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樹葉上的露珠凝結成水滴,沿著光滑的葉麵落下。


    混沌翻滾的東方,一輪驕陽緩緩升起,將周圍模糊不清的混沌盡數驅散。


    梓陽等人剛要啟程前往西大陸,屋外的林中樹梢微動,灑下一陣露水。


    軒一猛地抬頭,沉聲道:“有人來了!”


    不等梓陽開口發問,仇冷淡漠的聲音便傳入眾人的耳中。


    “你們可真是悠閑啊,追兵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或許用不了半柱香的功夫就會到這裏,你們還要在這躲多久呢?”


    梓陽聽到他的聲音後,匆忙來到屋外,看到背對著他的仇冷,皺眉疑惑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幫我?”


    “幫你?”環抱雙臂的仇冷隨意一笑,道:“不,你錯了。我不是在幫你,而是在幫芊淺。”


    一聽到芊淺這個名字後,梓陽低頭沉默良久,有些無言麵對眼前的黑衣男子,哪怕自己曾經差點被他一腳踩死。


    “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追兵很多,並且,實力也不是你所能抗衡的,快走吧!”


    說完,他飛身而起,腳踩樹梢而去,至於仇芊淺,他甚至連問都沒問一句。


    仇冷剛才所說的話,屋內的眾人自然是聽得很清楚,花瑤他們來到梓陽身旁,見他呆呆的站在原地。


    賈絕生麵色焦急的催促道:“梓陽,別發愣了,趁著追兵還未趕來,我們還是快走吧。”


    軒一倒是沒跟他一樣心急,但也是開口說了一句:“是啊,梓陽,別再猶豫了,你再這麽猶豫下去,我們誰也走不了。”


    梓陽的眼眸掃過他們的雙目,最終,將視線定格在妖柔身上,他道:“你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了,我不想再。。。。。。”


    妖柔也是看出了他想要說什麽,她二話不說,伸手拉著花瑤便走。


    梓陽望著她的倩影,長歎一聲,妖柔為他所做的一切皆被他看在眼中,他本想勸其離開,不過看她的態度,是鐵了心要送他們去西大陸,他也就沒再出言勸她。


    他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軒一與賈絕生,道:“走吧!”


    軒一跟在梓陽身後,二人走了沒幾步,站在原地的賈絕生道:“梓陽,再看一眼家吧,我們這一走,或許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被他這麽一說,梓陽旋即駐足,搖頭笑了笑,頭也不迴道:“我失去的已經夠多了,區區一座房子,沒什麽好值得留念的。”


    說完,他便腳步輕快地追趕花瑤,妖柔兩女而去,軒一對著賈絕生使了個眼色,讓他快點跟上。


    “唉!這一走,也不知道多久能迴來啊。”賈絕生迴頭看了一眼生活了五年的地方,轉身離去。


    ———


    去往吳爭鎮的路上,斐英明與靈櫻二人正快速移動,事已至此,他們也隻有孤注一擲,順利讓梓陽他們逃脫。


    二人腳踩樹梢,速度非常快,幾次跳躍後,便已來到了山下。


    斐英明望著眼前的三岔口,眉頭微皺,他們並不知道蔣泣等人走得哪條路,因此,也不敢隨意選擇。


    “不好!蔣泣他們應該早就過去了,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斐英明眼眸輕眨,似是在想著什麽。


    靈櫻沉著冷靜道:“我覺得事情還沒有那麽糟糕,既然我們不清楚他們走的哪條路,反倒可以靜下心來想一想,小家夥們會去哪兒。”


    斐英明迴頭看了一眼,仔細說道:“我們從涼城一路向西,看來他們是要去西大陸。”


    靈櫻望著向西而去的道路,點頭道:“我們從這直接向西走,或許能趕在蔣泣他們之前遇到小家夥們。”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了一道充滿疑惑的聲音:“師父,昨晚那場雨下得有點怪啊。”


    身披黑色套頭鬥篷的男子很是好奇的哦了一聲,笑問道:“哪裏怪了?”


    身形強健有力,身著半袖的林孝傑仰麵想了想,仔細認真道:“說不太清楚,總之,我覺得昨晚的雷聲有些不對勁,就好像要把天給震碎似的。”


    身披黑色套頭鬥篷的瘦高個道:“觀察得不錯,隻是,這些都不是你該管的,所以,你沒必要知道真相。”


    林孝傑撓著腦袋嘿嘿笑了笑,道:“師父,我就是出於好奇而已,你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


    斐英明與靈櫻看著從身旁走過的兩人,眉頭微微皺了皺,顯然,他們並不清楚這二人是敵是友,因此,也就沒與之講話。


    待他們走後,靈櫻率先說道:“好奇怪的兩個人。”


    因為,二人路過之時,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就好像完全將他們忽略似的。


    斐英明唏噓道:“的確是有些古怪啊,這樣的人也是最可怕的。”


    做自己的事,不被外界所幹擾,先不談境界如何,僅憑這份心境就與眾不同。


    ———


    吳爭鎮西麵的荒漠


    梓陽,花瑤,妖柔,賈絕生,軒一五人頭頂溫暖舒適的陽光,不緊不慢地行走在荒漠中。


    花瑤跟妖柔二人手挽著手在前,關係十分親密,宛如一對姐妹花。


    梓陽,賈絕生,軒一三人跟在兩女身後,一言不發地走著。


    突然,賈絕生略顯憂愁道:“梓陽,西大陸可不是個好去處啊。”


    不等梓陽發問,軒一急忙問道:“怎麽?你去過西大陸嗎?”


