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澄能感覺到太監和宮女們對自己的不重視。


    實際上,她也知道自己弱小。


    看著空蕩蕩的宮殿,剛進來的時候都覺得不安。


    可眼下身邊隻剩下她一個,她又能如何呢?


    想到遲景珩對她的種種做法,她更是堅信自己的選擇。


    冒死一搏罷。


    好過被人發現自己的身份,最後來一個大不敬,誅九族的好。


    不過,當皇帝感覺還不錯,


    衛澄一個人在湯池子胡思亂想,甚至在水裏玩起泡泡,渾然不知道身後有人闖了進來。


    之前大病一場,衛澄根本來不及去查看自己身體,突然看到身上多了好幾處勒痕,腦子裏麵有閃過那一夜的種種。


    可惡的登徒子!


    她當上皇帝的第一件事,一定要找到那個男人,最後把他碎屍萬段。


    京都原本是天子腳下,卻沒想到天子腳下也會出現這樣的暴徒,竟敢在光天化日……不對,夜黑風高的晚上……也不對!


    她越想越覺得難受,整個身子都埋進水池裏,隻露出鼻子的部分開始生悶氣。


    那日那歹徒,最後還說了什麽來著?


    腦子嗡然,真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不過能感覺到心裏的那種可怕和恐懼,她現在甚至感覺到就算是自己獨處,也覺得陰森的可怕。


    卻沒想到,那遲景珩站在屏風不遠處,看到她一會兒動一會兒不動,更是沒有繼續駐足的想法。


    皇宮裏隻有一處湯池,平日裏隻有皇上才能夠享用。


    可如今這皇宮誰做主,不用大家明說。


    不過就算是傀儡皇帝,也是一個皇帝,他們可沒有辦法阻止衛澄去湯池子。


    除非攝政王下令。


    遲景珩也沒想到衛澄迴宮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


    他覺得這弱小的瘦猴,應該是怕得躲在自己的屋子,根本就不敢出來閑逛,卻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膽。


    湯池子裏水霧朦朧,極大限度了遮掩住旁人的視線。


    衛澄又是一個有秘密的,當下自然遣送了所有人,讓她一個人獨自在這裏玩水。


    她怎麽都不會想到,那遲景珩那麽愛幹淨,竟然在她來的後一腳闖入。


    可惜了,遲景珩對男人沒興趣。


    看著氤氳水霧中一個小腦袋,他憤憤拂袖而走,封丘在一旁哈腰點頭,大氣不敢喘。


    隻因為,今日沒算好時間,讓兩個主子在同一個時間點進入湯池,他們做奴才的誰都攔不下……


    就算攝政王隻手遮天,可澄王是正統,他們自然不能怠慢。


    眼看遲景珩即將離開,封丘直接跪了下來。


    “攝、攝政王,奴才是不是要……”要把澄王趕出去?


    這句話還沒說完,遲景珩的臉色沉了沉,腳步停下。


    “日後他不許踏入這湯池半步。”


    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弱小的身軀,纖細的手臂,越發生氣。


    那日的女子,怎的選擇這樣的男人私奔?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起來,直接找到了禦書房。


    大臣們早就等待多時,剛剛還以為攝政王要晚些才到,自然在禦書房上鬆了一口氣,坐姿都比平時隨意幾分。


    可突然聽到外麵的太監說攝政王三個字時,差點嚇得從凳子上滑落下來。


    遲景珩光是出場就讓人顫抖幾分,如今皇宮裏的一切都需要他來做決定,這也是先皇的口諭,就算大臣頗有不滿,也不得不服從。


    在皇上尚未登基之前,遲景珩的權力都在他們之上。


    今日大家聚在一起,就是為了要商議不久之後的登基事宜。


    “如今江山社稷不穩,本王覺得應當讓澄王上位,然後繁衍子嗣,唯有如此才能夠穩住民心。”


    遲景珩坐在高位,聲音很輕,尾調上調,甚至有些輕蔑之意。


    可在朝堂上無人敢對他的語氣有任何不滿,皆低頭側耳傾聽。


    “攝政王說得對,皇室血脈稀少,最是不利於江山社稷,如今澄王身子骨依舊薄弱,趁早立子嗣,方能讓淩霄江山穩固。”


    有了第一個帶頭的人說話,其餘的大臣自然點頭稱好,就在這一炷香的功夫,直接把納妃事宜確定下來。


    而這個過程之中,衛澄剛剛沐浴結束,這幾天終於吃了第一頓飽飯。


    飯後,封丘還貼心的準備了禦醫,想要給衛澄把脈,看看身體狀況,差點沒把她嘴裏的飯噴出來。


    “無礙,本王覺得這幾日身體硬朗,不需要這些。”


    她說話的時候,努力把自己身體不適壓下去。


    實則不然,就在先前,她舊疾犯了,之前還高燒一夜。


    就算吃了救命藥丸,可身子虛弱,也動不得氣。


    而這皇宮深不見底,不熟悉的禦醫麵前,絕對不能暴露自己是女子的身份。


    封丘也不能越級強迫,隻能將禦醫退下,在後麵待命。


    現在衛澄越來越想念自己李爺爺了。


    先前她在江南,前禦醫李大夫剛好職官迴鄉,在江南替她治療身上的舊疾,如今是唯一一個知曉她身份的人。


    現在沒了李爺爺,她竟然不知道應當如何是好。


    可現在她也不能夠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皇宮裏的禦醫肯定都是遲景珩的眼線,她也很害怕。


    原本好好的胃口都被這樣的事情敗壞,隻是草草吃了兩口便撤下了。


    衛澄從來到這裏都沒有再見過傳說中遲景珩,眼下就像是籠中受驚的小鳥,除了這宮殿以外,她什麽地方都不會去。


    太陽剛落山,她躺在床上。


    看著這裏富麗堂皇的裝飾,小臉盡是愁容,劉嬤嬤重病在身,也不知道如何了。


    她現在一個人,好慌,好想找個人說說話。


    遲景珩有令,在劉嬤嬤沒有身體全部好轉之前,不能與她相見。


    完全就是在懲罰她。


    懲罰她那夜逃跑,亦是懲罰她若是不聽話,隻能夠在這深宮之中當一個傀儡木偶。


    終身得不到自由。


    想到過幾日就要登基,衛澄捂著自己的小心髒,躲到了被子裏。


    “該死的攝政王,等我將來得了勢,定然要把你狠狠踩在腳下。”


    後來的後來,她真的得了天下大勢。


    攝政王也匍匐在她的身下。


    給她舔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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