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醫官自然是急忙否定:“不不不,公孫大人,您身上中的是慢性毒,應該是至少兩個月了,起初症狀並不明顯,現在已經漫入肺腑,大人,您已然病入膏肓了呀!”


    說出這話的時候醫官的脖子還在公孫月的手上攥著呢。


    可是醫官還是直言不諱地說完。


    公孫月瞬間脫力,將他推開,然後焦慮地站起,腦中空白一片。


    片刻後,問醫官:“能解嗎?”


    醫官搖搖頭道:“毒入肺腑,隻怕就算是大量解毒,身體的本質已經毀了,頂多撐上兩年,便是頂天了!”


    公孫月踉蹌了兩步,跌坐在了榻上。


    醫官走後,他的兩個護衛便急忙走進來,問:“大人,您的飲食起居都是有專人料理,怎會中毒?”


    另一個人也是跟公孫月忠心耿耿的人,也立馬上前問:“是啊,大人,會是誰有這個本事?”


    公孫月其實腦子也很懵,直到其中一個護衛問:“大人可知兩個月前咱們軍營中有什麽變化或者多了人?與大人相近的?”


    問出這話來的時候,公孫月腦子裏馬上炸開,一個身影瞬間清晰地展露在他麵前。


    兩個月前,相親。


    除了琅琊,還能有誰?!


    琅琊?


    為什麽?!


    他本就毒入心肺,此刻又氣急攻心,片刻後,又是一大口血噴湧而出!


    兩個侍衛都嚇壞了,手忙腳亂的,也無計可施,隻好派人去叫齊恆。


    齊恆過來的時候看見公孫月靠坐在榻畔的腳踏上,胸前一大片血,整個人氣到極致好像是瘋癲了。


    齊恆已經從醫官那裏了解了真相,此刻看著公孫月隻有歎氣,上前幾步,問:“可有難受?我可幫你再另覓良醫。”


    公孫月點點頭,\"多謝!\"


    齊恆抿唇不語。


    而公孫月則忽然抬起頭問:“害我的人裏頭,有沒有你?”


    齊恆跟公孫月共事多年,豈會不知公孫月問的是什麽,而公孫月又豈會不知齊恆為人?


    二人默默後,齊恆道:“我隻是自保,至於下毒,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會是下毒。”


    “原來你們早就知道琅琊是假的。”


    齊恆一默,淡道:“自然。天佑帝,早就死了。”


    公孫月眼中沁出淚意,啞聲道:“是你們害死他的!”


    齊恆無奈道:“隻是誤殺,況且,並不是我們所致,而是他自找的。”


    “可是如果不是你們帶去那個什麽重耳,他也絕不會變成那樣!”公孫月吼道。


    齊恆蹙眉,剛欲勸說,看見公孫月又吐血了,便沒有再頂著說。


    公孫月繼續道:“他隻是中了蠱,情難自已而已!重耳的身體好像是從小吃著一種藥酒長大的,他隻要與他交歡便會很快紓解!他隻是難以自已而已!”


    齊恆皺了下眉,說實話,這個內情,他還真的不知道。


    估計連鄭受都不知道。


    那麽,這一切到底是巧合?還是陰謀?


    想及此,連淡定如齊恆都生生打了一個冷顫。


    好在重耳就在齊國,他要想弄清楚真相,隨時都可以。


    離開公孫月的住處後,齊恆便召喚重耳見駕。


    “陛下。”重耳如今就侍奉在齊恆左右,所以畢恭畢敬上前行禮。


    齊恆看著他,眉目間帶著審視,片刻後,問:“你到底是誰?”


    重耳柔柔弱弱俯身道:“陛下,奴是重耳。”


    “你真的隻是晉帝的一個遺棄在外的兒子嗎?”


    “是。”


    重耳雖然垂著首,可他言辭懇切,光是聽著他的話便能聽出他語氣中的懇切與落寞。


    如若他是演的,那他的演技便也太好了點。


    一個人可以演一時,又如何演幾年之久?


    而且這些年他齊國明明已經被擠得勢弱,如果不是重耳從中在籌謀尋找出路,隻怕他此刻依舊是愁眉不展,說不定已經被公孫月逼入絕境了。


    想及此,他輕輕歎了口氣道:“罷了,或許是寡人想太多了。”


    重耳微微一頓,抬頭,看著齊恆,片刻後,問:“陛下,是公孫先生跟您說了什麽嗎?”


    齊恆看了重耳一眼,猶豫了再三,最後還是決定問了一問他:“聽說,你從小吃著一種藥酒長大的,是這樣嗎?”


    重耳不明白齊恆為何忽然問他這個,但他對齊恆猶如對鄭受,自然是知無不言,立馬點頭道:“是!”


    齊恆微微挑眉。


    重耳知道這件事跟誰說都會問為什麽,所以不待齊恆再次詢問,他便一五一十道:“是我母親,小時候見我身體虛弱,擔心我養不活,所以特意用她母族的秘方給我調配的藥酒,喝了五六年,直到我身子強壯起來,才沒有再喝。”


    “你母親?”齊恆還是第一次從重耳的口中聽到他的母親。


    重耳點頭道:“是,她是北狄人,後來被晉王抓入晉宮,成為他無數女人中的一個,也就.....有了我!”


    齊恆了然。


    晉王好女色,天下皆知,隻是不想,他竟然還抓了北狄人的女子為妃。


    既然已經說了,重耳便仿佛打開了話匣子,繼續道:“我母親是北狄的公主,其實年輕時在晉宮內還算得寵,後來年歲漸長,晉王又喜新厭舊,很快喜歡上了更加年輕新鮮的女子,便將我母親給漸漸忘了。後來我長大些,晉王聽信了讒言,說我是北狄的後裔,留在宮中遲早是個禍害,便將我流放出去,以為我會流亡而死,不想,我竟然就這樣活了下來,直至今日。”


    齊恆沒想到重耳命運如此坎坷,不禁為剛剛還懷疑他的動機和身份羞愧。


    重耳卻絲毫沒有怨怪之意,依舊虔誠道:“陛下,既然重耳已經入齊宮為陛下驅使,自然是會一心一意對待陛下,絕對不會辜負陛下的信任的!”


    齊恆此刻已經完全相信重耳,見重耳不但絲毫不怪自己誤解他,反而還擔心自己因為誤解他而困擾,不覺一笑,上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道:“放心,本王今日知道你的身世,日後便不會再因為任何人任何言行而誤解你。”


    重耳微微一笑,言行表情都極盡陰柔。


    齊恆看著重耳的樣子,微微歎氣。


    待重耳走後,他低聲歎道:“可惜呀,他如若是女兒身,或許便不必過得如此辛苦,更不會顛沛流離,反而會被嬌養著,此刻已經被晉王許配給一方大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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