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地牢後的梓陽,賈絕生,軒一,關閱行走在虛城繁華的大街上,在這裏,擁有境界的年輕人隨處可見。


    幾人在擁擠的人海中閑逛了片刻,便發現紫魂星貓不見了,四人剛要尋找,卻看到紫魂星貓直接趴在賣魚的小攤前不走了。


    梓陽見狀無奈搖了搖頭,而後對一旁的賈絕生說道:“別愣著了,趕緊過去吧。”


    賈絕生輕歎一聲,一邊向紫魂星貓走去,一邊發聲埋怨道:“這剛出來,我還沒吃上一塊肉,還得先照顧它。”


    看到一臉不情願的賈絕生向自己走來,兩隻後腳著地的紫魂星貓合起兩隻前爪,一雙獸瞳中充滿了感激。


    當賈絕生發現紫魂星貓如此懂事,“老板,來簍魚。”


    正當賈絕生買魚的時候,一群手拿紙風車的孩童蹦蹦跳跳地趕來,他們臉上洋溢著天真爛漫的笑容,口中所發出的笑聲如美妙的音調,讓人不由得靜步聆聽。。。。。。


    梓陽,軒一,關閱沉浸在歡聲笑語中,麵部漸漸露出了微笑,三人似乎是迴憶起了自己的童年。


    不知為何,孩童們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嚎啕大哭的聲音。


    “呃。。。。。。這。。。。。。”麵對眾孩童的詫異目光,一位身高八尺,四肢粗壯有力如象腿般,身形健碩,露著胸肌的灰衣平頭男右手摸著腦袋,十分無辜的盯著坐在地上大哭的孩童。


    平頭男原本在商鋪前買東西,貪玩的孩童撞在了他的腿部,從而坐在了地上,其手裏的紙風車因此損壞。


    正當平頭男不知所措之際,一道平靜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雄,發生什麽事了?”


    雄稍顯為難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道:“嗯。。。。。。她。。。。。。”


    不等平頭男解釋,身穿寬鬆白衣,腰掛長劍,一臉淡漠的短白發男子兩手推著木質的雙輪車走來,在其手背上可以清晰看到大大小小早已結疤的傷口。


    坐在雙輪車上的是位擁有一頭金色卷發的男子,他雙腿處蓋著黑色毛毯,年齡與梓陽相差無幾,麵容煞白,看上去有些虛弱。


    即便是如同一位大病初愈的人,但金色卷發男子的瞳孔卻出奇的穩重與自信,給人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


    金色卷發男子抬眸看了一眼雄,而後將目光移向大哭的孩童,最終,他將雙眸定格在變形的紙風車上。


    雄深感歉意地低頭道:“天,我。。。。。。”


    金色卷發男子抬起右手,神色平靜道:“無妨。”


    緊接著,金色卷發男子隔空將紙風車拿在掌中,耐心地修複受損的紙風車。


    金色卷發男子眼看手中的紙風車即將恢複原狀,側目道:“斷。”


    短白發劍修並未開口,他心領神會地點頭,轉身便消失在大街上。


    哭聲漸漸弱了下來,眼眶含著淚花的孩童坐在地上靜靜望著金色卷發男子,瞳孔中充滿了疑問。


    金色卷發男子並未理會孩童,待他將紙風車修複好以後,笑著將紙風車遞向坐在地上的孩童,恰在此時,微風吹過,紙風車在金色卷發男子的手裏唿唿轉動了起來。


    就在孩童滿心歡喜地接過金色卷發男子遞來的紙風車後,金色卷發男子的身後傳來了斷的聲音:“天。。。。。。”


    被劍修斷稱唿為天的金色卷發男子迴頭,從其手中所拿的草樁中取下一串斜插在上麵的糖葫蘆,而後便將糖葫蘆遞給了麵前的孩童,麵帶微笑道:“下次小心點。”


    一手拿紙風車,一手拿糖葫蘆的孩童十分感激地點頭道:“謝謝大哥哥。”


    當雄與斷將草樁中的糖葫蘆分給其他孩童後,斷便推著雙輪車走了,身高體壯的雄走在天的一側,身後背著一個巨大的包裹。


    賈絕生手提魚簍,肩上站著紫魂星貓,見梓陽等人站在原地未動,忍不住問道:“怎麽了梓陽?你們在這看什麽呢?”


    賈絕生順著梓陽等人所看的方向望去,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人,困惑的神色移向梓陽他們。


    收迴目光的梓陽沒有理會賈絕生,他輕歎一聲,感慨萬千道:“真是難得。”


    喵?


    梓陽白了紫魂星貓一眼,“喵什麽?說了你也聽不懂,走吧。”


    紫魂星貓聽後,直接從賈絕生肩頭躍下,而後便跳上了梓陽的肩膀,用充滿憤怒的獸瞳緊緊盯著他。


    梓陽很是隨意地看了一眼齜牙咧嘴的紫魂星貓,邊走邊說道:“幹嘛?”


