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多少次,衛澄聽到這樣的諢話總會紅了耳根。


    他是真的遲景珩。


    衛澄吸了吸鼻子,想要控製自己激動的表情,卻還是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


    “你怎麽才迴來?”


    怎麽那麽久才迴來?


    她都快跟別人跑了,難道他真的不好害怕嗎?


    以前最多也不過三日,這一次好幾個月,他留在寢宮的衣服都淡了不少。


    衛澄越想越覺得委屈,整個人撲倒他的懷裏。


    遲景珩把她接住,嘴角的笑意壓不下去。


    以前的病秧子,如今倒是重了不少,就連衝過來也這般有力氣,把他撞得不輕。


    “陛下最近身體可好?”


    思來想去許久,他唯一問出來的就隻有這個。


    “好的,朕身子好多了,如今都不怕吹風了……”衛澄眼淚控製不住滾落,還是覺得一切都是夢,攥著他的衣袖舍不得放手,“你以前說,朕病好了就迴來,你根本就不關心朕……”


    若是真的關心,也不至於一直不見她。


    讓她憂心,讓她茶不思飯不想。


    衛澄如今都很少吃糖了,每次吃糖都想到他。


    想到他給自己做的糖人,又想到他為了自己去學做糖的手藝……


    連最喜歡的食物也不想吃,都是因為他。


    她難受,卻從未與旁人說。


    誰都不喜歡這個大壞蛋,衛澄更是不敢和旁人分享自己與遲景珩的點滴,藏在心裏好難受的。


    遲景珩也沒想到她這般失控,抬手,給她慢慢擦拭眼淚。


    “是微臣的錯。”


    他本以為自己能撐得過去,哪裏想到,居然要那麽久才醒過來。


    怪他。


    倒是沒忘記取血,如今血蓮已經開完,看到她身體慢慢變好,遲景珩心裏也是高興的。


    他的小家夥不用受苦,這些痛也算是值得。


    付出不應當歌頌,他也不需要衛澄知道。


    “以後不迴了,陛下可是原諒微臣?”


    他的聲音難得輕柔,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單薄還虛弱,就連藏樂都不知道他的去向,說不定真的在忙自己的事吧。


    衛澄咬唇,腦子已經給遲景珩找了無數借口。


    再迴答的時候,心裏早就沒有怨氣了。


    “下次不這樣就好,朕現在可以等你很久呢……”


    她倒是緩和了不少情緒,不想繼續做什麽哭哭啼啼的人,默默給自己擦拭眼淚。


    遲景珩把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拿出幹淨的帕子,一點點給她擦淚。


    二人在台上的互動有些長,總算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先是藏樂,最後李舒然也看到了。


    這什麽狗屁選秀停了下來,二人都過來了,為的就是要確認這人到底是不是遲景珩。


    遲景珩臉色其實還是有些慘白的,看到他們,方才臉上表露的寵溺消散,立刻變成了冷著臉的攝政王來。


    衛澄也感覺到了,卻不想說什麽,不加掩飾的與他十指緊扣,大大方方的展示給別人看。


    她不想要其他男人碰自己,更是不想跟旁人接觸。


    遲景珩把她的手臥得更緊了。


    “無需怕。”


    現在的他都把李舒然當成自己人,還有什麽害怕的?


    衛澄自然不清楚,生怕他們也對遲景珩發脾氣,想到自己如今是皇帝了,就想著要護著自己的身側的男人。


    若是她知道,麵前這兩個男人早就知曉遲景珩的去向,說不定她會氣死才對。


    他們過來隻想知道遲景珩的身體到底能不能撐得住,前陣子受的傷太嚴重,根本不敢相信現在還能站起來走路。


    大病初愈最重要是修養,倒也不至於那麽快就起身。


    如今還沒有正式入春,可天氣也是冷的可以。


    衛澄這般護犢子的模樣,在李舒然的麵前更是刺眼。


    他來的匆忙,手上的毛筆顯得突兀尋常,隻能尷尬的把手上的毛筆放在自己的身後。


    先開口的人是藏樂。


    “你怎麽……遲景珩,你倒是讓我們好找!”


    一開口就差點露餡,隻能堪堪掩飾過去,隻想要讓遲景珩休息。


    李舒然倒是自然多了,看著遲景珩,先作揖,然後才說話:“王爺看起來身子似乎不大好的樣子,不如給下官診治一番,可行?”


