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天日的妄中,沙丘上,梓陽靜坐一旁,很有耐心的等待著神明的迴答。


    不知過了多久,神明也沒打算隱瞞,緩緩開口道:“我就是光之魄,也是十大至寶之一。”


    梓陽疑惑道:“他說的僭位者是?”


    “隻是一些竊取神樹能力的人。”神明看到梓陽詫異的表情,詳細解釋道:“你們的神府來自神樹,按理說每個修士都應該擁有神府。”


    “但現在,很多修士沒有神府,其主要原因還是神樹的力量不足,這才導致有的人有神府,有的卻沒有。”


    “歸根結底,還是那些人太貪婪,不斷吸取神樹的能量,不懂得給神樹輸送能量。”


    梓陽突然問道:“你是古島的人?又或是神樹守護者?”


    神明麵布愁容道:“不錯!神樹位於古島,十大至寶就是神樹的護衛。隻可惜,人類修士的貪心打亂了古島的安寧。”


    梓陽還以為四神獸也是來自古島,可聽神明的話好像並非如此,故而問道:“那四大神獸?”


    神明的語氣帶著些許蔑視,道:“它們呀,隻是通過拚殺與掠奪而成就神獸之名,其實,它們最開始也隻是普通的妖獸罷了,當年入侵古島就有它們一份。”


    梓陽笑問道:“你就不想重迴古島嗎?”


    “我與雷陽不同,他心高氣傲,自然不會咽下這口氣,我嘛。。。。。。”說到這兒,神明咧嘴笑道:“一切隨緣。”


    親手掌控過雷電之魂的梓陽深知至寶的威力,擔憂道:“你的身份一旦暴露,會招來殺身之禍。”


    神明道:“你太小看至寶了。我們境界雖不高,卻能通過某種方法吸取神樹的偉力,僅僅是這一點,就足以讓這個世界大亂。”


    “因此,你不必擔心我的安危,相反,南大陸的修士排斥異己,你還是先考慮考慮自己的生死吧。”


    梓陽皺眉不解道:“我為什麽感受不到你的境界?”


    被梓陽一直東問西問,神明也是有些煩躁,道:“都說了,這裏距離古島不遠,我可以吸收神樹的能量,我能如此,雷陽也可以。”


    “你別覺得現在雷陽的境界跟你差不多,我敢肯定,你下次見到他會很吃驚。”


    此地有薪殿,斷魂崖,殞命穀所布下的限製,修士的最高境界隻能達到陽極境巔峰,哪怕雷陽吸取神樹之力,也不可能使自己的境界超過陽極境。


    清楚這一點的梓陽隨口說道:“他能成神嗎?”


    神明一臉不快道:“你的問題太多了,而他還沒有給我任何一枚丹藥,你不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嗎?”


    本想通過聊天與神明拉近關係,這一做法似乎是有點行不通,梓陽也沒繼續打擾他,抬腳向賈絕生等人走去。


    ----


    西大陸


    茫茫無際的沙漠上風沙四起,兩道相距百步的身影緩緩顯露,二人正是激戰數日的無懼與陸陽劫。


    此時的陸陽劫滿身傷痕,衣衫被風刃撕裂,他每喘息一下,蠕動的傷口都會向外溢著鮮血。


    其對手無懼也沒好到哪兒去,他的腹部與臂膀皆有刀傷,英俊的臉上掛著塵土。


    “咳咳。。。。。。”無懼吐出一口血水,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痕,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該結束了。”說罷,無懼腳踏清風而起,身體快速在虛空中旋轉,數以萬計的風刃如暴雨般密集而下。


    陸陽劫兩手攤開,遮天鬼刀緩慢升起,緊接著,他一掌拍在散發著黑色氣體的刀身上,怒吼道:“萬鬼來朝!”


    黑色氣體籠罩刀身,明媚的日頭被遮擋,夜幕隨即降臨,沙地上突然響起了鬼魅的笑聲,一個又一個的黑色骷髏頭從遮天鬼刀中飛出,紛紛湧向虛空之上的無懼。。。。。。


    陸陽劫的側臉,手臂等處被風刃割傷,血珠飛濺,一枚風刃劃過眉宇間的黑色布帶,纏在雙目上的布帶飄落在地。


    兩團漆黑的氣體撐起陸陽劫的眼皮,它們似漩渦般轉動,看上去頗為駭人。


    無懼右掌凝聚一道龐大的風刃飛下,在此期間,數個骷髏頭穿過他的身軀,眉頭緊鎖的他強行咽下口中的血水,風刃順劈而下。


    “斬!”雙手持刀的陸陽劫從下往上揮出,直麵頭頂上的龐大風刃。


    當風刃與遮天鬼刀相撞的瞬間,腳下的沙地塌陷,無懼的風刃被砍碎,整個人倒飛出去,喋血長空,而陸陽劫則是陷入沙地之下,不知生死。


    無懼的身體重重摔在地上,胸前的傷口被擠壓,使他額頭上冒出了冷汗,幾息過後,左手捂著傷口的他哆哆嗦嗦從沙地上站起。


    巨大的沙塊被人從下方推翻,渾身沙礫的陸陽劫右手持刀,全然不顧自己遍體鱗傷的身軀,麵無表情地走向無懼,身後留下數隻血腳印。


    無懼左手一甩,鮮血灑在一側的沙地上,自信笑著向自己走來的陸陽劫,道:“命運既已注定,果然無法更改。”


