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閃爍的山洞內,漸漸響起了瓶瓶罐罐的碰撞聲,梓陽雖未看到女子在做什麽,卻也能猜到她應該是在調製什麽東西。


    隻是,他目前的身體還無法行動,不能上前一探究竟。


    當然,女子不跟他講話,他也不會主動問她一句,省得到時候把她惹怒了,他就隻能任她宰割了。


    不知為何,鬆鼠低著頭安靜待在他身側,看上去好像很不高興。


    梓陽用手肘推了推它,後者沒精打采的抬頭望向他,就像是有心事一般,隻是它無法與梓陽正常交流,也就沒發出任何聲響。


    片刻後,一股刺鼻的氣味隨之飄來,鬆鼠趕忙用兩隻前爪捂住口鼻。


    皺眉思索的梓陽忍不住問道:“你在做什麽呀?這股味道好難聞啊。”


    “過來將東西給他拿過去。”說完,她便繼續忙自己的事。


    鬆鼠過去拿起她身旁的一個小瓶子,也就兩指般大小,而後來到梓陽麵前,它舉起瓶子,仰麵張著嘴巴,似是告訴梓陽讓他把嘴巴張開。


    因為,它知道梓陽此刻不能動,所以才會讓他將嘴巴張開。


    梓陽很是配合的張開嘴巴,鬆鼠踩在他胸前,兩隻前爪舉起瓶子,將裏的東西倒入他口中。


    起初,他還以為瓶子裏的東西是丹藥,令他意外的是,瓶子裏盛的卻是清涼的水,但味道跟水又有些區別。


    瓶中的水帶著一絲甜味,且入口綿柔,比一般的水要溫暖許多。


    梓陽雖是品嚐了一小口,但整個人明顯感覺到唿吸有些艱難,仿佛快要窒息了一樣。


    並且,他的雙目也是酸痛難忍,眼淚不由自主的流出,他不得不緊緊將雙眸閉上。


    而在他麵前的鬆鼠倒是沒像他一樣,隻見它在喝了瓶中的水後,靜靜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梓陽在掙紮了一會兒後,便沒了聲響,如同一個死人一樣,安靜靠著石壁。


    ———


    北大陸劍幽峰


    草屋內,梓福低著頭站在布衣老者麵前,後者臉色有些難堪道:“怎麽就你一人迴來了?你師弟他去哪兒了!”


    梓福拱手迴答道:“小師弟他想一個人在北大陸曆練一番,我就沒帶他迴來,還請師父責罰。”


    老者兩手背後,來迴走動了幾步,開口詢問道:“曆練?他去哪兒曆練了?”


    梓福趕忙說道:“武州!小師弟說武州天才眾多,要去那裏曆練一下。”


    “我覺得這不是一件壞事,武州人才濟濟,天賦高的修煉者數不勝數,可以說是一個變強的好去處,因此,我還是很支持他的。”


    老者轉身來到木椅前緩緩坐下,有意無意的看了他一眼,另有深意道:“小福啊,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


    梓福低著頭,麵容微微一變,但並未說些什麽。


    恰在此時,一頭卷發的薪萬有正端著一壺熱茶走來,聽到房中的聲音後,他敲了敲房門便走了進去。


    來到房中時,他先是看了看低頭不語的梓福,之後,麵帶微笑地拿起茶壺給老者倒茶,道:“師父,茶好了,您嚐嚐吧。”


    老者端起桌上的茶盞,剛要開口品嚐,旋即扭頭看向身側的薪萬有,麵露疑惑道:“怎麽就你一個人啊?那小子去哪兒了?”


    薪萬有哦了一聲,笑著迴答道:“師父,是這樣的。他說自己的記憶已經恢複了,讓我替他向您拜謝,說完就下山去了。”


    老者一聽風嵐走了,麵部明顯有一抹失落之色,他將手中的茶盞放在桌子上,埋怨道:“這走也不來說一聲。”


    薪萬有細細說道:“師父,他說您照顧了他那麽久,離別這種事太過傷感,也就不與您當麵道別了。”


    “您對他的大恩大德,他一輩子也不會忘,他希望師父您多注意身體,好給他一個報恩的機會。”


    “注意身體?”老者聞言旋即笑出了聲,他端起桌上的茶盞,細細品了一口,道:“說實在的,別看我跟他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我還真挺喜歡他的。”


    薪萬有點頭附和道:“是啊。他的悟性很高,又頗為聰明,將來必定會有一番作為啊。”


    梓福聽二人聊了半天,多少也聽出了些什麽,他道:“師父既然喜歡,為何還要讓他走呢?”


    “凡事不可強求,順其自然最好。”老者喝了一口茶,有意無意的看了看他,道:“再說,人多了雖然熱鬧,卻也是容易惹事啊。”


    梓福一聽便知其意,他小聲問了一句:“師父,是有人來找您了嗎?”


    “找我?找我幹嘛?”老者盯著他質問道:“你在外麵惹事了?”


