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季國軍隊大敗的消息傳來。


    鄭受最初還不知,還在安心備課,結果就聽見外麵忽然出現了騷亂,而餘祿急匆匆跑進來道:“公子,不好了!前線傳來消息說,陛下遇伏,身受重傷,生死未卜!”


    “什麽?!”鄭受大驚,站起來的一瞬,頭暈眼花,差點跌倒。


    而餘祿一看,急忙上前攙扶道:“公子,您身上還有噬魂散的毒,切莫要再動氣了!”


    鄭受沒跟任何人說過自己已經被解了毒的事情。


    此刻,他的內力可以運用自如。


    忽然頭暈,乃是內力忽然沒有壓製,有些過於強勁,亂竄所致。


    他坐下,理了理氣,這才舒服了很多。


    “公子,季王有可能會沒了。那我們.....我們是不是要迴鄭國了?”


    鄭受偏頭看向他。


    如果季越死了,他自然是要迴鄭國的。


    可季越,怎麽會死?


    鄭受感覺胸口某處刺刺的,很不舒服,目光下意識落到狸貓身上。


    可狸貓已經連續幾日沒有起了。


    這確實很怪。


    片刻後,他淡聲答:“給我去準備出行的衣裝、盤纏。我要偷偷出宮,出滎京!”


    “啊?公子,您可是質子呀!質子私自離開可是大罪呀!”


    鄭受自然是知道這些的,低聲道:“可我不看看他是否活著,卻是一日也無法安枕!”


    所幸,鄭受跟褚大監說明出宮緣由時,他竟也表示讚同,並且還幫他開了皇宮後院的一個小門,贈他一匹快馬,連夜送他出城。


    出城後,他便上了馬,快馬加鞭,往南而去!


    夜色彌漫,春風微涼。


    鄭受一身夜行裝,疾馳在寬大顛簸的官道上。


    身上隻是背著少量的水和幹糧,他卻沒有一刻想要停下來吃一點喝一點的意思。


    到底是曾經行軍打仗的身子,即便是被噬魂散毒了,還被季越折騰了個把月,可是底子還在,他的行進速度並不慢,且因為著急,有越來越快的趨向。


    終於,到了百蠻鎮,前頭就是連綿不絕的千陀山山峰,便是百蠻國皇宮的所在!


    據說季越就是在偷襲這個百蠻國皇宮的時候出了事的。


    他為了避人耳目,特意換上了百蠻國的服裝,在一處客棧裏住下,這才混進人群,前去打探季國軍隊的去向。


    百蠻鎮不大,並且大多做的都是過路人的買賣。


    街道兩側不是民宿便是農家樂,偶爾幾個藥房或者茶館,沿街也有不少叫賣。


    鄭受雖然穿得百蠻國的服裝,可是長得實在是太出挑了,很快就引起了這些當地人的注意,有幾個還專門跟在鄭受的身後。


    鄭受已經恢複內力,倒是不怕,可就是擔心會影響自己尋找季越的速度,故而在主街上就開始各種拐彎,最後趁著後麵的人沒跟上,急忙拐進一個巷子裏。


    而在進入箱子後,鄭受發現,這裏竟然是一個大戶人家的院門,竟然開在巷子裏,而旁邊便是牆,算是死巷了!


    他一著急,急忙越過院牆跳了進去。


    看四下無人,正好前麵有一處廂房,便鑽了進去!


    外麵這時傳來人聲,他看見這個廂房不大,且好像沒住人,擔心被人找到,便藏在了一處隱蔽的櫃子裏,還用被子蓋在自己的頭上。


    連續跑了三天三夜,馬兒都被跑廢了。


    他自己自然也是累得不行。


    躺在櫃子裏,他竟然一閉眼就睡著了。


    等他再睜開眼時,整個人一驚,甚至恍惚不知道自己所在何處。


    直到他看見黑漆漆的櫃子,他才想起,自己竟然躲到了人家家裏,睡著了!


    頓時懊惱不已,他急忙從櫃子裏鑽出來,借著夜光,他悄悄出去,準備從院牆翻出去,接著找季越。


    結果卻忽然看見有幾個人抬著一個劇烈掙紮的麻袋,正往後院走去!


    他心裏存疑,心想,又不知道是不是這戶人家在造什麽孽,抓了什麽良家婦女吧?


    他慣常的悲天憫人之心作祟,竟然就偷偷跟在了這兩人的身後,去了後院, 一個略顯寬大的主屋......


    主屋內,一個臉戴黃金麵具的男子敞腿坐在塌上,看著麵前被扔下一個大麻袋。


    臉微微冷笑,隨即道:“解開!”


    那兩個隨從急忙打開麻袋,果然裏頭露出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接著是纖細的身子, 還有如玉的肌膚。


    臥室外麵,季越看見那個女子被放出來後,匍匐在地上卑微的請求戴麵具的男子放過她,說她家裏還有七旬老母,還有一群弟弟妹妹,自己不能有事。


    說的悲痛欲絕,看得鄭受也是心酸不已,跟著都抹了兩滴眼淚。


    可屋內的那個麵具男卻似乎並不為所動,直接抬起一隻腳,一腳踹在女子的肩上,將她踢翻,繼而又一把扯過女子的頭發,迫使她用力抬起頭,一隻手還用力捏住她的臉頰......


    麵目極其兇惡。


    鄭受情不自禁握住雙拳,想要去跟這個麵具男評評理!


    可就在這時,那麵具男卻忽然又把那女子放開了,涼聲道:“既然她自詡美貌, 那就將她送給門外的那群乞丐,讓她好好伺候伺候那些真正需要她的人......”


    那兩個屬下笑著道:“是!”


    鄭受再也忍不住, 砰地一聲踢開了房門,然後徑直走進去,怒道:“豈有此理!她不過是一介弱女子,你等竟然如此對她,豈非太過殘暴?!”


    這話一出,啊不,應該是他的出現,讓現場陷入了一片寧靜。


    對於鄭受的到來,所有人都很吃驚,包括地上的那名女子。


    她看著鄭受的臉,甚至下意識地嚅了嚅喉,低下了頭......


    鄭受並沒有注意到這些,隻是盯著麵具男和他的兩個屬下,氣得眉頭緊蹙,青筋畢露。


    如若不是他那傾國傾城妖豔又清麗的麵容,隻怕真的很兇.....


    而這時,麵具男慢慢站起來,朝著鄭受這邊走來。


    這一刻,鄭受這樣麵對麵看著麵具男,不知怎地, 感覺這人很熟悉。


    無論是輪廓,身姿,還是目光......


    片刻後,他猛然瞪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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