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內一片驚唿。


    “神馬?怪不得弄這麽大陣仗,原來是雲月瑤要擇婿。”


    “早知道來之前,先花重金買上十首傳世詩作了。”


    “誰要是能拔得頭籌,那豈不是可以一飛衝天了?”


    蘇寒對麵的三人也開始躍躍欲試,尤其是劉芮麟,他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


    原本已經昏昏欲睡的王答頓時來了精神,抓起桌上的瓜子,看看雲月瑤,又瞥了眼蘇寒,一副準備吃瓜看戲的架勢。


    雲月瑤又將目光飄向這邊,再次開口:


    “諸位都是江南有名的才子,小女子雖然一直在行商賈之事,卻很欽佩有才學之人,平日裏最喜歡的就是詩詞之道。”


    “擇婿的規則很簡單,大家以美人為題,一炷香的時間,誰做出的詩或者詞最好,便可以成為小女子的乘龍快婿。”


    雲月瑤話音剛落,眾才子們有的開始交頭接耳,有的立刻低頭沉思。


    夥計們為每桌準備好筆墨紙硯,很快就有人開始落筆了,顯然是正巧有這個題材的存稿。


    張、陳、劉三人不再閑談,各自開始斟酌詞句,蘇寒和王答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在旁邊看戲。


    見蘇寒沒有作詩的意思,王答一臉疑惑,扯了扯蘇寒衣袖。


    “蘇哥,你瞅啥呢?再不作詩,你娘子要嫁給別人了。”


    聽王答這麽說,同桌的三人齊刷刷的抬頭,不滿地看著王答,但礙於剛剛互通了姓名,也算彼此相識了,便沒出言訓斥。


    但隔壁桌的人就不慣著他了,立刻大聲喝罵:


    “哪來的鄉巴佬,竟敢這般無禮?娘子也是你能叫的?”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還沒作詩呢,就敢口吐這等狂言?簡直不知廉恥。”


    旁桌的人還要再罵,王答哪裏肯吃這種虧,立刻大聲罵道:


    “去你們媽的,誰褲門沒關好,把你們幾個給漏出來了?早飯吃的屎嗎?一張口全是味兒?”


    這幫文人墨客哪裏見過這種等級的髒話,一時間氣得說不出話。


    鄰桌一個蓄著山羊須的中年人氣得渾身顫抖,指著王答磕磕絆絆的說道:


    “你..你簡直不當人子。”


    王答馬上反擊:“我特麽不當人子也是你爹,你個老不修的,這麽大年紀了,還來參與擇婿,我呸!”


    這個世界十分注重禮法,年輕人對年長之人要有恭敬之心,但王答可不管這些,啥難聽往外噴啥。


    那山羊胡氣的站了起來,就要過來揍王答,王答也不示弱,直接起身,將近一米九的身高頓時嚇的山羊胡坐了下去,口中嘟囔著: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與二人同桌的張、陳、劉三人立刻和他們拉開了距離,一副素不相識的樣子。


    這時,鄰桌一位一直未開口的翩翩公子哥站了起來,扇著折扇笑道:


    “嗬嗬,這位兄台好大的火氣,大家都是文人,有了矛盾,當然要用文人的手段解決,一言不合就動拳動腳,那是粗鄙的武夫所為。”


    王答雖然不想吃虧,但這位從始至終沒罵過他一句,所以王答也不能不管三七二十一,連他一起噴了,即使這位公子哥明顯不是站在王答這邊的。


    蘇寒拉了拉王答衣袖,後者便不再多言,直接坐下,一桌的清倌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王答,一副花癡的模樣。


    她們見多了文人才子揮斥方遒,從沒見過這種野性十足的男人,當然,古人的詞匯匱乏,用現代的話來說,王答簡直泰褲辣。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是王答長得夠帥,你換個醜的來試試,態度一定截然相反。


    那公子哥見王答這麽聽蘇寒的話,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這位一直坐著的,才是兩人中主事的,便直接對著蘇寒拱手:


    “在下江寧府徐肅,近幾年得了個江寧第一才子的虛名,不知二位兄台是何方人士,怎麽稱唿?”


    這幫人明顯是來找茬的,蘇寒自然不會給他麵子,坐在椅子上並未起身,手中把玩著酒杯,淡淡說道:


    “我叫蘇軾,他是王維,京城人士,徐公子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我看你詩剛寫了一半,挺急的吧?”


    徐肅臉色一僵,沒想到對方連場麵話都不說,當著這麽多人麵,一點台階都不給自己下,頓時怒從心中起。


    但擔心對方是京城豪門子弟,不敢當眾翻臉,隻好咬牙說道:


    “原來是蘇公子和王公子,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直言不諱了,這位王公子出言不遜,對待長輩竟毫無半點尊重,難道二位不給大家一個交代嗎?”


    從雙方對罵開始,大堂內所有人的目光便投向了這邊,就連台上坐著的雲月瑤也望了過來。


    麵對所有人的注視,蘇寒依然把玩著酒杯,瞥了一眼徐肅,說道:


    “我不跟你討論誰先出言不遜的問題,我們就罵了,並且不想給你們交代,你能怎樣?”


    眾人一片嘩然,都被蘇寒囂張的話給噎到了,不少人在揣測蘇寒是京城誰家的二世祖。


    徐肅噎了半天,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這才說道:


    “既然二位不想給交代,那不如這樣,就以今日雲姑娘出的題目設一賭局,誰輸了就向對方道歉,並且加上彩頭,一百兩紋銀如何?”


    蘇寒冷哼一聲:“哼,就你也配?”


    徐肅再次坐蠟,這已經是他第三次下不來台了,此刻的他恨不得當場翻臉,但為了維護他謙謙君子的人設,隻好說道:


    “你莫不是不會作詩吧?”


    隨著徐肅的質疑聲,一旁圍觀的吃瓜群眾們也跟著附和,他們都覺得蘇寒一定沒有才學,畢竟身邊的朋友是這種粗坯,他也好不到哪去。


    蘇寒受到嘲諷,王答那裏肯忍,立刻站起來反駁:


    “就你們這群滿腹答辯的草包,也配讓我蘇哥出手作詩?我蘇哥隨便拿出一首詩作來,都可以流芳百世,你們懂個雞兒叭。”


    眾人都被罵了進去,頓時就引起了公憤,都開始譴責二人,還有人向雲月瑤抗議。


    “雲姑娘,這二人如此無禮,應該立刻把他們趕出去。”


    雲月瑤沒有接話,指著她麵前燃著的香,緩緩開口:


    “還有半炷香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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