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陽雙目緊閉靜靜盤坐在地,細細感受著周身的生輪迴之力,沉浸其中。


    此刻的他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周圍嘈雜的打鬥聲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又或是他本就聽不到四周的喊殺聲。


    而在他的世界中隻有活力,無窮無盡的活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沒有殺戮,沒有戰爭,腳下是一片青青綠草,散發著勃勃生機,參天大樹隨處可見。


    但可惜的是,這個世界好像就隻有他一個人,除了腳下的花草樹木,別說是一個人了,哪怕是連隻鳥兒也看不到。


    靜,太靜了,這個世界靜得有些可怕,就好像被困在了某個空間中,無法走脫,不管梓陽有多努力,一刻也不曾停下地走動,但卻始終沒能走出滿是花草樹木的空間。


    他不知走了多久,便不再繼續前進,而是仰麵躺在鬆軟的草坪中,就在他躺下的瞬間,他的臉上頓時出現了驚恐的神色。


    不容多想,他立即起身仰麵望著天空,腳步緩緩移動,似是在尋找著什麽,天空中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隻有白茫茫的混沌,但周圍卻是明如白晝。


    梓陽眉頭深鎖,大為不解道:“我這是在哪兒?是天堂嗎?難道說。。。。。。我被人殺死了?”


    “為什麽沒有一絲疼痛?還是說對方實力太強,我連感受疼痛的時間也沒有?”


    “我是怎麽死的?是誰將我殺死的?我又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他口中不斷說著無法理解的問題,就像是瘋了似的,嘴巴一直在動,問著令他自己感到疑惑的問題,一直問,一直問。。。。。。


    ----


    鐺!轟!


    無為用寬刃刀斬掉一支陣法箭矢,在他的刀刃接觸劍法箭矢的瞬間,陣法箭矢隨即在他麵前爆炸,強烈的餘波開始擴散。


    噗!


    隨之一道血痕自他口中噴出,隻見他反手拿著刀柄,單膝跪地,將刀身插入沙地中,勉強支撐著自己沉重的身軀。


    毫不客氣的說,現在的無為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即使他感受不到傷痛的存在,但他的這具身體也已經達到了極限。


    隻因他傷勢太重,渾身血液正在不斷流失,體內的各處器官也在逐漸衰竭,在他腦髓中控製他行動的血蟻也是毫無辦法。


    它可以控製死後的無為,但他的身體出現了難以彌補的缺陷,不聽從它的命令,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畢竟,無為雖是活死人,但卻不是幹屍,他隻不過是被血蟻代替他控製了這具身體,而原來這具身體的主人無為卻早就死了。


    唿唿!


    無為大口喘息著,額頭上的血痕滑過臉頰,一滴一滴的落在沙地上,刀柄在他手臂的顫抖下,發出嗡嗡的輕微聲響。


    賈絕生望著難以站起的無為,麵色平淡道:“結束了。”


    說著,他便拿出靈源石開始布陣,很快,數十支陣法箭矢齊刷刷的衝向無力反抗的無為。


    當猛烈的爆炸聲響起的那一刻,無為的身軀在璀璨的光芒中被炸得灰飛煙滅,隻留下一柄寬刃刀直直的插入沙地中,刀柄上的血跡緩緩流動。


    當然,這並不是賈絕生殘忍,相反他這是對無為的一種尊重,因為隻有他的身軀被毀,血蟻就永遠沒有機會再控製他了。


    這對無為的身體來講,是一種解脫,被血蟻控製了這麽久,今天他的這具身體終於自由了。


    賈絕生掃了一眼戰場,發現梓陽正盤坐在沙地上頓悟,小海跟斐小元兩個小家夥對戰邛文宦,隱隱有種被對方所壓製的意思。


    邛文宦畢竟是生輪迴五境,而小海雖是生輪迴二境,但這是在陸地上作戰,無法發揮其真正的實力,斐小元跟梓陽一樣都是氣流十境,連梓陽拿邛文宦都沒什麽辦法,就更別說他了。


    賈絕生本想出手先幫他們倆解決掉邛文宦,再去幫其他人,但裴元那邊的戰場實在是頂不住了,他不得不將陣法箭矢射向癲狂魔牛。


    因為,兩個小家夥再不濟,現在也能勉強拖住邛文宦,而裴元那邊少了呂禦這一戰力,剩下的三人幾乎是被癲狂魔牛壓著打。


    所以,賈絕生不能見死不救,利用陣法箭矢來阻斷癲狂魔牛的進攻,從而減輕裴元,花瑤,飛鷲三人的壓力。


    再怎麽說,他們所麵對的是死輪迴境的存在,雙方本就境界差距過大,若不再多加點人手,眼下的均衡形勢隻怕是會被瞬間打破。


    裴元他們幾人可以說是梓陽這邊的戰力天花板,他們一旦倒下,整個局麵將陷入死局中。


    照目前來看,癲狂魔牛的實力遠不是他們中任何一人能夠抵抗的,除非是與其境界相等,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他們隻能依靠人數優勢,來對癲狂魔牛發起不間斷的攻擊,否則,梓陽這邊幾乎是沒什麽勝算。


    ———


    另一個空間內,梓陽因長期躺在草坪中,兩腿被藤蔓纏住,久而久之,被纏的腿部出現了印痕,並且,藤蔓越勒越緊,很快,梓陽的皮膚便被勒出了血痕,鮮血沿著藤蔓緩緩流下。


    嘶!