    “那正正好,舒然,你幫他看看。”


    比遲景珩還著急的是衛澄,聽到李舒然主動,恨不得把遲景珩直接推到他的麵前。


    自己的病都能治好,現在治療遲景珩應當不在話下。


    衛澄自然也發現他身子單薄,感覺比之前憔悴多了,現在也是心疼。


    更是不敢問他這些天去了什麽地方,隻怕現在說出來,真的讓人難受。


    便是如此,這選秀被迫中斷,李舒然開始給遲景珩看病,藏樂也終於離開這一場算是鬧劇的遊戲。


    什麽選秀?


    要是真的被遲景珩知道,豈不是把這天都要掀翻了?


    衛澄在一旁看著仔細,後知後覺才想到今兒是選秀,尷尬的去找封丘說悄悄話。


    “能不能把這些人散了?他似乎有些生氣……”


    他是誰都不用人說,封丘自然能夠明白。


    許久未見遲景珩,如今出現還是會讓人膽戰心驚,即使如此,封丘也不敢怠慢。


    “陛下放心吧,咱家自有辦法。”


    得罪誰都不會得罪遲景珩,他這個大內總管想好保護這條小命,還是知道應當如何做的。


    不出一盞茶的功夫,所有人都被送走,而這戲台也被迫拆除,讓人帶著眾人迴大殿了。


    在熟悉的的地方,衛澄這才舒服一些。


    隻是她一直在遲景珩的附近,有些話李舒然說不出口。


    倒是寫了一個藥方子,遞給衛澄:“這是王爺的藥方,陛下去找嬤嬤抓藥吧,如今皇宮眼雜,陛下還是要慎重一些。”


    遲景珩不在的這幾個月,不少的大臣開始在皇宮裏麵安插自己的眼線,如今也不是衛澄一個人說了算了。


    她抓出來幾個,卻不能平白無故的懲治。


    李舒然這般說,她才反應過來,更是慎重點頭。


    “舒然,還是你考慮周全。”


    遲景珩樹敵不少,如今迴來,必然要掀起一陣軒然大波的,她也不是那個病弱的幌子,確實要保護好他。


    等到衛澄的身影消失,李舒然才開口說話。


    “你的身子不適合下地走路。”


    李舒然拿出了藥箱裏麵的銀針,說話之時,已經開始落針,“如今也可以好好休養了,別讓她擔心。”


    衛澄那般心軟的人,若是知道遲景珩這些日子每日都要給取血,說不定真的要哭死在這裏。


    他們都知道的,也都瞞著。


    在遲景珩病重的時候,李舒然還特地用不少的名貴藥材給他補身子,算是貼身伺候,也用了心思,現在能夠活著,也全靠他的醫術。


    遲景珩隻是笑笑,“本王知道應當如何做。”


    他也覺得自己睡了太久,現在隻是想要看看自己的小家夥罷了。


    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承擔得起這個重任。


    當初料到會有這樣的結局,隻是沒想到自己的身子比之前想象中的還要弱幾分。


    他害怕這樣的反噬?


    若是真的怕了,那便不叫遲景珩了。


    李舒然看著他這般欠扁,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了,真的是要被氣死才對。


    怎麽衛澄就喜歡這家夥呢?


    場麵再一次尷尬,直到衛澄迴來的時候,李舒然才說自己有事告退。


    “舒然,他身子如何了?”


    “受了很重的傷,陛下看來日後要多多監督他吃藥,臣會竭盡全力的。”


    “啊,很重的傷嗎?”衛澄的臉一整個垮下來,有些難受,“那能治好嗎?”


    “那是自然,不過日後表要多多觀察,不許他下床起身,一日三餐湯藥當飯吃,要是聽醫囑,微臣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朕知道,朕一定會讓他好好聽話吃藥的。”


    衛澄鄭重點頭,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李舒然的話術騙了。


    方才遲景珩不太想聽李舒然的話,敷衍了幾句,可沒想到小家夥根本沒有給他半分麵子,現在真的就跟李舒然一路人。


    未來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也不算太為難。


    衛澄進來了。


    看到遲景珩想要下床的時候,小臉垮著,快步上前。


    她直接把遲景珩摁在床上,不許他起身。


    “你如今身體不好,還是不要起來了,在床上好好休息。”


    這會兒命令人的樣子,到底是可愛,遲景珩把她抵在自己的胸口的柔夷抓住,沒說話。


    “你到底清楚不清楚,你如今是生病了……”


    衛澄看著他無動於衷的樣子,又開口去提醒一番,甚至心裏還有些埋怨他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本來就是如此,病人就要好好休息,雖說她不知道是什麽病,隻要李舒然說能治,那便是能治。


    她最討厭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了。


    “你怎麽不說話?是不是覺得朕管太多了,如今在心裏記恨朕呢?”


