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賈絕生打開房門的那一刻,整個人愣了半天,原本欣喜的麵容也是漸漸黯淡下來。


    站在他麵前的少女一身紫衣,身披紫色披風,纖細柔順的長發披肩,動人心魄的笑容,如一朵即將綻放的紫蘭花一般,優雅高潔。


    而在她身後的少年,則顯得有點玩世不恭了,他的身著紅藍兩色的衣衫,一頭蓬鬆的短發亂糟糟的,懷抱雙臂的他看了賈絕生一眼,便將目光移向別處。


    賈絕生頗為無奈道:“我不是跟你們倆說了嘛,我要走了,你們怎麽又來了?”


    鬼姬微微螓首笑了笑,並未說些什麽,但站在她身後的鬼三可不像她一樣,他指著賈絕生的鼻子厲聲說道:“賈絕生!我老姐好心好意要送你們一程,你這是什麽態度啊!”


    “老姐,走,咱們走,別理他了。”說著,他便拉著鬼姬的手臂,準備帶她離開。


    賈絕生趕忙走出房門,陪笑道:“別別別,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鬼三你可千萬別當真啊。”


    鬼三側身輕哼一聲,大為不滿道:“開個玩笑?我看你剛才那個樣子,可不像是在開玩笑。”


    鬼姬故作不悅的看了看他,輕聲道:“好啦,人家說句話你就不樂意了?你要是聽不下去就走,我帶你來可不是讓你跟人吵架的。”


    鬼三一臉無辜道:“哎?老姐,你可是我親姐啊,你不幫我說話就算了,還要趕我走,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才是姐弟呢。”


    鬼姬也沒慣著他,道:“怎麽說話呢你?”


    鬼三指著賈絕生,態度還算強硬道:“老姐,這本來就是他的錯嘛,你幹嘛一直埋怨我啊。”


    賈絕生也不想看到姐弟倆在此吵起來,頗為謙和道:“鬼姬姑娘你還是別責怪他了,這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鬼姬溫婉一笑,剛要開口講話,身後的鬼三率先說道:“知道就好。”


    “我看你是又皮癢了。”說著,她抬起粉拳揮手便要打他。


    鬼三兩手護頭後退數步,求饒道:“老姐,老姐,我錯了,你手下留情啊。”


    賈絕生伸手抓住她柔嫩如玉的手腕,道:“哎哎哎,鬼姬姑娘,鬼姬姑娘,這都是我的錯,我的錯,你要打就打我吧。”


    少女麵容酥紅,輕輕掙紮了幾下沒有掙脫他的手掌,便滿臉嬌羞地低眉不語。


    鬼三雙眸瞪著賈絕生,高聲喊道:“賈絕生!你放開我老姐!”


    聽到他的喊聲後,賈絕生立即鬆開手掌,低頭尷尬道:“實在抱歉,剛才是我太魯莽了,沒嚇到你吧?”


    鬼姬玉手握著被抓的手腕緩緩搖頭,語調輕柔道:“沒事,沒事。”


    “賈絕生,人家在外麵站了那麽久,你還不把人請進來坐下喝杯茶歇一歇?”房間內突然傳出了梓陽的聲音。


    賈絕生旋即點頭哦了聲,彎腰擺了個請的姿勢,笑容滿麵道:“請進,請進。”


    鬼姬螓首微點,抬腳走了進去,鬼三先是看著賈絕生輕哼了一聲,之後快走了幾步,緊跟在她身後步入房中。


    ———


    酒過三巡,軒一的頭腦此刻仍是處於清醒狀態,而單崖也是一樣。


    感受到時候不早了,軒一手拿酒盞躊躇了許久,最終,艱難開口道:“單老板,您做的飯菜我也吃過了,酒也喝了,有件重要的事,我想跟您說一下。”


    單崖笑著說道:“不用說了,我支持你,跟他們走吧,涼城這種地方對你而言太小了,你遲早是要去外麵的世界闖蕩,早晚都要走,沒什好說的,我理解你。”


    軒一靜靜望著他,麵露不舍道:“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單崖細細說道:“至少,你找到了一群可以值得信賴的夥伴,這是可遇不可求的,錯過了這次,以後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我這裏你不用擔心,我繼續開我的酒樓,依舊過著逍遙快活的日子。”


    為了不讓軒一為難,單崖始終保持著積極樂觀的心態,麵帶笑容的與他談話。


    軒一並不想因為自己一人,而讓梓陽他們等待太久,道:“那。。。。。。我走了。”


    單崖看著他落寞的背影,起身站立,叮囑道:“軒一,酒喝多了傷身,沒事的時候少喝點酒。”


    “再者,這馬上就要入秋了,記得多穿點衣服。”


    他話音未落,軒一鼻尖一酸,淚花奪眶而出,隻聽撲通一聲,轉身跪了下去。


    他額頭緊貼地麵,哭泣道:“單崖老板!您對我的大恩大德,軒一隻能來日再報了。”


