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地帶


    某處富麗堂皇的院落中,身穿緊身夜行衣,身姿高挑曲線迷人的櫻落正在一棵柳樹下的石凳上坐著,石桌上是茶香四溢的熱茶。


    她冷豔的麵容依舊如千年寒冰般,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


    沒過多久,身穿棕褐色錦衣,腳踩短靴的賈絕生便來到了石桌前。


    賈絕生很從容地在她對麵的石凳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盞熱茶,隨口問道:“找我來有什麽事嗎?”


    他的言行舉止就像是在跟老朋友交談,櫻落對此也是沒有絲毫的不適。


    首先,賈絕生之所以會如此,其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櫻落答應了放軒一走,這也是二人關係緩和的關鍵所在。


    他雖是被櫻落抓來的,但櫻落卻從未侮辱他,與他談話的語氣也沒有任何的傲慢。


    哪怕是他帶著軒一試圖逃走,但櫻落依舊是沒有對他們怎麽樣。


    其次,賈絕生被櫻落抓至此地,除了人身自由被限製外,吃喝完全是一種享受,說他被櫻落視作上賓也不為過。


    還有,梓陽在皇空商會的管轄範圍內大敗散修,這讓賈絕生感到了擔憂,因此,他才會去求櫻落,讓她放軒一離去。


    令賈絕生意外的是,櫻落沒有絲毫的猶豫便答應下來,這也讓賈絕生更加賣力的替她訓練陣法師。


    當然,賈絕生為天龍府所做出的貢獻,櫻落皆是看在眼中。


    如果賈絕生不是梓陽的夥伴,她真有可能將他困在此處,永遠不會放他走。


    櫻落麵容平靜道:“這半年以來,你為我天龍府訓練出了近百名出色的陣法師,我真要替府主大人多謝你了。”


    雖然她嘴上說著多謝,但冰冷的麵容卻是毫無表情,若是那種初次與她談話的人,必定會覺得她毫無誠意。


    但賈絕生跟她認識了這麽久,對她的脾氣性格也是有些了解,對此,他並沒有感到任何的不滿。


    賈絕生開門見山道:“我還要在這裏待多久?”


    說完,他便拿起桌上的茶盞喝了起來,在他看來,問了等於白問,無論如何,櫻落也不會放他走。


    但他與櫻落真的無話可說,所以,他每次見櫻落都會問此事,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櫻落道:“今日喚你來就是要跟你講這件事。。。。。。”


    ———


    幽城


    某處酒館內,梓陽,武羽,軒一,湯聖四人圍著木桌而坐,木桌上的東西很簡單,一壺熱茶,幾個茶盞,一個破舊的鬥笠,外加一個木匣子。


    隻是軒一跟湯聖二人都喜歡飲酒,所以,桌上的茶隻有梓陽與武羽兩個同飲。


    坐在窗邊的湯聖迴頭看了看酒館外的行人,而後眉頭緊皺的他望著梓陽等人說道:“他不會被人給扣下了吧?”


    湯聖口中的那個他,指的自然是關閱,因為他手裏有一枚五彩石,所以,他不會放過從皇空商會手上換取草藥的機會。


    隻因關閱去的時間比較久了,湯聖見他遲遲未歸,擔心他會被皇空商會的人刁難。


    梓陽很是肯定道:“不可能。黑白劍門,海宗,浩然山,屠夫盟的幾位門主都在,皇空商會不會為了區區草藥而有意為難關閱。”


    “要知道,黑白劍門等宗門還未歸順皇空商會,幽城城主自然不會在幾位門主麵前丟了麵子。”


    武羽點頭附和道:“的確。皇空商會早就有意拉攏四大宗門,但人家也是傻子。因此,皇空商會至今還沒跟他們談攏,在某些事上,皇空商會還是要彰顯大宗門氣度的。”


    湯聖在不經意間看到一位熟人正騎著馬向幽城外趕去,他麵露興奮的望著梓陽他們,道:“哎哎哎,你們猜我看到什麽了?”


    梓陽,武羽,軒一三人甚是不解的相互看一眼,顯然,對於湯聖的這個問題,他們並未有任何答案。


    湯聖嘿嘿一笑,道:“皇空商會那個嶽堅怒氣衝衝地出城了,他這一走,賈絕生應該很快就迴來了。”


    武羽眼眸微轉,若有所思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七彩石會在誰手裏呢?是皇空商會的擎路?還是那個散修控屍人?”


    梓陽跟軒一心中也沒有線索,前者道:“不管怎樣,七彩石一定不在嶽堅手裏。”


    軒一道:“待會等關閱迴來,一問便知。”


    恰在此時,樓梯口的方向傳來腳步聲,幾息之後,關閱走了上來,湯聖見後,笑道:“哎,迴來了。”


    梓陽,武羽,軒一齊齊迴頭,隻見關閱額頭上滿是細汗,似是遇到了急事。


    梓陽覺得有點不對勁,他盯著關閱問道:“怎麽了?”