    “啊。。。。。。我。。。。。。”原本他以為逐家派人來了,結果聽到老者的話後,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薪萬有眼見自己的師兄受難,站在一旁的他也不知該怎麽解救,因此他也就沒講話。


    老者將茶盞放在桌子上,態度隨和道:“有什麽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梓福緩緩說道:“我。。。。。。我跟逐家的人鬧了點矛盾。”


    “逐家?”老者頓了頓,隨口問道:“什麽矛盾啊?”


    他細細將事情講述了一遍,老者聽著聽著,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


    待梓福將事情的經過說完後,老者小聲嘀咕道:“西大陸嘛。。。。。。”


    “對了,他怎麽沒跟你一起迴來啊?”


    老者口中的他,自然就是梓福的義兄,身披黑色套頭鬥篷的瘦高個。


    “義兄救人之後就離開了。”梓福細細一想,望著老者說道:“師父,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老者麵容平淡道:“講。”


    梓福皺眉疑惑道:“義兄他向來神出鬼沒,但我想不通的是,他此次為何會出手救人?”


    老者道:“你想不通,我也不知道啊,等你下次見到他的時候問一下就好了。”


    為防止梓福繼續問東問西,老者再次說道:“行了,你們倆沒事就先下去吧。”


    薪萬有點了點頭,梓福拱手一拜,便向門外走去,期間,梓福小聲道:“梓陽。。。。。。梓陽。。。。。。梓!”


    他猛地抬頭,雙眸微微瞪大,似是想到了什麽。


    薪萬有見他表情有點不對,道:“師兄,你怎麽了?”


    梓福笑著哦了一聲,毫不在意道:“沒什麽,就是想到了一些不可能的事,但又不敢肯定。”


    他伸手拍了拍薪萬有的肩膀,道:“你先出去吧,我有點事要向師父請教一下。”


    薪萬有心中雖有疑問,但也並未太過在意,道:“那我就先走了。”


    待他走後,梓福來到老者身旁,低聲詢問道:“師父,梓陽究竟是什麽人啊?他為何會與我們同姓?還有,為什麽義兄會出麵救他?”


    “要知道,對方可是逐家的人,義兄他竟會為了一個毫不相幹的人而得罪逐家?我不相信。”


    老者也沒看他,麵容平靜道:“你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案了。”


    梓福聞言,難以置信道:“他!他是。。。。。。”


    老者也沒瞞著他,緩緩點頭道:“沒錯!他是梓家的人。”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我說小師弟他為什麽會那麽關心照顧他,原來他是我們梓家的人。”


    話說到這兒,梓福猛地抬頭,欣喜道:“師父!梓陽他可是擁有神獸雷虎的傳承啊,要不我還是去西大陸把他接迴來吧?”


    老者瞪了他一眼,鄭重其事道:“接他幹嘛?他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接他迴來這像什麽?反正他從小受苦都受習慣了,再受幾年苦也沒什麽。”


    梓福直接說道:“師父,西大陸太危險了,萬一他要是有個什麽閃失,您老能承受的住嗎?”


    老者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望著梓福的雙眸,笑道:“誰說他就一個人了?”


    梓福麵露尷尬的笑了笑,道:“哦!是我糊塗了,是我糊塗了。”


    “師父,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他拱手彎腰行禮後,轉身便向門外走去,老者開口提醒道:“此事記在心裏就好,盡量不要向他人提起。”


    梓福轉身點頭道:“弟子明白,弟子明白。”


    當他走後,老者拿起茶壺,將茶水倒入另一隻茶盞中,道:“這幾天,你心裏一定不好受吧。”


    “他剛走的時候心裏有些複雜,現在,好多了。”隨著聲音的響起,一道黑影進入房中,並且,房門卻未發出絲毫聲響。


    身披黑色套頭鬥篷的瘦高個拿起桌上的茶盞品了一口,便在老者一側的木椅上坐下。


    老者一邊品茶,一邊問道:“最近有去過武州嗎?”


    瘦高個明知故問道:“去武州做什麽?”


    老者麵容微變,略有不滿道:“自然是去請罪了。你自己做的事,難道要我是這個做老子的去向人家道歉嗎!”


    瘦高個當即說道:“婦道人家懂什麽?說了也沒用,倒還不如不說得好。”


    老者唏噓道:“話雖如此,但他不是你一個人的孩子,畢竟,兩人也是十多年沒見過麵了。”


    “再說,人家幫了你那麽多,有些事,你做的確實是太過殘忍了。”


    瘦高個直接說道:“我還不知道她嘛,若是讓她看孩子,一定會把他寵到天上去。”


    老者見他不想聊這個話題,他也就沒再繼續談下去,他話鋒一轉,笑問道:“你這次迴來是要跟小福一起去祭拜他爹吧?”


    瘦高個隨口說道:“要是沒這件事,我才懶得迴來呢。”


    他此話一出,老者將眸光投向他,而他也是看向老者,兩人皆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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