    話語多少帶了幾分幽怨了。


    那委屈可憐的樣子,又有些讓人心疼。


    遲景珩沒說話,隻是抬眼,暗示一旁的藏樂出去。


    藏樂哪裏看得懂他的暗示啊?反而歪頭看他,表示自己不明白遲景珩到底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


    最後逼得遲景珩親自開口。


    “藏樂,你如今在皇帝的寢宮倒是隨意。”


    都這樣說了,藏樂還裝傻才是真的笨,幹巴巴哈哈幾聲,這才知道告退。


    “是是是,這邊就不打擾陛下與王爺敘舊,我這就出去!”


    他倒是提高了幾個音調,出去的時候還不忘記瞥了一眼兩兩相望的兩個人。


    怎麽說呢,還沒見過有情人這般膩歪的,藏樂確實想看看沉醉在愛意之中遲景珩的模樣。


    如今看到了,怎麽說呢?


    真真是有趣的很呢!


    隻是根本不夠看,人就被趕出來了。


    衛澄後知後覺才想到藏樂也在屋子裏, 原本這寢宮並不是誰都可以進來的,方才有些情急之下,倒也沒有想到這茬。


    許久未見,她也忘記了在旁人麵前避嫌的事兒了。


    現在紅著臉也不知道算不算晚,就是這般羞臊,想要從遲景珩的手裏扯出自己被他握緊的雙手。


    “你、你好好休息……”


    真的二人相處的時候,她倒是有些放不開,現在看著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想讓微臣如何好好休息?”遲景珩沒鬆開的她的手,反倒是臥得更緊了。


    “休息就是,就是好好的躺在床上……”


    她說得磕巴,平日在床上休息最多的也是她,如今過來勸遲景珩的時候,怎麽就忘記了呢?


    衛澄真的有些腦子暈乎,輕輕推了他一下。


    “你若是病都養不好,迴頭是朕嘲笑你是個病秧子了……”


    以前遲景珩用在自己身上的話,如今也可以用在她的身上,讓他知道什麽叫做人心陰險。


    遲景珩沒生氣,隻是笑著把她的手攥緊。


    “以往都是微臣陪著陛下在床上休息,如今陛下倒是讓微臣獨自一人,這公平?”


    “這、這有什麽不公平的!一個人休息自在!”


    “微臣不要這樣的自在。”


    “你、你身子不好,就不應當說這些……”


    衛澄真的要變成一個結結巴巴的笨蛋了,現在被遲景珩一兩句話打敗,全然沒發現,自己已經被他抱在懷裏。


    他包裹著她,鼻尖縈繞著全部都是他身上沉木香的味道。


    就在這一刻想到先前他的衣裳味道都淡了,差點都快忘記這味道的時候,他才露麵出現。


    衛澄眼眶有些紅,半推半就倚在他的身上,有些難受。


    “你要好好的,不可以有事好不好?朕好不容易身體好了,最想告訴的人便是你,你若是不在了,朕與誰說呢?”


    雖然關心她的人不少,可她就想跟遲景珩說這些。


    當初他擔心她,變著法子逗著自己高興。


    旁人說不許這個,不許那個的,遲景珩也不管不顧的帶她出去玩。


    如今身子好了,便是可以放肆去玩,他更不能出事了。


    衛澄本來就嘴笨,現在說話也不太利索,說出這些話,已經紅了幾分眼眶。


    她是真的擔心的。


    麵前的他也把這一切盡收眼底,知道自己又把她弄哭了,伸手用指腹給她擦淚。


    “微臣沒事的,隻是受了一些傷,李禦醫不是都看過了?陛下最信任的人,也不會騙陛下……”


    這不提李舒然還好,提了李舒然,衛澄整個變臉。


    “舒然說了,你的身子很差,要好好治呢!”


    遲景珩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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