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陽正在沙地上浴血奮戰,漆黑的空間內時不時有雷光閃過,不遠處的沙丘上,武羽背著浩芸默默望著戰場。


    麵色煞白的浩芸見到被傀儡圍攻的梓陽,有氣無力道:“不去幫忙嗎?”


    武羽冷冷一笑,道:“沒必要。”


    說罷,他便背著浩芸遠去。


    武羽剛走沒多久,沙丘便被傀儡所占據,原本追趕武羽的傀儡也紛紛向梓陽這邊靠攏。。。。。。


    ----


    正如花瑤之前所說,忘我極道霸道非凡,不到萬不得已時,不可動用那股力量,


    這也是梓陽不願讓花瑤獻出朱雀血的主要原因,因為他一旦暴走,必會殃及池魚。為了救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而導致更多無辜修士死於非命,這不是他想要的。


    但事情既已發展至此,便再無迴頭路,唯有用實力殺出一條路,才能避免悲劇的發生。


    直到此刻,梓陽才明白,逐流瘋為什麽會一個人身處於不見天日的地下密室中。


    奮力與傀儡作戰的梓陽在沒有忘我之力的加持下,很快便被眾傀儡打傷,周身多處傷口血流不止。


    隨著傀儡的一拳打在他額頭上的時候,他的意識突然恍惚了一下,似要再次動用極道之力。


    倒地的瞬間,原本想催動忘我極道的他頓時清醒過來,將腦海中的想法撲滅,再次與傀儡纏鬥在一起,


    不遠處的沙丘上,身背銀柄長劍,一身樸素白衣,束著馬尾銀發,坐在沙地上的劍修雲輕。


    在其身旁站立的是身穿暗銅色盔甲,戴著麵盔的不問,以及皮膚暗黃,雙臂環胸的黑岩。


    三人麵無表情的望著戰場,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沒過多久,肚大如海,肥頭大耳,後腰掛著一雙金錘的食天下趕來。


    黑岩扭頭望向他,雲輕與不問則是沒有任何動作,食天下喘著粗氣來到幾人身旁,道:“計劃有變。”


    一道銀光閃過,雲輕身後所背長劍倒飛出劍鞘,雲輕飛身而起,一腳踢在劍柄上,長劍似墜落的星辰,直飛入戰場中。


    一瞬間,數個傀儡被長劍刺穿腦袋,雲輕握住劍柄,彎腰迴身一揮,橫劍氣一出。又有數個傀儡被腰斬。


    操控傀儡的血蟻見後,立即分出兵力,將雲輕圍困。


    不問從沙丘上躍下,用神源石所鑄的右掌直接將一傀儡摁趴在地,塵沙被震起,待沙塵消散後,被摁趴在地的傀儡已化作灰飛。


    黑岩邊走邊活動著手臂,之後,他便小步跑了起來,緊接著,他越跑越快,飛身一腳踹在一個傀儡的後背上,將其踹翻在地,左躲右閃躲過揮來的兵刃,兩拳便打倒兩個傀儡。


    站在沙丘上的食天下扔出雙錘,小步助跑,而後大步一躍而起,腳下的沙丘被其踩塌。


    兩手握住雙錘的他從高空揮下,兩個傀儡被砸成粉末,沙礫被震起數丈高。


    麵對圍向自己的傀儡,食天下揮起雙錘,如席卷戰場的風暴,所過之處滿是殘肢。


    隨著雲輕,不問,黑岩,食天下四位陽極八境的修士參戰,戰場被分割為五處,梓陽那邊的壓力頓時小了許多。


    不到半刻鍾的功夫,形勢逆轉直下,已有數千傀儡倒下。


    傀儡們似是收到了什麽指令,本欲死戰的它們突然開始撤離戰場,不出片刻,上萬傀儡已遠去。


    雲輕等人解決掉所剩的傀儡,望著早已逃遠的傀儡並未選擇追趕,四人紛紛走向梓陽。


    梓陽雷光閃閃的右掌捏碎躺在地上的傀儡的腦袋,充滿警惕地轉身,麵朝走來的四人。


    雖說對方幫忙解圍,但他們畢竟是素未謀麵的陌生人,要說他們出於心善才出手相助,梓陽必然不信。


    感受到梓陽的情緒後,四人止步,雲輕將長劍放迴劍鞘,食天下收起雙錘,笑嗬嗬道:“不要緊張,我們沒有惡意。”


    梓陽直接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救我?”


    食天下笑道:“我們是斷魂崖的人,見你被傀儡所圍,故而搭救。”


    “多謝。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一步了。”停頓數息,四人皆不發聲,梓陽便背著昏迷的花瑤走了。


    雲輕看著漸漸走遠的梓陽,感慨道:“北大陸梓陽,果然異於常人。”


    環抱雙臂的黑岩道:“剛踏入陽極境不久,言談舉止竟如此隨意,沒有半分卑微,這就是忘我極道給他的底氣嗎?”