    關閱在梓陽身側的木椅上坐下,道:“我們得抓緊離開這裏了。”


    武羽略顯困惑道:“發生什麽事了?有這麽著急嗎?”


    關閱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盞茶,而後一飲而盡,道:“別提了,七彩石被那個擎路奪走了,但今日他卻沒有現身。”


    梓陽道:“不必睬他,隻要我們在皇空商會的管轄範圍內,他就不敢對我們動手,這一點你盡管放心。”


    關閱很是憂慮道:“話雖如此,但淩風之死對他的打擊很大,誰也不能保證他不會狗急跳牆。”


    梓陽甚是認真道:“我目前還有幾件事要做。”


    軒一起身將桌上放的破舊鬥笠拿起,而後將它戴在頭上,道:“去劍城。”


    飛鷲不遠萬裏從北大陸來到西大陸,梓陽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在劍城,自然要過去跟他打聲招唿,即便是他現在已經有了醫術超群的關閱,但飛鷲此舉令他感觸頗深。


    強盜出身的飛鷲竟能如此守信,不懼生死地來到這裏,並且,為了尋找梓陽等人不知經曆了多少磨難。


    僅僅從飛鷲的行動而言,軒一倒是十分希望梓陽能邀請飛鷲加入他們的小隊,但梓陽對此並未作出迴應。


    幾人說走便走,在走出幽城的時候,關閱,武羽,湯聖三人在前,軒一與梓陽在後,他忍不住問道:“梓陽,你還打算讓飛鷲迴北大陸嗎?”


    梓陽也明白軒一的意思,他無奈笑了笑,道:“飛鷲對我們的確很講義氣,但他有自己的隊伍,我若是邀請他加入我們的團隊,這不是讓他為難嗎?”


    “凡事不能強求,順其自然最好,他想加入我們的隊伍我不會拒絕,但我不會主動邀請他。”


    “他對我們尚且如此,對他的那些夥伴就更不用說了。”


    軒一有意說道:“我們此刻急需一位醫師啊,在西大陸這種地方,沒有醫師走不遠啊。”


    梓陽很自然的笑說道:“醫師的事不用著急,毒術士照樣可以解毒。”


    “毒術士?”軒一微微皺眉,細細想了想,問道:“她同意了嗎?”


    梓陽尷尬一笑,道:“還沒有,但我認為她不會拒絕,因為她已經無家可歸了。”


    ----


    劍城


    身著黑衣,麵容偏黃,且臉上有著些許雀斑的中年男子隨著擁擠的人群進入劍城,在其腰間的黑龍劍被衣物所擋若隱若現。


    此人便是狂門的創始人,狂大等人的父親,狂明。


    不知為何,進入城內的狂明似乎是發覺了什麽,突然加快了腳步,很快,他便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小巷中。


    狂明隨意一笑,道:“不必這麽緊張嘛,我隻是來這兒找人,並不是來鬧事的。”


    偏僻的小巷內除了狂明之外,根本沒有第二個人出現,幾息之後,一道極具柔性的聲音傳來:“找人?是找你家的幾位公子?還是另有其人啊?”


    狂明聽到那人的話,似是猜出了來人是誰,他哈哈笑道:“早就聽聞劍城中有一位天賦極高的劍修,今日一見,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他初入劍城,便被對方所察覺,其實力必定不弱。


    躲在暗中的那人不卑不亢道:“狂明前輩謬讚了。”


    隻因狂明初入劍城,對城中的某些事還不清楚,他道:“我此來僅僅是為了找那幾個不成器的東西,至於你口中的他人,我還真不清楚到底是誰來到了這劍城中,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那人輕聲迴答道:“幾位公子在劍城過得很好,狂明前輩想接他們迴家,晚輩也是能夠理解的,至於前輩的問題嘛,恕我不能相告。”


    狂明見對方不說,他也沒追問下去,道:“無妨,無妨,我對你說的他人並不感興趣。”


    暗中講話之人並未有現身的意思,她道:“既然如此,前輩請便,晚輩就告辭了。”


    狂明話裏有話道:“人要有自知之明,沒有自知之明的人難以立足啊。”


    短暫的沉默過後,那名女子道:“前輩多心了,觸碰底線的事隻有傻子才會去做,我向來不喜爭搶,更沒有爭名奪利之心,否則,也不會被困在這劍城中。”


    “如此甚好。”狂明唏噓道:“西大陸剛迎來幾年安穩的日子,眼下這種局麵也都是大家想看到的,戰爭隻能帶來更多的殺戮,隻要你們能夠穩得住,百姓才有好日子過呀。”


    說完,狂明不再開口,他轉身便走出了小巷,如普通修士一般漸漸消失在人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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