    梓陽向賈絕生投去質疑的眸光,他也想聽一聽這西大陸為什麽不是個好去處。


    賈絕生搖了搖頭,道:“我雖未去過西大陸,卻也聽說過,那裏的人可是對我們北大陸的人非常不友好。”


    梓陽也聽妖柔講過西大陸的情況,他隨口說道:“不友好就不友好吧,我們已經走到這兒了,也不可能再去其他地方。”


    軒一麵帶疑惑道:“賈絕生,聽你這話,那裏的人是隻對我們北大陸的人不友好了?”


    賈絕生點頭道:“是啊。”


    軒一再次問道:“這。。。。。。沒道理啊。我們又沒有傷害過西大陸的人,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啊?”


    賈絕生細細解釋道:“你有所不知,西大陸曾被邪劍神一人血洗過,而邪劍神又是我們北大陸的人,因此,他們對我們北大陸的人很有成見。”


    “當然,你別想著讓他們對我們生出好感,因為這是不可能的事。”


    “邪劍神當初殺死了西大陸成千上萬的子民,這份血債早就已經刻在他們的骨子裏了。”


    沉默許久的梓陽突然問道:“邪劍神為什麽要去西大陸殺人啊?”


    賈絕生提醒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總之,我們去了西大陸,最好還是不要隨意說出我們的身份,要不然,那可就麻煩了。”


    軒一有些難以理解道:“冤有頭債有主,殺人的是邪劍神,這關我們什麽事啊?”


    賈絕生聽他這麽說,當即說道:“軒一,你說這話可就不對了。那些死在邪劍神劍下的修士,難道他們就該死嗎?”


    賈絕生感慨道:“要知道,邪劍神可是繼老劍神之後最強的劍修,這個世上能與之相抗的人本就少之又少,他若發怒,西大陸無辜子民的下場可想而知。”


    “隻可惜啊,邪劍神就是死得太早了,他若不死,說不定會是下一個老劍神。”


    軒一拍手叫好道:“死得好!濫殺無辜的人,擁有實力本就是一件錯誤的事。”


    “天賦在那種人身上,老天真是瞎了眼了。”


    賈絕生道:“哎,話可不能這麽說,邪劍神雖有過失,但他對北大陸所做的貢獻還是可圈可點的。”


    他話鋒一轉,用手肘推了推梓陽的胳膊,嘿嘿笑道:“梓陽,她們倆是怎麽迴事啊?”


    “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想雨露均沾吧?”


    梓陽一聽,立即糾正道:“什麽雨露均沾啊?我跟妖柔隻是朋友,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


    賈絕生白了他一眼,道:“得了吧你。人家實力那麽強,怎麽可能會不顧生命危險的保護你呢?”


    梓陽頓時有些不滿道:“不是。你什麽意思啊?聽你這話,你是不是想說我跟她有什麽交易啊?”


    賈絕生急忙搖頭,笑道:“我可沒說。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麽讓兩個女人親如姐妹的?”


    梓陽兩手一攤,頗為無奈道:“她們關係好是她們的事,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啊?”


    賈絕生麵帶微笑地拍了拍他的腹部,笑著提醒道:“梓陽,身體要緊,你一個都搞不定,這要是再來一個,你不得累垮了?”


    梓陽心中犯虛,但仍理直氣壯道:“累垮?你什麽時候見我累垮過?”


    “不是我吹牛,就我如今的身體素質。”他冷哼一聲,瞥了賈絕生一眼,剛要開口講話。


    花瑤掩麵幹咳幾聲,輕聲道:“梓陽,你們在後麵聊什麽呢?還不快點跟上。”


    梓陽趕忙哦了一聲,腳步輕快地走了過去,邊走邊說道:“來了,來了。”


    賈絕生見他匆匆離去,明顯是有些做賊心虛,他自顧自的說道:“吹牛誰不會呀?!”


    走在他身側的軒一問道:“哎,你們剛才在聊什麽啊?”


    賈絕生摟著軒一的肩膀,高聲道:“軒一,我跟你說呀,有人累得腰杆都挺不起來了,卻還在那裏逞強,至於那人是誰,我就不說了。”


    聽到他這話後,走在前麵的梓陽麵色有些不太自然,而後假裝沒聽到似的繼續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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