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火堆中的火光忽明忽暗,被架起的獸肉油光鋥亮,點點金黃色獸油落入火堆中。


    獸肉香味四溢,幾天沒吃過東西的花瑤挺了挺瓊鼻,沿著肉香的方向望去,她背靠沙牆,嬌唇微動,吞咽了一小口唾沫。


    坐在她旁邊的梓陽似乎是注意到了她這微妙的舉動,笑著問道:“餓了?”


    花瑤本想點頭,可看到火堆上隻有拳頭般大小的獸肉,便笑著搖頭道:“不餓。”


    梓陽起身拿著竹竿一端,坐在她身側,將仍在滴著金燦燦的金油獸肉遞在她嘴邊,微笑道:“吃吧,這肉本來就是為你烤的。”


    花瑤看著眼前的獸肉,兩隻玉手不由得攥在一起,她扭頭盯著一旁的梓陽,問道:“你吃了嗎?”


    梓陽目光躲閃,笑著說道:“在你唿唿大睡的時候,我早就吃過了。”


    他手臂輕抬,微微抬了抬竹竿,道:“來,快吃吧。”


    她接過梓陽手裏的竹竿,靈動的眸子先是在沙地上掃了一眼,而後一言不發的吃著。


    梓陽閑來無聊,隨口一問:“花瑤,你胸口的劍傷恢複得這麽慢,是不是受內傷了?”


    花瑤咽下口中油而不膩的獸肉,毫不在意的說道:“沒什麽的,就是被那座陣法的爆炸餘波給震傷了而已,你不用替我擔心,過幾天就好了。”


    邛文宦的陣紋爆炸威力驚人,將她五髒六腑震裂,流域受損,若不是她境界早已邁入生輪迴境,隻怕是會當場慘死在那恐怖的力量之下。


    即便是她依靠著生輪迴二境的修為,勉強扛了下來,但短時間內她依舊是無法劇烈活動,這也是她胸口處的劍傷,遲遲沒有痊愈的主要原因。


    此刻,別說是凝聚生輪迴的活力,哪怕是她自己體內的流力,她也不能隨意操縱。


    梓陽心中一喜,義不容辭道:“哦。你放心好了,我會天天給你受傷的胸口敷藥。”


    花瑤微微皺眉,一邊嚼著獸肉,一邊說道:“不用了,我現在可以自己敷藥,就不用你動手了。”


    梓陽豈能讓她如此輕易逃掉,當即說道:“怎麽了?我照顧你不是應該的嘛,你就別跟我客氣了,敷藥的事就交給我了。”


    她深知他心裏的想法,能將占便宜說得這麽大義凜然,虧他梓陽能說得出口。


    花瑤見他不肯放棄,也就沒再執著,低眉麵容酥紅道:“好吧。就便宜你了。”


    “哎!這就對了嘛。”梓陽說完,仔細想了想她剛才的話,便覺得有些不對,他麵露疑惑道:“你剛才說得是什麽?”


    花瑤自然不會拆穿他,立即改口道:“我說,麻煩你了。”


    梓陽搓著雙手,笑嘻嘻道:“不麻煩,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


    突然,他將眸光放在插在沙牆上的殘劍時,麵色陰沉的問道:“對了!你知道這柄殘劍是從誰手裏扔出來的嗎?”


    花瑤舔了舔唇瓣上的獸油,盯著殘劍緩緩搖頭:“當時一片混亂,哀嚎聲震天,再加上我那是已經是身受重傷,所以,我也不清楚是誰。”


    梓陽雙拳緊握,手背上的青筋乍現,口中牙齒哢哢作響:“一旦讓我查清楚那人是誰,我一定要讓那人付出代價。”


    其實,在他心中已有答案,隻是目前他還沒有具體的證據,也就無法斷定兇手究竟是不是她。


    但這些都不重要,隻要讓他找到逐風,請他親自算一卦,事情的真相,自然也就會浮出水麵了。


    花瑤出言打擊道:“僅憑你這剛邁入氣流六境的修為,就想要替我報仇,似乎還不太夠啊。”


    梓陽臉上洋溢著笑容,充滿希望道:“人總是會成長的嘛,我會繼續努力的,直到親手揪出那個人。”


    “你這修煉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我記得以前你跟裴元,逐風他們的境界差不多,可現在你的境界卻高出他們這麽多,能告訴我你是怎麽做到的嗎?我也想學習一下。”


    花瑤盯著他的眼眸,看了好一會兒,旋即抬起修長的玉頸,驕傲道:“這是天賦的問題,你學是學不會的,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梓陽挺胸抬頭,不服氣道:“什麽天賦不天賦的,我才不信呢。還有!你怎麽就知道我的天賦不如你呀?”


    花瑤沒有與他爭辯,巧妙迴答道:“我沒說你天賦不如我,我的意思是,每個人的機遇不同,差距自然也就很明顯了。”


    “你臉上的傷好點沒?”


