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駐足,背對著賈絕生的他麵色平靜道:“我不會殺人。”


    擔心賈絕生惹事,大少爺立即拉住了他,勸說道:“事情還不明朗,你先冷靜點,不要這麽衝動。”


    賈絕生推開大少爺,質問道:“事不關己,袖手旁觀,這是神明該做的嗎?”


    他感覺神明與此事無關,隻是神明的態度令他感到不滿。


    因為神明擁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隻要他開口,真相自然會浮出水麵。


    這對神明而言明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但他卻選擇了逃避,隱瞞。


    賈絕生之所以惱怒,是認為他太過清閑,絲毫不將這種大事放在心上,根本配不上“神明”二字。


    神明:“。。。。。。”


    賈絕生言辭犀利,句句戳心道:“已經有這麽多人慘死,不阻止的話,還會有更多人遇害。”


    “神明難道不是為了拯救蒼生而來的嗎?想想你此刻的所作所為,不覺得羞恥,不慚愧嗎!”


    被人指著脊梁骨怒罵,神明心情很是複雜,麵色也是有些悲痛。


    沉默良久,他依舊是一語未發的站在原地。


    關閱也覺得這種事不是神明所為,卻還是問道:“我想知道你究竟做什麽去了?”


    神明嘴角微動,他重重唿出一口氣,故作輕鬆的迴答道:“隻是處理了一些私事而已,這你也要過問嗎?”


    關閱意味深長道:“別人或許不明白,但你不同。”


    “窺探天機容易遭天譴。”神明態度強硬地轉身,直麵關閱等人,道:“該說的我會說,不該說的你問也沒用。”


    “如果什麽事都要詢問別人,那你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又是什麽?隻是一個不會思考的工具嗎?”


    “命中注定的事,遲早都會發生,順其自然就好,我不認為我有能力去改變。”


    聽完他的一番話,賈絕生也是逐漸冷靜下來。


    他不怪神明無能,怪就怪自己不懂占卜之術,不然,他也用不著在此發脾氣。


    “怎麽迴事?這剛走一會兒,怎麽就吵起來了?”梓陽邊走邊說,帶著軒一等人走來。


    關閱笑了笑,道:“就是起了爭執而已。”


    梓陽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平淡道:“生死有命,沒什麽好爭論的。”


    “那邊的景象比這裏還慘,總之,人又不是我們殺的,我們無權幹涉南大陸的事。”


    “在他們眼裏,我們就是一群爭奪寶物的外人,這些家事人家可以自己解決。”


    成皇麵色凝重道:“麻煩已經在路上了。”


    上萬散修被殺,此等大事必將轟動進入妄的南大陸修士,接下來,便是召集人手,向梓陽發難。


    “沒有麻煩該怎麽成長?”梓陽眸光一暗,霸氣側漏道:“誰敢拿此事來大做文章,對我們進行圍剿,不要顧及其身份與地位,殺了便是。”


    此話一出,賈絕生與軒一臉色微變。


    他們隨梓陽從北大陸一路至此,還是第一次見他做這種不計後果的決定。


    可見,對於這種為達目的而濫殺無辜的“畜牲”,他不會留手,更不可能留情。


    梓陽,花瑤,關閱,神明,成皇,阿一,大少爺還有紫鳶花虎繼續向前。


    軒一與賈絕生站在一塊,前者感歎道:“終於是有隊長的樣子了。”


    賈絕生點頭道:“不狠下心,何以改變世界?”


    二人相視一眼,竟不謀而合地笑了。


    ----


    妄的深處


    薪降營地


    白衣錦袍的薛君尚麵露疑惑地進入薪降所在的大帳內。


    坐在帳中大椅上的薪降抬頭,見他表情有點不對,立即開口發問:“失敗了?”


    薛君尚搖了搖頭,道:“不,前去圍殺北大陸梓陽的散修都死了。”


    薪降再次問道:“沒有一個活人嗎?”


    薛君尚如實迴答道:“無一生還。”


    薪降從大椅上站起,兩手背後,帶著不抗拒的語氣說道:“這可不行。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你必須要找出幾個活人來。”


    梓陽終究是北大陸的人,隻要有人當麵指出他就是殺害散修的兇手,南大陸的修士定然不會就此罷休。


    令薪降費解的是,計劃明明按照他們所想的方向發展,但薛君尚好像還有顧慮。


    “活人好找。”薛君尚眉頭緊鎖道:“可散修不是死於北大陸梓陽之手。”


    薪降一聽,瞪起雙眸緊緊盯著他:“你說什麽!”


    薛君尚詳細說道:“北大陸梓陽若是想殺人,沒必要把人都剔成白骨吧,費時又費力,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薪降對此也感到不理解,道:“你的意思是?”