    “那麽!就用它來結束吧。”無懼麵色驚變,天空中傳來轟鳴的雷聲。


    手持遮天鬼刀的陸陽劫不斷上前,周圍落下數道天雷,四周的沙地被劈得麵目全非。


    “來吧,一決高下。”無懼直衝雲霄,隻見他雙臂向後一震,身後的虛空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一根又一根的雷槍緩緩顯露。


    “開天辟地!”陸陽劫舞動手中長刀,斬出寬高數十丈的十字形狀的斬擊,漆黑的斬擊掠過虛空,直擊無懼。


    “誅殺!”隨著無懼雲淡風輕的話音落下,密密麻麻的雷槍瘋狂落下。


    一瞬間,沙地塵沙飛揚,雷光與塵土交織,看上去極其混亂。


    十字斬擊就在眼前,無懼利用風神府之力迅速躲開,他還沒喘口氣,頭頂上便傳來了陸陽劫的嘶啞聲:“斬!”


    遮天鬼刀的刀身延伸出數丈長的刀氣,直劈無懼天靈蓋,自知難以躲閃的無懼以雷神府的力量匯聚屏障。


    刀氣落下的瞬間,屏障清脆的破碎聲響起,隻聽轟的一聲,刀氣直接將沙地砍出兩道沙牆。


    陸陽劫還未來得及收刀,沙塵中飛出一道淡藍色的身影,雷光閃閃的一掌拍在其胸口處,霎時,被擠壓而出的細小雷紋一閃而過.無懼發絲飄舞。


    噗!


    陸陽劫自口中噴出一道血痕,重重跌落虛空,其身軀落地的瞬間,沙地隨之震動,激起萬千沙礫。


    無懼腳踏清風落地,兩手背後,背對著左膝跪地,右手反握著刀柄想要掙紮起身的陸陽劫說道:“命中注定,你,必敗無疑。”


    眉頭緊皺,麵部滿是血珠的陸陽劫左手撐著沙地,渾身顫抖的他終究是無力站起,趴在了地上。


    當無懼轉身之際,麵色驚變,陸陽劫雖失去意識,可他的右手依舊沒有放開刀柄。


    麵色複雜的無懼深唿一口氣,扛起昏迷的陸陽劫漸漸消失在沙地中。


    ----


    南大陸


    妄的外圍


    神明右手撐著臉頰,坐在沙丘上的他麵無表情的望著遠方模糊不清的沙地。


    另一邊,大少爺正在賣力煉丹,阿一則是盤坐在地修煉,梓陽跟賈絕生與關閱隨便聊了幾句,便走開了。


    關閱看著梓陽的背影,對一旁的賈絕生說道:“看來,他一時也是難以接受。”


    梓陽講話沒帶任何情緒,可二人心裏清楚,他隻不過是強顏歡笑,以此來掩蓋自己脆弱的內心。


    喵


    紫鳶花虎情緒低落的叫了一聲,它也不想看到梓陽這個樣子。


    賈絕生抬腳上前,關閱急忙伸手將他拉住,出言提醒道:“他現在心情不好,你就別過去了。”


    “大家心裏都不好過,可有一點是無法改變的。”說完,他便抽出手來向梓陽走去。


    看著孤零零一個人坐在沙地上的梓陽,賈絕生邊走邊說道:“梓陽,不管怎麽說,你爹他都。。。。。。”


    “嗯?!”他話還未說完,梓陽朝他看去,鼻腔內發出不滿的鼻音。


    賈絕生立即改口道:“武神是有做得不妥的地方,但他終究是你爹,你總不會要記恨他吧。”


    梓陽故作平淡道:“我說過了,我欠他的會還給他。”


    坐在他身側的賈絕生道:“他在吳爭鎮默默守護了你十五年,我們逃往西大陸的時候若不是他,我們的旅途早就結束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梓陽旋即笑出了聲,他態度嚴肅的迴答道:“犯了錯事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誰也不能逃脫!”


    “如果我因為他是我的親人而放縱,那麽,將來還會有誰相信我?”


    “裴元不會白死,此事我會找他要個說法。”


    賈絕生剛要開口,梓陽果斷說道:“這是我的原則,你說什麽都沒用。”


    賈絕生重重點頭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支持你的做法。”


    就在此時,關閱急促的喊聲傳來:“梓陽,賈絕生你們快來!”


    “怎麽會。。。。。。”驚訝的神明皺眉一想,立即將眸光鎖定在梓陽身上。


    四周沙地塵煙四起,似是萬馬奔騰,眾人腳下的地麵劇烈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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