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城的邊境有一圈土市,形貌上就是在齊魯兩國的邊界處挖了一圈大坑,而在大坑的裏頭兩頭分別用土又堆成一個一個的攤位,這些攤位上每日都有兩國的商人到這裏來擺攤,互相看對方攤位上的商品,看好後,可以以物易物,也可以進行批發購買,從中間的大坑拉上一條繩索,分別將貨物給傳遞過去,如此便形成了一個固定的邊貿市場,兩國的商人從中取利,而百姓們也可以通過兩國這種物品置換來滿足生活上的需求。


    鄭受最先來看的便是這裏,果不其然,這裏的土坑兩側空無一人,連土堆也被人推倒許多。


    看完後,鄭受便在四周遊走,走到一旁的小樹林旁,正看見一個老頭正在晾曬皮貨,掛了整整一樹,他便急忙上前詢問:“這位大叔,請問您知道這裏的邊市為什麽不開了嗎?”


    這老頭一聽鄭受問這個,再看他的打扮,馬上搖了搖頭道:“哎,你有所不知啊,這邊市,是魯國那邊不讓開了!魯國那邊的人還對我們這邊的商人非打即砸,甚至還有搶奪的情況,我們都不敢來了,這裏自然也就不開了!”


    孫叔敖一聽這話,自然是不解,問:“為何要打砸?這兩國邊市,是對兩國互惠互利之事,他們如此,難道不會影響他們的邊陲貿易嗎?”


    老頭搖頭道:“這誰能知道啊?聽說還是與我國公子小白有關,是他的師父管叔發的令!哎,當初這邊市也是他主持開辦的,如今又如此毀掉,實在是可惜呀!”


    鄭受皺了下眉。


    如此,可見魯國就是發了狠不想與齊國有任何交集了。


    亦或者是那個所謂的管叔,是他不想與齊國有任何的商貿交易了!


    可,為什麽?


    是什麽讓一個商人可以拋開利益也要終止交易?


    為了弄清這一點,鄭受又去拜訪了當地的縣城和當地的富商。


    這才弄清了緣由。


    “哎,還不是公子小白惹的禍!他當初為了避禍去了魯國,因緣際會與那魯國富商管叔相識,還認了他為師父!據說公子小白天賦異稟,尤其擅長經商!把個管叔哄得每天樂嗬嗬的,直說自己有後,衣缽後繼有人了!但是可惜,好日子沒過多久,我們齊國國君病重,召喚自己的兩個兒子恆和小白歸國,不想太子恆被季王扣押,隻有公子小白得以歸來。齊王自知自己大限已至,便意欲傳位給公子小白。不想,三皇叔晏王極力阻止,過程中甚至說公子小白渾身商賈之氣,尤擅長算計,不堪國之重任,並且大量殘殺公子小白之人,其中,便有管叔的人馬!對了,通緝的管競,便是管叔的侄子!”


    “所以說,這管叔與陛下也算是有血海深仇?”


    縣丞年紀不大, 也就二十二三左右, 但是看起來老成持重,撫了撫濃密的須,點頭:“不錯!這管叔算是恨極了當今齊王陛下,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鄭受沉了沉氣,這就難辦了。


    這等於就是國仇家恨湊到了一起,難怪他會舍棄利益也不願與齊國進行商貿往來!


    迴到驛站後,鄭受三人坐在屋內一臉苦悶。


    孫叔敖道:“看起來這個管叔也不是純生意人呐,既然連齊國的政事都要插手,想必是想要染指王位,或許還有更大的圖謀也不一定?”


    鄭也也點頭道:“不錯!否則如果是純生意人,也絕對不會混入當今陛下與公子小白的紛爭當中。”


    鄭受與他們想的有相同也有不同。


    深思熟慮後,他深沉一口氣道:“待我去會會這個管叔,再做決議也不遲!”


    “去會會那個管叔?”鄭也警覺道,“世子難道要去魯國?”


    鄭受偏頭道:“有何不可?”


    鄭也蹙眉道:“可如今齊魯兩國之間劍拔弩張,您又身為齊國太師,萬一去了被人擄走或者斬殺......您的命.....可就沒了!”


    鄭受聽了這話倒是並沒有多驚訝,笑了笑道:“沒了便沒了吧!”


    這還是鄭也第一次從鄭受口中聽到這種話,頓時急眼,但很快就聽鄭受笑笑道:“況且,怎麽會?我乃齊國太師,但也是鄭宋國的公子,魯國與鄭宋國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之前他的國君還同我父王書信往來過,不會殺了我的。”


    這倒是。


    鄭也好像也覺得鄭受說的有理,點點頭,表示同意了。


    但怎麽過去又成了一個大難題。


    後來他們三人想了個法子,辦成商賈之人從官道過去。


    即便是兩國之間並不通商,但是有很多商賈之家在兩國皆有房屋,來迴往來也是有的。


    這類人大多有錢,來迴走,來迴給,那些把關的將士們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沒有太多為難他們。


    如此敲定後,鄭受便隨從之前在縣衙認識的那個姓官的富賈一起往魯國的邊境而去!


    邊境其實就在縣衙不遠處的一個小過道。


    兩側都是一些密林,唯獨在中間的小道上做了一個關卡,兩麵隔四五米遠都有一個看守的亭子,有十幾個兵士在來迴巡邏把守,看起來極其肅嚴。


    而密林的後麵就是軍隊軍營,兩麵都有,所以如果打起仗來,這裏幾乎瞬間就會電火雷鳴。


    鄭受想想那個場麵都會覺得不寒而栗,因而往前走的步伐也更快了些。


    富商坐的馬車富麗堂皇,一看就是有親人家側車馬,他打扮成馬車的隨仆步行。


    原本是人為可以正常通行過去的。


    不想,前頭的人被把守的兵士攔住:“站住!”


    車隊被迫停下。


    打扮成馬車車夫的鄭也被他們盯著,似乎在打量他的真實身份。


    鄭也這人也是麵冷,看見他們打量,似乎不為所動,冷冷坐在馬車上,也不下車。


    那些看守的兵士一看,馬上拔了劍緩步上前!


    鄭受看了這幕直著急,恨不得拿個大棍子將他捅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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