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漸小,吃完烤魚的賈絕生跟關閱守在洞口。梓陽頭枕雙臂的躺在火堆旁,身側豎著女劍修的佩劍,時不時有著淡淡的薄荷香味飄過。老者則是背靠石壁,用幹枯的手指扣著塞進牙縫的魚肉。


    借著火光,老者無意間瞥了梓陽一眼,奇怪的是,他並未迅速收迴目光,而是盯著他看了許久。


    梓陽似是感覺到老者在盯著他看,因此,他有意別過臉,看到梓陽這般,老者也是迴過神來。


    沒過多久,老者道:“我說梓陽啊。。。。。。”


    他話還未說完,梓陽出言打斷道:“你還是叫我小子吧,你叫我小子我聽著順耳。”


    老者笑哈哈地點頭道:“好!那我還是叫你小子吧。小子,今年多大了?”


    梓陽隨口迴答道:“十八。”


    “十八。。。。。。”老者聞言,低聲道:“怪不得跟他長得有些相似。”


    梓陽忍不住問道:“跟誰有些像啊?”


    老者很是認真道:“跟我一個朋友。”


    他此話一出,梓陽猛地坐起,頗為吃驚道:“釣魚佬,你不是在逗我吧?”


    “就你這個年紀,你的朋友也都是六七十歲的人了,我看上去有那麽老嗎?”


    老者很自然道:“忘年之交沒聽說過嗎?再者說了,我的意思是你跟我那位朋友年輕的時候有些像。”


    “我跟他雖說有數年未見了,但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他當年的影子。”


    梓陽隨意一笑,毫不在意道:“得了吧。你所認識的人都是大人物,我可比不了。”


    老者發聲鼓勵道:“不要妄自菲薄嘛,年輕一輩的修士中,你的天賦跟氣運極佳,照此發展下去,日後說不定會有所成就。”


    梓陽再次躺在了地上,道:“你用不著說這些好話,我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很清楚的。”


    自從被人奪走雷瞳,雷電之魂與火之本源後,梓陽舉步艱難,若無賈絕生等人相助,他隻怕活不到現在。


    當然,這也讓梓陽更加看清楚了自己,沒有至寶的他已無任何優勢可言,哪怕是擁有神獸傳承,也根本無法達到曾經的實力。


    老者看了一眼守在洞口的賈絕生跟關閱,道:“哎,話可不能這麽說,雖然你現在一無所有,但你身邊至少有信得過你的人。”


    “在你最落魄的時候他們還願意陪著你,足以證明你對他們很重要,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梓陽旋即說道:“咱們可是說好了,天亮後你就得走,別跟著我們!”


    在與老者的談話中,梓陽已經猜出了他獨自一人漂泊,很少信任陌生人,但他內心卻並不想孤零零的一個人,為避免老者糾纏不休,他才執意要對方走。


    老者故作不滿道:“你這孩子,我剛才不是都說了,明早就走,不會保護你們這些笨蛋的。”


    “不是我嚇唬你們,就你們這點實力,走不出南大陸!”


    梓陽稍顯不悅道:“誰用你來保護?剛才要不是你,她也不會冒著雨負氣出走,這都怪你,碰上你我就沒有好運氣!”


    老者嘿嘿笑道:“你看你看你看,我說你怎麽一直要趕我走呢,原來是為了那個女娃娃,是不是我在這你不方便?”


    梓陽還未開口,老者繼續說道:“沒什麽,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不會幹涉的。”


    “我也是從你這個年齡過來的,年輕人嘛,這個我懂,我懂。”


    梓陽語調古怪道:“看來你是不打算走了?”


    老者答非所問道:“在慈湖的時候我不是還欠你一個人情嘛,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欠別人人情,保護你們順利離開南大陸,咱們就互不相欠了。”


    說是還人情,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老者的境界與實力比梓陽他們強,這一點梓陽很清楚,但上次他連那個女劍神都不敢麵對,對於老者的實力,他還真是有些信不過。


    梓陽頗為質疑道:“釣魚佬,你這種欺軟怕硬的人真有那個實力嗎?”


    被梓陽這麽一說,老者的麵部表情有些不自然,但還是有些勉強道:“我盡量吧。。。。。。在自身沒有危險的情況下,盡量讓你們活著離開南大陸,這總行了吧。”


    梓陽毫不客氣的問道:“照你這麽說,有危險你就撇下我們幾個不管了?”


    老者很自然的迴答道:“打不過不跑那不成傻子了?這多搭上一條命,總比少搭上一條命強啊。”


    “你們放心好了。真要到了那一步,我保證!你們這輩子沒享受的,我替你們享受,這總行了吧?”


    北大陸


    陣州


    陽光明媚的晌午,一頭短白發,身著黑衣,身後背著雷光古書的呂禦行走在一片溪水旁。


    口幹的他坐在一棵大樹下喝水,突然,頭頂之上的樹幹處傳來一道桀驁不馴的聲音:“擁有神兵的你整日漫無目的流浪,不覺得委屈了你身後的雷光古書嗎?”