    薛君尚雙眸微轉,而後抬眸看向薪降,道:“還記得薪勇被人焚燒營地的事嗎?那麽多人,隻有血跡與兵刃,連一具屍骨都找不到,你不覺得奇怪嗎?”


    殺人取屍這件事薪降也想不明白:“是有些蹊蹺,殺人就殺人嘛,有必要取走屍體嗎?”


    轉念一想,薪降麵露吃驚道:“你該不會想說這是同一夥人所為吧?”


    薛君尚表情嚴肅道:“我不敢確定,但總覺得有人在謀劃一件大事。我們,北大陸梓陽,薪勇都被人鑽了空子。”


    他看向低頭沉默的薪降,道:“還要繼續嗎?”


    已經有人在暗中行動,他的意思是放棄圍殺北大陸梓陽,先弄清楚背後之人的目的。


    如今,散修已死,梓陽是百口莫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無論散修死於誰手,他們都可以此為由來借題發揮。


    但那麽做的話,極有可能再次被人趁虛而入。


    事關重大,身為下屬的薛君尚隻有遵從,不會給出任何意見。


    薪降冷哼一聲,鼻尖抽動道:“他們不是想要死人嗎?我偏不讓他們得逞!”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作祟!”


    ----


    內圍


    天團成員正在一個廢棄的沙礫房屋內休息,史空與雄血海守在門口。


    一身寬鬆白衣的斷頭台背靠沙礫石牆一角,隻見他左手拿劍,右手拿著潔白如雪的白布擦拭著閃著鋒芒的長劍。


    一襲紫衣的殺無赦枕著手臂側臥在沙地上酣睡,腰間的紫葫蘆從塞口處冒出一縷又一縷微弱的淡紫色氣體。


    閑來無事的斬立決右手彈起一枚又一枚靈源石,而後接住再次將源石彈起,漫步在沙地上。


    躺在地上的無法無天本想睡一覺,卻被殺無赦的鼾聲影響,難以入眠,外加斬立決不斷走動,無奈的他索性就不睡了。


    他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從沙地上坐起,先是看了看睡得正香的殺無赦,又略顯不滿的看了來迴走動的斬立決一眼,卻並未開口講話。


    當然,斬立決此時正背對著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責備的神色。


    無法無天剛要開口喊醒殺無赦,雄血海卻走了進來。


    無法無天頓了頓,斬立決停下腳步,斷頭台也是停止了擦拭。


    眾人心裏都明白,雄血海一般不會進來,他一來必有要事。


    無法無天率先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雄血海道:“天,火城的火元派人來此傳話,邀我等前往古沙遺址共誅北大陸梓陽。”


    無法無天再次問道:“所為何事?”


    雄血海有點迷茫道:“說是北大陸梓陽在中圍屠殺我們南大陸的散修。”


    “殺了幾個散修值得如此大張旗鼓?”說完,殺無赦便坐了起來。


    雄血海糾正道:“不是幾個,而是上萬。”


    斷頭台將長劍放入劍鞘內,冷哼道:“薪勇都失敗了,他火元又跳出來了,北大陸梓陽就這麽招人恨嗎!”


    火元與斷頭台雖同是南大陸的修士,但從斷頭台的話中不難聽出,他有些厭煩。


    無法無天給了斷頭台一個眼色,後者也就沒繼續說下去,他道:“有多少勢力響應?”


    雄血海道:“這個還不清楚。”


    無法無天長歎一聲,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雄血海不語,轉身走了。


    斬立決見無法無天沒有表態,便問道:“天,我們要去嗎?”


    無法無天道:“不知道可以不去,人家都找來了,不去恐遭人非議。”


    “再者,死的是我們南大陸的人,矛頭又指向北大陸梓陽。”


    殺無赦咧嘴笑說道:“天,你真相信這種鬼話?”


    無法無天唉聲歎氣道:“信又如何?不信又怎樣?”


    有史空在,他本想趁機進入妄的深處搜尋寶物,但事與願違,他不得不改變計劃。


    斷頭台認真問道:“天,真要去嗎?”


    無法無天明確迴答道:“去是一定要去的,總要讓他們給個結果吧。”


    殺無赦來到無法無天身旁,道:“假如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我們真要與北大陸梓陽為敵?”


    “倘若有證據證明他無端殺害散修。。。。。。”話說到這兒,無法無天沉默良久,麵布愁容道:“看情況再說吧。”


    說罷,他撇下幾人,獨自走了出去。


    無法無天與梓陽相處的時間不長,對他一知半解,不確定他是否會做出這種慘無人道的事。


    隻有親去現場,才能明白事情的真相。


    在無法無天心中,他非常希望這是一個誤會,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梓陽,但身為南大陸的修士,必須要為死去的亡魂討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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