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盯梢跟蹤很是生疏,沒一會兒就給人看丟了,小胖子又免不了讓大哥一頓奚落,兩人無精打采的往迴走,準備去客棧裏躺會兒。


    主家的小廝都有月假,他倆拿錢辦事也算主家的人,休息一天一點都不過分。


    倆人在街上走的愜意,絲毫不知身後正有人跟著他倆。


    在不遠處一個燈籠攤上,梁霜放下手中的燈籠看向拐進客棧的倆人,麵色逐漸凝重。


    “小姑娘,你要不要啦,不要不要在這裏影響我做生意。”攤主不滿的看著她,出聲驅趕。


    正好家裏還沒購買燈籠,梁霜掏錢直接將掛在兩側形製一樣的蟠螭燈買了下來。一路上都是這兩盞燈可謂是吸足了目光,行人紛紛側目,幾個孩子還跑來伸出手來摸。


    到家後剛提進屋,就被徐大娘好一頓罵。


    梁霜摸摸腦袋打哈哈,搬了個板凳坐到她身邊剝橘子,“徐娘~這錢花完了還能再掙,更何況這兩盞燈能用好多年呢。”


    “吃橘子。”梁霜將橘瓣強行塞進徐大娘嘴中。


    關於徐大娘說的不攢錢怎麽有錢的理論,梁霜打心眼裏不認可。


    她出生時扶父親已經創業充成功嗎,打小父親就和她說,隻有讓錢生錢才有意義,投資事業、投資自己、投資生活,錢是一個會不斷貶值的等價物品。所以梁霜很小就開始跟著父親學習一些理財上的東西。


    由於她一直上公校,平日裏接觸到的也都是小康家庭的孩子,所以並沒有養成不把錢當錢的惡習。這一點她要感謝父親。


    晚上大家一起聚在一起包餃子,經過半年的學習,之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王蘭心,成功學會了調餃子餡,擀餃子皮,兩個男人被趕出廚房掛燈燈籠,小環跟出去盯著。


    小寶也分到了任務,燒火。


    圓滾滾的餃子在大鍋中翻滾,水汽蒸騰迷人眼。


    看著看著王蘭心就忍不住落淚。


    “怎麽了?”梁霜剛洗完手,撩開門簾就發現大小姐正站在鍋邊默默流淚,她湊上去將手裏的小雪人遞給王蘭心。


    “剛才外邊下雪了,我上房頂抓得,最幹淨了。”


    王蘭心擦擦眼角的淚水,低下頭掩飾自己發紅的眼眶:“就是想起家中庶妹,這翻過年就及笄要嫁人了。”


    她哽咽道:“聽說三年前知府老爺到興羅看兩大家的錦織布匹,偶見到庶妹,發話說等庶妹及笄後就來接親……”


    聽到這,梁霜伸出手放到王蘭心肩上。


    這姑娘身上的肉還沒養起來,一身骨頭,硌手。


    梁霜不怎麽會安慰人,她隻能勸王蘭心向前看:“沒事別擔心,萬一那知府老爺後院和睦,嫁過去錦衣玉食雖是個妾,但生活上也不會虧待。”


    “你們姐妹關係真好,說不準在你惦記著她的時候,她也在擔心你過的好不好。向前看,哭多了對你的眼睛不好。”


    梁霜嚇唬她:“小心真的瞎掉,到時候可就是藥石無醫。”


    王蘭心抬起胳膊就擦臉,抬起頭紅著眼睛看向梁霜,然後猝不及防地雙腿一彎跪到地上。


    伏在地上給梁霜磕頭。


    “多謝梁姑娘救命之恩,之前身體不便未能表達小女拳拳之心。”


    梁霜手忙腳亂的將人扶起來,替她拂去膝蓋上的土漬,“趕緊起來,你這一拜可真是折煞我了。”


    廚房外,兩個男人掛完燈籠迴來聚在廚房門口聽牆角,遭到小環鄙視的目光後,一個摸鼻子一個摸脖子紛紛走開。


    楚山跟在李行尚身後,倆人蹲在屋簷下一邊看雪一邊聊天。


    “你是不是喜歡你家小姐?那你倆天天睡在一個屋子,你倆?”楚山舉起兩根手指碰碰。


    他有時候真的恨自己為什麽有一顆這麽重的八卦之心,但八卦也是這樣一種套取信息的渠道,東西沒找到他就還不能離開。


    過年這幾天,為了避免出門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梁霜宅在家根本不打算出門,她還想過一個熱熱鬧鬧大團圓的春節呢。更何況,王蘭心想跟著她一起寫話本。


    “梁姑娘,我也想為咱們這個大家出一份力,總不能一直讓你養著我們三個。”王蘭心提起筆,對梁霜苦笑。


    經過這些時日,她身上原本的那些小性子也沉澱下來了,小環倒是說,還是這個喜歡原來的小姐。


    但是已經迴不去了。


    “對了,這個給你。”梁霜從荷包中拿出一塊麵紗,上麵還用絲線繡了一株蘭花,小巧精美。


    王蘭心接過麵紗,十分困惑的歪頭看向梁霜,不解地詢問:“這是?”


    梁霜幫她戴上,一邊係帶一邊說:“你以後出門了戴上,有人跟蹤我,沒猜錯應該是羅希雇的人。”


    “那我,那我以後不出去了。”王蘭心抬手覆上臉上的麵紗,擔憂地迴頭和梁霜對視。


    “沒事。”梁霜突然想起幾個月前楚山不在家的那天晚上,有一人翻牆入院,逃跑速度很快,她追到一半就跟丟了。


    那人應該不是羅希派來的,更像是與她為敵的另一夥人。


    梁霜收迴手時,撥了一下王蘭心的耳墜,她手放到桌上敲敲桌板說,“你就好好在這裏生活,一切都有我和李行尚。他們不敢亂來。”


    正月十五一眨眼就到了,古代人的假期多,不像現代人,初六都已經返工百分之八十。


    眼看著李行尚腿雖然有點瘸,但已經能跑能跳,楚山提議出去轉轉,看看煙花。


    出門前,梁霜和王蘭心都帶上了麵紗遮麵,梁霜還被楚山逮住調笑一頓。


    梁小寶自然是興奮的不得了,抓了一把小炮仗就率先跑出去,走到半路就碰到了同學堂的小夥伴,幾個孩子發瘋一般的跑跑跳跳,到路邊沒人的小巷子裏去放炮仗,將一對在裏麵幽會的小情侶嚇得抱頭鼠串。


    李行尚和小環帶著王蘭心去逛燈街,一排又一排的燈籠掛在街道上空,將一條街都照得通亮,街道上人來人往,幾乎人人手中都提著燈籠。


    見裏麵多是曖昧的男男女女,梁霜站在街口戀戀不舍地看了兩眼,拔腿就走時發現整個隊伍現在就剩下自己和楚山。


    飛吹過,麵紗就胡亂飛起,梁霜撥弄得煩了,幹脆直接摘下。反正她有武功傍身,這次出來還戴了袖劍。


    “徐娘去看著小寶了,這種日子人拐子多。”楚山將手中的燈籠遞出。


    昏黃的暖光照在梁霜的小臉上。


    因為怕冷,她戴了個針線圍脖,襯得小臉更小了。


    “那咱們也到處逛逛,哪裏看煙花視野比較好?”


    “那裏。”楚山伸手指向梁霜背後不遠處的一座鍾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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