    “如果你無法發揮它真正的實力,倒不如把它交給我,我會替你給它找一位合適的主人。”


    呂禦麵容微變,微微皺眉的他抬頭望去,隻見一位白齒俊眼,一頭幹練的黑色短發,細腰如柳,身著紫金色上衣,漆黑長褲,膝蓋處有著五彩斑斕不知用什麽材料匯聚而成的利刺,腳踏黑色尖角長靴的男子,其衣物上的光點如璀璨星空般閃耀,讓人一看便印象深刻。


    能在不知不覺間接近,並且,就連呂禦都沒察覺到他,這讓呂禦對該男子充滿了警惕。


    隻不過,呂禦見他麵帶笑意,似乎沒有敵意,剛才說要給雷光古書尋找新的主人,就好像是一句玩笑話。


    畢竟,對方若真是為了搶奪雷光古書而來,完全可以在呂禦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動手,以此來重創毫無防備的呂禦,但他卻並未那麽做。


    即便如此,呂禦依舊不敢有半分鬆懈,因為眼前的陌生男子神出鬼沒,在他身上,呂禦感受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


    麵容煞白,毫無血色的呂禦問道:“找我有事?”


    樣貌英俊的青年從樹幹上躍下,可能是看穿了呂禦對自己有所防備,青年兩手一攤,道:“不用如此緊張,我並無惡意。”


    青年轉身來到溪水邊,背對著呂禦說道:“隻是感覺你在這虛度光陰,整日與一些廢物比試,難道擁有神兵的你隻想在淤泥中閃耀嗎?”


    呂禦:“。。。。。。”


    “每個人都向往星空,因為在那裏你才能遇到真正的對手。”話說到這,青年轉身向呂禦伸出白淨的右手,道:“怎麽樣?有興趣加入弑神聯盟嗎?”


    呂禦充滿質疑道:“弑神聯盟?”


    青年見呂禦仍有疑慮,他收迴伸出的右手,而後,從靈玄袋內取出一件與他所穿的相同衣物,反手將它搭在肩上,道:“沒錯。我是弑神聯盟的首位弑神者,你可以稱我為無懼。”


    “當然,在你加入弑神聯盟後,也可以喊我隊長。”


    “想清楚了嗎?是在淤泥中翻滾,還是與我一同踏上弑神之路?”


    呂禦並沒有著急答應下來,他望著無懼問道:“我想知道,你跟蹤我多久了?”


    “跟蹤?”無懼淡笑道:“從我來到北大陸的土地上,你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因為命運早已注定,你就是弑神聯盟的次位弑神者。”


    呂禦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臉上露出不耐煩之色,道:“我不相信什麽命運,我隻想成為世上最強的陣法師。”


    無懼鄭重其事道:“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但對我而言卻很簡單,隻要你加入弑神聯盟,你就是最強的陣法師。”


    他將搭在肩上的衣服遞給呂禦,道:“穿上吧夥計,我們該去找其他同伴了。”


    呂禦冷聲道:“我不管你要找誰,但若是敢騙我,你必死無疑。”


    對於呂禦的威脅無懼並未動怒,他哈哈大笑,道:“你還是先考慮成為最強陣法師之前如何活下來吧,畢竟,死人是沒有發言權的。”


    雖說呂禦不清楚無懼的底細,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找到自己的,但他卻得到了呂禦的認可。


    至少,無懼是第一個能夠悄無聲息接近他的人,僅憑至一點,他就足以相信無懼弑神不隻是說說而已。


    沉默良久,最終,呂禦還是接過了無懼遞來的衣服,並將它穿在身上。


    無懼見呂禦加入弑神聯盟,臉上並無意外之色,相反,他臉色頗為平靜,仿佛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一樣,他道:“這北大陸也玩夠了。利用你的傳送陣點,送我們去其他地方吧。”


    呂禦聞言,忍不住暗道:“連我在其他地方的傳送陣點也知道,這個人究竟有什麽特殊的能力?”


    無懼似是看穿了呂禦的心思,他笑眯眯的盯著呂禦,道:“怎麽了夥計?啟動你的傳送陣點吧,我們該去西大陸了。”


    呂禦問道:“你是占卜先知?”


    無懼催促道:“快點吧夥計,你要是再繼續在這裏問個不停耽誤了正事,你我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他見呂禦臉上充滿了不解之色,無奈道:“至於我是不是占卜先知,這你日後便知。”


    “快點啟動傳送陣點,再不走的話,就真耽誤事了。”


    呂禦沒再多問,他啟動傳送陣點,與無懼緩緩消失在傳送陣點所升起的光芒中,正如無懼所言,他的身上究竟有什麽秘密,與他相處的時間久來了,呂禦自然會明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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