    不問麵盔微動,側目看向食天下,問道:“就這麽放他走了?”


    食天下無奈笑了笑,道:“他戒心很重,我們若強行將他留下,大家都不好收場,不如讓其自去,日後再見也好說話。”


    ----


    強撐著疲憊身軀離開的梓陽在走遠後終於是撐不下去了,他步伐雜亂,外加背著花瑤,難以控製身體的平衡,踉蹌了幾步後,他便趴在了沙地上。


    因為不清楚斷魂崖的人究竟是什麽目的,他也不敢跟他們走得太近,以免被其利用。


    梓陽艱難解開胸前的結,翻身將花瑤“卸”在一旁,便四肢大張,躺在沙地上休息。


    傀儡剛退,為防止它們再次襲來,又恐斷魂崖的人跟蹤,梓陽即便再累也不敢入眠。


    對他而言,此刻能躺著休息,就已經很滿足了。


    “北大陸梓陽,你此時的狀態好像很差啊。”突然,一道熟悉的笑聲傳來。


    梓陽左臂攬著花瑤,咬牙從沙地上站起,來人的聲音他一清二楚,正是在雍城時與他戰鬥的季常。


    “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想必是剛經曆過一場大戰。”看到梓陽虛弱的模樣,季常有恃無恐地走向他,笑說道:“怎麽?要動用忘我極道了嗎?”


    梓陽:“。。。。。。”


    季常走到他身側,低聲道:“我無心與你為敵。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薪殿的薪勇已經在找你了,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便會找到這兒來,你還是盡早離開此地吧。”


    見梓陽未動,季常看著他再次說道:“看情況你也走不了多遠,我會盡量幫你拖延時間。”


    本以為免不了一番爭鬥,但季常並未惡意,梓陽問道:“你想要什麽?”


    聽了他的話,季常心滿意足的笑了笑,道:“到底是聰明人,知道我不會做那種費力不討好的事。”


    “你我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這就是我來此的目的。”


    梓陽與季常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對於這個條件,他沒理由拒絕,直接迴答道:“可以。”


    梓陽再次用擰成繩的黑衣將花瑤綁在後背上,他正準備離開,季常緩緩開口。


    “你應該很清楚,我放你走是想結交你這個朋友,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這些或許對你有用。”季常取出數枚丹藥遞給他,看他沉默不接,哈哈笑道:“當然,你也得有勇氣吃才行。”


    “有何不敢?”說完,梓陽接過他遞來的丹藥,當即塞入口中,之後,他便背著花瑤走了。


    不管怎麽說,他與梓陽先前有過節,此刻雙方又是敵對狀態,不收他的丹藥合情合理。


    起初,季常本以為梓陽會直接拒絕,哪怕是給他麵子,也會收起丹藥,在離開後丟棄。


    哪知梓陽竟當著自己的麵吃下丹藥,絲毫不擔心丹藥是否有毒,這著實讓他大為震驚。


    反觀,他所效忠的薪勇,不僅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更是喜歡那種順水推舟,阿諛奉承的小人。


    若是薪勇對他有這般信任,他何至於此?


    現在想想,季常隻恨自己就不該去雍城,如若他不去雍城,或許就免去與梓陽的戰鬥,如今在他受難之際施以援手,雙方的關係甚至能更進一步。


    但命運就是如此,直到發生了才懂得悔恨,值得慶幸的是,季常沒有與梓陽再起摩擦。


    季常望著梓陽的背影,感慨萬千道:“北大陸梓陽,人中龍鳳,不愧是擁有忘我之力的人。”


    如果說因為極道之力的緣故,季常對梓陽的看法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那麽此刻,他對梓陽則是心悅誠服。


    ----


    南大陸


    某處依溪傍河的山林中,草屋外,手腕與腳腕纏著繃帶,一襲黑衣的女子正在練劍。


    身姿輕盈的女子緩步後退,劍鋒如靈蛇般擺動,地上的枯葉被卷起,之後,卷作一團的枯葉隨即散開並落地。


    長劍隨之落在了地上,迴過神來的女子剛要彎腰將劍撿起,草屋內傳來一道嚴厲的女聲:“連劍都拿不穩,還練什麽?!”


    此話一出,女子被嚇得哆嗦了一下,而後把劍撿起,麵色複雜地低頭道:“師父,弟子知錯。”


    草屋內的那人問道:“錯在哪?”


    女劍修唇瓣微動,卻並未做出任何迴答。


    一道斥責從草屋內傳出:“為師問你錯在哪!”


    女劍修朝著草屋慌忙跪地,依舊是閉口不言。


    草屋內的女人語氣稍緩道:“心靜則劍鋒,心亂則劍鈍。自從你迴來後,每次練劍皆是心神不寧,是何道理?”


    跪地的女劍修纖眉輕皺,麵色也是不太自然,終究未開口講話。


    草屋中的女人也沒繼續為難,道:“麵壁十日,不準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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