    感受到這一輕微的疼痛後,緊閉雙眸的梓陽立即從草坪中坐起,眼眸緊緊盯著纏在自己腿上的藤蔓。


    他將藤蔓從腿上解下,看著藤蔓上的新鮮血液,冷聲道:“連你也想殺我嗎?”


    “哼!”他狠狠將手中藤蔓甩在草坪上,猛地站起,仰麵望著白晝的天空,高聲唿喊道:“連一株藤蔓都想殺死我,這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


    他的喊聲久久迴蕩,但卻並沒有聲音迴答他的問題,所有的一切都跟之前一樣。


    “不對!不對!”他立即轉身,看著被自己的身體壓得變形的草坪,猜測道:“是我先破壞了草坪,藤蔓因此才要殺死我嗎?”


    “因為,我給它們帶來了危機感,所以,藤蔓才會趁我熟睡之際想要將我殺死。”


    “但這個地方到處都是花花草草,即便是我不隨意走動,腳下的花草也會被我踩傷。”


    “看來,我不應該來到這裏,這不是我該來的地方,因為我的到來破壞了這裏的平衡,所以說我要離開這兒。”


    ———


    砰!砰!


    兩道身影倒飛出去,恰巧落在賈絕生身側,他望著重傷倒地的奇龍,奇良兄弟倆,臉色大變。


    從兄弟二人的傷勢來看,估計是不能再繼續戰鬥了,那麽沒人阻止鬥魁,他就可以幹擾另外幾處戰場。


    裴元看到兄弟倆被打飛,立即對身側的飛鷲喊道:“飛鷲,你去阻擋鬥魁。”


    他話音剛落,眼角的餘光便看到鬥魁向盤坐在地的梓陽走去,賈絕生正在用陣法箭矢來阻攔他的步伐。


    見此一幕,他脖頸處的青筋乍現,衝著飛鷲大喊:“快去啊!”


    “好好好,我這就去,我這就去。”被他這麽一吼,飛鷲旋即哆嗦了一下,便立即衝向鬥魁。


    就在飛鷲離去的瞬間,花瑤望著遠處的梓陽腳步微動,如此情況,她還真有些信不過飛鷲。


    首先,飛鷲的實力不是很強,能不能攔住鬥魁都是個問題,其次,飛鷲跟梓陽的關係一般,他不像賈絕生等人一樣,會拚著性命去保護梓陽。


    裴元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變化,立即安慰道:“沒事的,他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我們死了,他也活不了,你即便信不過他,也應該要相信我的判斷,因為梓陽一直都很信任我。”


    聽完他的話後,花瑤焦急的內心逐漸恢複平靜,從梓陽跟裴元的關係來看,他們倆惺惺相惜,關係非常好。


    比起賈絕生跟逐風,有些事梓陽更願意跟裴元商量,這並不是說梓陽信不過另外兩人,而是他覺得裴元更適合。


    花瑤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隨著呂禦,奇龍,奇良三人的無法戰鬥,眼下的戰局並不樂觀。


    癲狂魔牛必須要有人阻止,否則,所有人都會死在這兒,看到呂禦等人無力再戰,他們身上的擔子也將會越來越重。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在大事大非上,花瑤還是可以明白孰輕孰重。


    若是連她都跑去保護梓陽,那麽眼前的癲狂魔牛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橫掃戰場了,到那時,非但梓陽救不了,反而還會連累大家。


    想清楚這一點後,不管她內心多麽渴望要去保護梓陽,但理智告訴她,目前她最大的敵人是癲狂魔牛。


    隻有癲狂魔牛倒下了,剩下的鬥魁幾人根本不足為慮,要想救梓陽,就必須要拖住癲狂魔牛。


    ———


    逐風跟賢輕雲配合的還算不錯,他們倆雖不能擊敗賢輕風,但在二人的合力圍攻下,賢輕風也無法支援另外幾處戰場。


    另一處戰場,小海跟斐小元就顯得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他們兩個小家夥雖然很想戰勝邛文宦,但因境界等種種原因,已經是有了落敗的跡象。


    砰!


    斐小元被邛文宦一拳擊飛,在空中灑下一道血痕,小海身形一閃,接著了即將落地的斐小元。


    但就在此時,邛文宦動了,他的目標並不是兩個小家夥,而是盤坐在地正參悟生輪迴之力的梓陽。


    看著離梓陽隻有不到半丈遠的邛文宦,賈絕生猛地張大嘴巴,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


    因為,如此近的距離,他根本沒有辦法布陣,或許在他投出源石的瞬間,梓陽就已經被邛文宦給殺死了。


    裴元眸光驚變道:“不好!”


    逐風神色慌亂道:“壞了!”


    三道光芒從空中一閃而過,一紅一銀一黑三道光芒分別從不同的方向衝向梓陽,而這三道光芒的主人自然是花瑤,裴元以及逐風,顯然,他們想要在邛文宦動手之前將他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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