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澄從未見過遲景珩這副模樣。


    他好像一直都是距離自己很遠的人,光是站在身旁就能威懾眾人。


    更別說本就氣場強大,無論在哪裏都讓人無法忽視,更是因為第一次見到他的那種恐懼,她曾經真的以為他是來找自己索命的。


    可之前很怕,現在卻沒那麽怕了。


    她低頭看著遲景珩這副模樣,心中的氣消散大半。


    若是換做以前她認識的遲景珩,怎麽可能用這樣的姿勢跟自己對視?又怎麽可能用這樣卑微的模樣出現在自己麵前?


    “你別這樣……”衛澄想要扶他起來,甚至下意識覺得他這樣不好。


    可遲景珩沒起,而是把她的手反握住,心平氣和與她說話起來。


    “微臣隻想好好的與陛下說話,如此,陛下就能把心事與微臣說。”


    遲景珩的聲音輕輕的,卻沒有平日那種冷意,仿佛一股清泉,能把衛澄那些酸楚衝淡,更是把她之前的怨氣和怒氣也給衝散了。


    不是敷衍的道歉,更不是不重視她的心中所想。


    遲景珩這樣隻是想要與衛澄好好說清楚,日後若是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不許她哭,更不許她變成這副模樣。


    好好與他說便是了,整個皇宮他都聽她的話,旁人更是不敢把她欺負了去。


    扭扭捏捏的,像什麽話?


    衛澄之前是不知道這些的,被遲景珩說了之後,還是有些不清楚,卻也知道現在把自己的心思整理好。


    “朕不許你讓,朕也想贏。”衛澄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忐忑幾分,生怕遲景珩笑話她。


    他果然笑了,嘴角勾勾,看著她輕輕笑了一聲,“陛下是怎麽得知微臣是讓的?”


    “你的手。”衛澄低頭,看著他那雙握著自己的手,目光定在虎口的位置,“朕還是有些記憶的,才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笨蛋……”


    她哼了一聲,更是想要證明自己。


    那夜真的太困了,困到睜不開眼睛,可身體的感覺不會錯。


    他的體溫,二人的唿吸交錯,甚至他抱著自己時的感覺……


    她從未與旁人如此親密,每一次和遲景珩親密,都又怕又懼,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幾分愉悅感,更是記得真切。


    平日這些事情她總是羞於出口,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關係又近了幾分,更是沒有懼怕的意思,反倒真的與他好好說道起來。


    她記得,所以不許騙她。


    “那陛下告訴微臣,為何不許與微臣親密?”遲景珩抬頭看她,想要從她羞臊的臉上看出真相來。


    提到這個,衛澄又開始不自在,有些羞於說出口。


    “李、李禦醫之前與朕說了……說,說朕身體不好,切不可縱、嗯,過度……”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把這句話說出口的,故意含糊其辭,甚至把視線扭到另外一邊,不去看遲景珩那壞笑的臉。


    一直以來,衛澄都是謹遵醫囑,大夫說什麽,她聽什麽。


    若是不可以與遲景珩過度親密,她也打算安分守己。


    哪曾想……


    想到這,她到底還是羞到說不出話來。


    “那微臣知道了。”遲景珩笑著湊近她的麵前,用腦袋頂了頂衛澄那不安的小腦袋,“所以那日陛下才會在夢裏說,隻有夢裏才可以……”


    “你不許再說了!”衛澄都要羞死了,果斷打斷他的話。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臉,看到遲景珩眼中映著自己的模樣,尷尬的解釋起來。


    “你也知道的,朕從小身體便不好,話還是要聽的,更別說冬日還沒過去……”


    本就是從娘胎裏麵帶出來的病,身子先天不足,好在她長得好,沒有缺胳膊少腿,隻是抵禦不了風寒,稍稍一吹就容易犯病。


    如今才過幾天,衛澄生怕自己熬不過更冷的時刻。


    她當然重視了。


    “嗯,那微臣日後小心。”遲景珩應著,又問,“陛下說微臣可憐陛下,又說微臣欺負陛下,今日也要好好與微臣交代清楚,到底心中在想什麽東西。”


    他之前確實混蛋,也知道當初對衛澄做了許多惡事,可這不代表遲景珩如今也欺負她。


    想要聽聽衛澄心中的自己,更是想要知道衛澄心裏有幾分他的存在。


    那李舒然可是自信滿滿,甚至說他在衛澄心中很重要呢。


    他想到就暗覺不爽。


    就跟那種刑場逼問一樣,這種內心話衛澄也沒想過要愚旁人說,如今這樣被問,突然感覺有些尷尬了。


    她方才是真的生氣,說話也沒想過別的,現在才發現,自己好難跟遲景珩說出口。


    “就是……”她吞吞吐吐,想要找到一個好一些的解釋,“就是我覺得你拿我做樂子,糊弄我,所以我才生氣說了這些話。”


    腦子有些亂,衛澄那點皇帝的架子也跟著沒了。


    與遲景珩在一起的時候,不說“朕”,改口說成了“我”。


    此刻,她也覺得自己在遲景珩的麵前是那個衛澄,而不是那個傀儡皇帝。


    如此真心對真心的話還是第一次出現,遲景珩也沒想過,衛澄與自己說著這些的時候架子都不擺了。


    她如此對待自己,自己也跟著高興。


    “那你與我說說,我今日做了什麽讓你感覺被做了樂子?亦或者,我到底欺負你什麽了。”遲景珩好好的與衛澄說話。


    說話的時候,還學著衛澄歪頭的模樣,試圖把如今有些尷尬的氣氛消除。


    果然,衛澄看到他也歪著腦袋說話,心裏更沒有那般小心翼翼了。


    她有些膽怯,本就是天生如此,現在在遲景珩麵前漸漸找到了幾分自我來。


    “因為我身體不好,身邊的人總是玩遊戲讓著我,你撒謊騙我,我便會感覺你與旁人一樣,也覺得我病弱。”


    每次都被讓,讓衛澄感覺自己不能與旁人一樣健康,這讓她有了幾分難受。


    “若是如此,還不如不比,與其我空歡喜一場,還不如一開始就是輸。”


    她說這話,語氣都帶了幾分哽咽,“你說罷,朕難道真的是輸不起嗎?”


    話到了最後,又帶迴了幾分皇帝的架子。


    她看著遲景珩,非要聽到一次真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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