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麽時候,衛澄看到遲景珩總是心驚膽戰。


    身邊的封丘根本不能夠給她足夠的安全,甚至感覺這個皇宮之中,都不能給她想要的安全感。


    她已經不能夠保持冷靜了,毫不猶豫轉身,打算逃脫。


    遲景珩站在這裏,就是為了想要給衛澄放一放狠話。


    眼看著小綿羊就要過來,卻在不經意之間,直接轉身離開,就像是知道危險就要來一樣。


    “想跑?”他冷嗤一聲,麵色不改的往前走。


    身上有武功的遲景珩看著麵前的衛澄,就像是看到一個家裏圈養的寵物一樣。


    可以跑,可以玩,也可以盡情撒潑。


    但是有範圍,也隻能在他的眼前撒野而已。


    要出去?


    想都別想。


    如今的衛澄就是他的掌中物,讓他玩夠了就行。


    可是現在也太不乖了,居然在他的麵前甩臉就走,他如何能夠忍受?


    衛澄今天腦子暈沉沉的,更別說大病初愈,身子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硬朗,才跑了幾步就氣喘籲籲。


    胸口有些喘不過氣來,她揉著自己的胸口,隻想著找一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突然,一雙金絲繡邊蟒玟長靴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她下意識後退一步。


    視線漸漸往上,看到的遲景珩似笑非笑的表情。


    “皇上急衝衝的是要往哪去?”遲景珩低眉看著她,語氣尾調輕揚,似乎帶了一絲譏笑的感覺。


    他雖說隻是攝政王,說話的語氣卻給人一種威懾感,衛澄下意識唿吸都急促了幾分,慌張的看著他,不敢說話。


    要往哪裏去?


    定然是要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


    衛澄在心裏迴答遲景珩,低著頭不想跟他直視,更是想著自己到底要怎麽跑才能從這個惡魔的手裏逃走。


    她真的不想跟遲景珩單獨相處了。


    人直接轉身要離開,可遲景珩完全沒有給她轉身離開的機會。


    他抬起手,直接把衛澄的脖子掐住,逼迫她看著自己。


    “本王就那麽讓你害怕?”


    衛澄被迫仰著頭,這一瞬間,感覺到自己喘不上氣來,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咬著下唇,不說話,隻能死死的瞪著他。


    就像啞巴一樣。


    也像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一出場就是流眼淚,更是委屈巴巴用眼神控訴他對自己動手。


    遲景珩這才發現,麵前的衛澄脖子上如此的纖細,仿佛他隻要一用力,她就能死在自己的麵前。


    堂堂男子漢,這也太嬌弱了。


    而且,那雙跟兔子似的眼睛,看著他總是紅著眼。


    莫名開始煩躁起來,更是想要讓她把眼淚憋迴去。


    看過窩囊的皇上,也見過貪生怕死的,卻沒見過那麽愛哭的,哭得還——


    讓人感覺到美。


    衛澄的臉還是過敏的狀態,整個通紅的小臉蛋腫的不像話,可遲景珩就是感覺不到她醜,眉眼間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被壞人緊緊盯著的衛澄其實害怕極了。


    那天晚上一幕幕重現在腦海中,她害怕得顫抖,眼淚終於忍不住,大粒大粒墜落,劃過臉頰,順著下顎線,把遲景珩的手也跟著打濕。


    封丘把這一幕看在眼裏,心裏慌得不行,更別說看到衛澄哭了。


    現在就覺得攝政王真的是欺人太甚,每次都抓著新皇戲弄,真的是壞家夥!


    可是他又哪裏有說話的權力呢?隻能小心在旁邊提醒道:“如今也到了用晚膳的時候,攝政王不如……”


    “一個折子都沒有批完的君主還用什麽晚膳?”


    遲景珩的聲音又陰惻惻的發出來,低頭看著麵前紅眼小白兔,內心嫌棄得要死。


    她不說話是吧?那今日就看她能夠倔強到幾時。


    封丘的話被遲景珩打住之後更是低下頭,不敢再多言幾句。


    心裏是對衛澄的愧疚,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去救她,更是不敢在遲景珩的麵前逾越半步。


    還能如何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


    衛澄努力仰著頭,脖子都快發酸了,還是沒有感覺到他放開自己的樣子。


    臉漲得通紅,比之前還要醜一些。


    終於,掐著自己脖子的手鬆了一些,卻沒有放開的意思,隻是給她好好的唿吸一下,不至於死掉。


    衛澄:登徒子!遲早有一天,我要殺了你!


    她平日也不會威脅人,此刻的作出惡狠狠的眼神,在遲景珩看來,根本不值一提。


    一雙手跟她臉一樣大,甚至還能把她的脖子整個包裹住。


    衛澄咽了咽口水,喉結滾動,遲景珩下意識睨了她一眼。


    還有喉結。


    他還以為這樣的娘炮,根本就不會有喉結呢。


    越是這樣想,遲景珩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有些髒,連帶著看著衛澄的模樣都帶著厭惡。


    衛家僅剩的這個獨苗,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不耐玩。


    長的醜,就連一舉一動都讓他感覺到不舒服。


    不過遲景珩倒是喜歡衛澄不願意與他說話的倔強,這種厭惡和反抗,他喜歡看。


    轉頭對封丘說:“今日本王陪皇上用膳,公公帶路吧。”


    衛澄和封丘聽到這句話,兩眼瞪大,甚至都不知道怎麽迴嘴才好。


    一直以來,遲景珩不是最討厭衛澄接觸的嗎?


    上一次在湯池的一幕被他們知道之後,故意撇開兩個人進去的時間,而衛澄知道後,再也沒去過湯池子一步。


    現在怎的就要一起吃飯了呢?


    難道他不嫌棄衛澄了?


    做奴才自然不敢去詢問攝政王,隻能低下頭,默默去準備了。


    最可憐還是衛澄,她沒想到自己那麽悲慘,真的要跟遲景珩一起吃飯。


    她今日都想好了,白天努力幹活批奏折,到了晚上去跟薑曉吃飯。


    現在出來一個攔路虎,真的是要她哭死。


    一路上,遲景珩就這樣拽著他去了內殿,直到走進去,他才舍得鬆開對衛澄的桎梏。


    溫熱的體溫一點點在自己的手掌上消散,遲景珩突然感覺到心中有一絲不舍。


    衛澄到底是在江南長大的,脖子的肌膚如溫玉似的,甚至讓他有些愛不釋手。


    他佯裝厭惡的甩了甩手,迴頭看到衛澄背著他捂著自己手上的脖子。


    她低頭下來時,從後麵看,看到脖子上有一片紅痕。


    隻是用了那麽一點點力道,怎的就如此嬌氣?


    眼睛還紅成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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