    紫魂星貓抬起前爪,看樣子是想拍向梓陽的側臉,一道充滿警告的聲音傳入紫魂星貓的耳中:“你可能還不清楚,這個隊伍我說了算,你惹惱了我,他們幾個可保不住你。”


    聽到梓陽的話後,紫魂星貓獸瞳中的怒氣瞬間消散,用腦袋蹭著梓陽的側臉,並且,它還伸出舌頭舔著梓陽的臉頰。


    “哎,好了,好了。”梓陽抓著紫魂星貓的後頸,將它從自己肩頭拿開,紫魂星貓倒也沒繼續糾纏,它兩腳著地迅速來到賈絕生身側,之後,它便張開嘴巴,從竹簍裏取出一條魚塞入口中。


    “梓陽,前麵不遠就是慈湖,我師父的墓地就在那邊,自從來到南大陸之後,我還沒去他墳前祭拜,目前我們跟虛城的矛盾解開了,我想去給師父他掃墓。”


    對此,梓陽隻是麵色複雜地點了點頭。


    南大陸


    慈湖


    雜草叢生,枯葉遍地,給人一種荒涼的感覺,要知道,此時的季節正值夏季,應該是綠樹成蔭才對,但慈湖周圍的花草樹木卻如風中殘燭,枯黃一片。


    雪白長發披肩,身著蓑衣,頭戴鬥笠的老者手拿竹竿坐在湖邊斜坡的草地上,露珠從其蓑衣,鬥笠上滴落在地。


    滿目滄桑,已過古稀之年的老者正將竹竿伸入湖中釣魚,然而,他枯如朽木的掌中卻隻握著細長的竹竿,在竹竿的另一端卻並未有魚鉤,就更別提魚餌了。


    咳咳。。。。。。


    一名麵色虛弱的路人手掩口鼻,從斜坡之上路過,因為劇烈的咳嗽聲使其停下腳步,血珠沿著指尖滑落。


    來人對老者而言也算熟悉,正是附近的村民,老者每日在此垂釣見過這人數麵。


    老者聞聲緩緩睜開如死潭般的雙目,緩緩將視線移向路人,短暫的沉默過後,他略顯沙啞道:“年輕人,你整日咳血不止,大限之期將至,是否願意獻出生命,為老朽續命?”


    年紀輕輕的路人一聽,頗為惱怒地反問道:“續命?你我非親非故,我為何要替你續命?你怎麽不替我續命呢?!”


    老者緩慢搖頭,詳細說道:“你不懂續命之術,我為你而死,也隻是白白犧牲,根本改變不了你的結局。”


    “如果你為我獻出生命,我便可再活十年。”


    眼看路人不言,老者繼續說道:“就你目前的狀況來看,你活不過十日,用你簡短的時光換我十年壽命,難道不值得嗎?”


    “別說十日,即便是還有一個時辰,我也不會為你續命,老瘋子!”路人說完,便自顧自地走了,在他看來,坐在湖邊垂釣的老者隻是一個呆傻之人,對此,他沒必要在這浪費時間。


    老者望著路人離去的身影感歎道:“將死之人,為何不選擇犧牲自己而成就他人?多活一日,少活一日,又能改變什麽?”


    還未走遠的路人聽後,勃然大怒道:“老不死的!你少在這胡言亂語!逼急了我就送你一程!!!”


    被氣得臉紅脖子粗的路人雙手捂住口鼻又是一陣急咳,聽聲音似是要將肺給咳出來,毫無疑問,老者的話已經將他徹底激怒,對於一個苟延殘喘的人來說,他真的有可能做出喪失理智的事,這絕不是口頭警告這麽簡單。


    麵對路人的暴怒,老者滿臉褶子的麵容上並未露出恐懼之色,非但如此,他淡然一笑,蒼老的雙目盯著路人道:“僅僅幾句言語罷了。隱藏在你心中的黑暗終於要爆發了嗎?”


    原本咬牙切齒充滿憤怒的路人在聽到老者的話後漸漸恢複了理智,戾氣從其周身消散。


    老者見路人傻傻站在原地,臉龐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道:“大概這就是人性吧。當一個人身患絕症,對自己的遭遇感到不公時,往往會做出喪心病狂的事,這才是最真實的你。”


    “如果我的死能讓你不去傷害那些無辜的人,我願意奉獻出自己這條命。”


    路人重重唿出一口氣,情緒平穩了一些,他望著自己沾著鮮血的雙手沉默良久,緩緩開口道:“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到來。”


    老者將視線轉向平靜的湖麵,道:“人終有一死,沒什麽好怕的,多陪陪你所珍惜的人吧。”


    路人醍醐灌頂,拱手對著老者一拜,十分恭敬道:“多謝老神仙指點。”


    說完,路人便不再久留,快步離去。


    老者微微皺眉,短暫的沉默過後,臉上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道:“神仙?當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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