    梓陽摸著臉頰上仍在不斷向外滲血的傷口,毫不在意的笑道:“小傷,小傷,過幾個時辰就好了。”


    她將手裏的竹竿遞給他,溫柔道:“給,快吃吧,等你吃完了,我給你上點藥。”


    梓陽立即搖頭拒絕道:“我不餓,你吃吧。”


    花瑤麵色一沉,故作不悅道:“你是在嫌棄我嗎?”


    梓陽兩手握在一起,低頭笑了笑,急忙說道:“不是。我怎麽會嫌棄你呢。”


    花瑤緊緊抓著他的手,心痛道:“我知道你照顧了我這麽久一點東西也沒吃,身體一定快撐不住了。你不嫌棄我的話就把這獸肉吃掉,否則,你就是在嫌棄我。”


    梓陽抬頭望著她欲言又止,最終,無奈點頭,接過被她咬過的獸肉。


    花瑤滿心歡喜道:“快吃吧,我看著你吃。”


    梓陽看了一眼獸肉上的牙印,一口咬了上去,因為咀嚼的原因,他臉上的傷口流出了少量鮮血。


    花瑤見狀,立即從靈玄袋內取出止血用的藥草,並塞入口中咀嚼。


    待梓陽將獸肉吃完,她將口中嚼碎的藥草吐在手中,道:“來梓陽,我把這藥草給你敷上。”


    他也不想拒絕花瑤的好意,當即將臉頰伸向她,藥草接觸傷口的瞬間,那種鑽入血肉中的疼痛感在傷口四周蔓延。


    花瑤見他麵部微微抽搐,便開口問道:“很痛嗎?”


    “不,不痛。”梓陽與她用的是同一種止血藥,他給花瑤敷藥的時候,人家女孩子一聲不吭,而他身為男子就更不能說痛了。


    “沒事的,痛你就直接說出來,我是不會取笑你的。”她笑眯眯的盯著梓陽。


    梓陽捂著傷口外的藥草,略帶不解道:“說實話,不親身體驗這藥草帶來的痛楚,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如何做到那般平靜如水的。”


    花瑤巧笑倩兮道:“我從小就接觸藥草,對於這種藥效帶來的痛苦,早就感受了成千上萬次,簡單點說,就是我已經習慣了,所以並不會像你一樣。”


    梓陽與她十指相扣,另一隻手撫摸著她的玉顏,心痛道:“你別騙我了,不管怎麽樣,你都不會做到對傷痛的免疫,你不肯表現出來,就是不想讓我擔心,對不對?”


    花瑤注視著他的眼眸,搖頭笑道:“沒有。。。。。。這點傷痛對我來說真不算什麽。”


    梓陽將她擁入懷中,深感自責道:“你跟著我受苦了,如果不是我實力太弱,你也不至於會受這麽重的傷勢。”


    她側臉貼著梓陽的胸膛,輕聲道:“沒有。梓陽,我隻要能跟你在一起,不管受多重的傷,我都可以忍受,哪怕是為你而死,我也心甘情願。”


    梓陽厲聲說道:“什麽死不死的!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


    “好了,好了,不說,不說。”花瑤揉著他的胸膛,突然說道:“梓陽,你還欠我一個補償呢。”


    “呃。。。。。。”梓陽神色微變,麵露窘態道:“成親如此重要的事,還是再等幾年吧。”


    花瑤仔細說道:“成親的事我都聽你的,但你答應過我的補償,總不能失信吧。”


    梓陽聽了她的話,旋即說道:“哦,你說,你說,除了成親這件事,其他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她玉手捋著臉側的一縷散辮,將油光潤澤的唇瓣靠在梓陽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麽。


    梓陽聞言,有些為難道:“我沒試過,不知道該怎麽做,萬一把你弄疼了,你可別罵我呀。”


    花瑤微微氣惱道:“你不想做就直說,別拿這些沒試過,不會做的話來敷衍我。”


    “還有!我是那種矯情的千金大小姐嗎?”


    “好!那我試試。”梓陽也不想惹她生氣,便重重點頭,決定要親自試一試。


    就在此刻,沙門外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來人沿著地上的血跡,一路尋到沙門前。


    來人站在沙門外,嘴角露出了一抹陰險狠辣笑容,便聽到沙門內傳出一男一女的談話聲。


    女聲埋怨且撒嬌道:“哎呀!輕點,輕點,你都弄疼我了。”


    男聲語調溫柔無奈道:“我這也沒用多少力啊。”


    女聲責怪道:“你都弄疼我了,還說沒用力!”


    男聲笑著說道:“我這是第一次嘛,你要體諒一下我啊。”


    女聲道:“你還敢說!”


    男聲笑著認錯道:“好好好,你別生氣啊,我輕點,我輕點還不行嘛。”


    女聲幽怨道:“真是笨死了!”


    站在沙門外的那人靜靜聽著沙門中的一男一女在打情罵俏,臉色瞬間黯淡下來,心中升起一團難以抑製的怒火,隻聽轟的一聲,沙門被擊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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