    “臨走了,我這也沒什麽貴重的東西,唯有這柄神劍,還望您收下。”


    “你這孩子,好端端的哭什麽啊,你去追求自己夢想,這是好事,來來來,快起來,快起來。”單崖來到他麵前,急忙將他扶起。


    此刻,他內心觸動很大,不管怎麽說,軒一畢竟是他一手養大的,如今就要走了,他這心裏總感覺有些空落落的。


    軒一將神劍放在他手中,淚流滿麵道:“老板,神劍您還是收下吧,有它在,您後半生哪怕不開酒樓,也能好好地活著。”


    單崖緊緊抓著他的手臂,認真嚴肅道:“你這說的什麽話!這柄劍關鍵時刻會救你的命,你把它留下了,以後拿什麽保護自己啊。”


    軒一再次跪地說道:“老板,萬一我真迴不來了,這柄劍就當是軒一報答您的養育之恩了。”


    單崖將他扶起,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別說這種喪氣話,要對自己有信心,你的目標可不是死在修煉這條路上。”


    “還有,我的生活問題你不用擔心,我這手裏有的是源石,幾輩子都花不完。”


    軒一手拿神劍,悲痛萬分道:“單崖老板,您多保重,軒一走了。”


    不管他心中有多麽舍不得,但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一定要去完成。


    單崖站在門框下,靜靜望著頭也不迴,努力奔跑在黑夜中的男子,心中百感交集。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幕下,單崖長歎一聲,抬手抹了抹濕潤的眼眶。


    ———


    砰砰砰!


    梓陽等人正在房間內商量如何離開,門外便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賈絕生,裴元他們紛紛將目光投向梓陽,因為外麵隻有敲門聲,並沒有喊聲,所以,他們便覺得來人可能不是軒一。


    梓陽倒也沒想那麽多,直接說道:“別看我了,快去開門。”


    賈絕生點頭,帶著疑惑前去開門,果不其然,敲門的人並不是軒一,而是手拿折扇的奇良。


    因為,奇良是隻身前來,這令他十分不解的問道:“你怎麽來了?”


    奇良揮動著掌中折扇,淡笑道:“怎麽?不請我進去說嗎?”


    賈絕生挺起鼻尖深深嗅了嗅,上下打量著他,道:“你手裏的折扇怎麽換了?還有,你身上怎麽有一股淡淡的百合香味啊?”


    “我喜歡!關你什麽事啊?趕緊給我起開!”說著,他便用折扇抵在賈絕生的胸口,將他強行推開,走入房間中。


    眾人見到奇良後,並未太過震驚,梓陽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問道:“奇良?你怎麽來了?”


    奇良輕輕揮動著折扇,滿臉笑容地走向梓陽,輕聲道:“我來自然是為了救你呀。”


    梓陽見他十分熱情地走來,趕忙起身站在一旁,道:“救我?”


    就在此時,賈絕生指著奇良,略有不滿道:“梓陽,這小子推我。”


    梓陽沒有理他,眼眸盯著眼前的奇良問道:“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就你一個人來了?”


    自從進門開始,奇良的眸光就一直放在梓陽身上,至於裴元他們,他連看都沒看一眼。


    他慢悠悠的說道:“劍閣,刀府的人正向這裏趕來,我勸你還是趕緊走吧。”


    他此話一出,賈絕生,裴元等人皆是麵露不安之色。


    梓陽故作鎮定道:“劍閣,刀府的人為什麽要來?”


    “自然是為了你手裏的那把神劍了,還有,你斷了人家的財路,他們不捉你才怪呢。”奇良見他低頭沉思,再次說道:“說不定,散王殿那些人也會來殺你,靈族那邊我還不清楚,僅憑鬼門的斐英明,是無論如何都保不住你的。”


    “所以,趁他們還未趕到,你現在離開涼城是最好的選擇。”


    梓陽聽他竟敢直唿斐英明大名,便察覺到有點不對勁,道:“奇良,今天的你怎麽這麽奇怪啊?”


    被他這麽一說,奇良揮動折扇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許多,笑著問道:“有嗎?哪兒奇怪了?”


    賈絕生瞪大雙眸,欣喜道:“梓陽,你也發現了,在進門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小子有點不對勁。”


    奇良緩步走向房外,邊走邊說道:“話我已經說完了,走不走是你們的事。”


    當他站在快要走出去的時候,突然轉身,合起的折扇指著梓陽,微笑道:“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


    梓陽雙眸一凝,沉聲道:“你不是奇良,你到底是誰?”


    感受到周圍的目光後,奇良淡淡一笑,旋即丟掉掌中折扇,從容不迫的側目說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隻需明白我是來幫你的就行了。”


    在眾人的目光下,他閑庭信步地離開,裴元看向梓陽,似是想要留下他,但後者卻是緩緩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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