過來了。”


    “石露霞!王小麗!江明慧同誌來找你們了!”


    值班護士小安的嗓門特別清脆嘹亮。


    在空闊的收費大廳裏顯得特別清晰。


    眾人下意識停住腳步。


    小安和一個年輕女孩分別站在江明慧同誌左右兩邊。


    扶著她的雙臂,將她抬在空中,急趕慢趕地跑了過來。


    嘴裏還不停大聲地唿喊著,向剛走到醫院門口的眾人招招手。


    沈紅沅聽到這響亮有力的叫喚聲。


    下意識地迴頭。


    沒想到和同時間迴頭的老娘薛瓊花的肩膀相互撞到了。


    “唿!。”


    “哎呦。”


    兩人發出輕微的吃痛聲。


    抬頭彼此對視一眼。


    又默契地露出同款好奇的笑容。


    果然,算賬的人終於來了。


    嘖嘖嘖。


    石露霞和王小麗在被她狠狠收拾一頓後又得來一頓大餐了。


    進局子後估計還得被扒掉一層皮。


    畢竟能被石露霞這種自私自利的人看中的家庭不是有錢,就是有權。


    不過沈紅沅也不同情她就是了。


    要是誰想換掉她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用命生下的小崽子。


    她保證讓那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剁了喂狼喂狗都嫌不夠。


    還得讓她上刀山下油鍋十八層地獄酷刑才能夠解恨。


    所以在末世那會看到那些真假千金的小說中真千金父母偏心眼兒隻喜歡假千金然後處處打壓真千金,就覺得他們腦子裏的水全養魚了。


    這不是神經病嘛。


    沈紅沅思緒偏離了一會兒,就聽到了眾人發出的驚唿聲。


    她抬頭好奇一看。


    隻見那臉上看起來有些蒼白病弱,眼睛充血般紅腫的江明慧同誌像是吃了特效強化藥一樣朝著石露霞爆發出了最猛烈的攻勢。


    她掙脫扶著她的小安和另一個女孩,像炮彈一般將石露霞狠狠撲倒在地上,強勢地坐在她瘦弱的身上。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像拔草一般狠狠揪住她那黝黑發亮的粗長大辮子。


    然後另一隻手將藏在口袋裏不知道哪裏找來的剪刀對那兩條粗長大辮子快速“哢嚓”一聲。


    大辮子像秋天的落葉一樣無情地掉在地上。


    石露霞懵了。


    她保護得很好的麻花辮子沒了?


    真沒了?!


    麻花辮子斷了,好像她的人生也完了一樣。


    她哭喪著一張紅腫的臉還沒來得及崩潰。


    江明慧就再次麻利地抓起她那披散的短發幹脆利落地“哢擦”“哢擦”剪了起來。


    像是一個手藝沒學到家的理發工。


    短短的時間就把頭發變成了狗啃頭。


    東少一塊,西少一塊,十分難看。


    頭皮四處撕扯的疼痛像針紮一般令石露霞燒心燎肺。


    石露霞咬緊嘴唇強忍痛苦。


    最終還是忍不住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她躺在地上慌亂阻止。


    滿眼淚水。


    心如死灰地猶如困獸一般求饒。


    “饒了我,饒了我,我錯了。”


    “我不該貪心換走你的孩子,看在我沒得逞也沒落得好的份上,放過我吧。”


    “太痛了,別剪了,別剪了,嗚嗚嗚嗚嗚......”


    江明慧全當她的話在放屁。


    她一邊輕巧地躲開石露霞的反抗,一邊恨恨地剪來剪去。


    並歇斯底裏地大罵道。


    “人和豬的區別就是,豬一直是豬,而人有時候卻不是人,像你這種對孩子下手的敗類就不配做人,把豬和你比,都侮辱豬了。”


    石露霞聽到這話,呆呆地看著上麵的白牆,放下手不再掙紮。


    任憑江明慧發泄到底。


    旁邊被嚇傻了的王小麗愣愣地站在原地。


    聽到江明慧罵人的話,下意識轉身往大門外麵跑。


    但還是晚了。


    江明慧後背像長了眼睛似的。


    從石露霞身上站起來一溜煙地抓住王小麗。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


    抓住她那黑亮粗糙的短發又是一把“哢擦”“哢擦”聲。


    三兩下就變成了更難看的狗啃頭。


    原本長得十分普通的人變得更加醜陋不堪了。


    王小麗生無可戀地抽泣起來。


    江明慧邊剪邊罵。


    “聽說你們為了逃避公安還想裝可憐博取大家的同情心,真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我告訴你們,別做夢了,我一定會舉報到底,你們能躲過批鬥算我輸!”


    沈紅沅眼冒星星:“哇!!!!”


    絕了!絕了!這女人簡直帥的一筆。


    薛瓊花連連驚歎:“原來城裏人打架也喜歡抓頭發,動刀子,和鄉下老娘們也不差什麽,嘿嘿,這下迴家可以到處嘮嗑嘮嗑了。”


    其他人看到這瘋狂的場麵都震驚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狠人啊!


    院長李叢林更是目瞪口呆。


    眼看人都被折騰得半死不活。


    他才像是反應過來了一般,叫著過來的醫生和護士拉開了江明慧。


    江明慧直愣愣地被拽著,剪刀也強行拿走。


    她披著淩亂的長發,姣好慘白的臉早已布滿淚水。


    仿佛那股氣也泄了。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麽。


    猛地向沈紅沅衝過來,雙手用力地抓住她的左手。


    “你就是沈紅沅同誌吧,謝謝你,真得謝謝你。”


    說著她看著沈紅沅的臉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撲通”一聲跪下了,狠狠磕了幾個頭。


    “你救了我女兒,就是要我的命我都願意。”


    “我一想到她被掉包去受苦受難,自己卻百般疼愛仇人的女兒,我的心就像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大塊肉,鮮血淋淋千瘡百孔一樣痛苦難受。”


    她用力地抓著心口的衣服,仿佛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樣子令大家十分心酸,更深切地感同身受。


    有些感性的女同誌已經背過身偷偷抹眼淚了。


    沈紅沅被嚇了一跳,連忙抓住江明慧的手,將她拉起來。


    沒想到江明慧卻突然暈了過去。


    她閉著雙眼,手自然垂落下來,整個人倒在沈紅沅身上。


    緊接著。


    江明慧纖細瘦弱的身體淩空而起。


    沈紅沅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抬腳大步跟著小安護士送到了病房。


    再次出來時,眾人麵麵相覷。


    不知該說什麽,隻能沉默地拉起石露霞和王小麗快步走出醫院大門。


    往公安局的方向走。


    公安局在另一條大街第一個位置,建有四間大平房。


    離醫院不遠,走路十分鍾左右就到了。


    初秋的樹葉已經變黃了。


    一陣陰涼的早風吹來。


    樹上的金黃葉子像翩翩起舞的蝴蝶,慢慢地從樹上飄落下來,美麗極了。


    沈紅沅裹緊身上的外套,摟著薛瓊花的手臂。


    跟在眾人的後麵快速地走進了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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