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哢嚓!


    一座用沙土築成的房間內,火光一閃一閃的照映在沙牆上,骨骼斷裂的清脆聲響迴蕩。


    五條層層直上的台階狀的沙梯連接一處十丈高的高台,每條沙梯上擠滿了血蟻。


    一尊三足圓蹄古銅大鼎,擺放在高台之上,鼎口為圓狀,二立耳,深鼓腹,鼎外鑄刻著線條精美而複雜的紋飾。


    大鼎之下,熊熊烈火烘烤著鼎底,燃燒的東西卻並不是木柴,而是陰森的白骨。


    咕嚕!咕嚕!


    大鼎內,紅油沸騰,鮮紅的氣泡一個接一個的冒出,破碎,少量氣體飄然而出。


    大鼎之上,懸著一把乳白色劍柄,將飄出的氣體盡數吸收,劍身的形狀開始緩緩顯露。


    大鼎一側,十層高的沙梯與鼎口齊平,血蟻沿著沙梯爬上鼎口,不顧生死的躍入煮沸的紅油內。


    顯然,大鼎內的紅油正是血蟻的血,很難想象,能將一座高三丈,寬兩丈的圓鼎內部給填起來,不知要用多少隻血蟻。


    最重要的是,躍入鼎內的血蟻都有自身的境界,並且,還都是些成型期的血蟻。


    比起普通的血蟻,它們不知道要修煉多少年,才能擁有現如今的境界,它們都是血蟻中的精英,到頭來,卻隻落得個以身鑄劍的下場。


    當然,這也是別無選擇的方法,它們感受到了危險的存在,為防止種族滅絕,它們必須要打造出一柄勢不可擋,抹殺一切的神劍來消滅強敵。


    哪怕是用所有成型期的血蟻鑄劍,它們也絕不退縮,因為已經有人將它們逼上了絕路。


    沙門外,邛文宦,賢輕風,斐傑,無為四人兩人一組守在沙門兩側,鬥魁一人站在沙門的前方。


    神劍鑄成前,他們的任務便是死守此門,任何人不準進入。


    另一處


    “唿唿唿。。。。。。”逐風四肢大張,仰麵躺在沙地上大口喘息。


    他背著梓陽東躲西藏,一路上不知碰到了多少散王殿的弟子,好不容易才將他們甩掉,自然是要好好歇息歇息。


    梓陽坐在他身旁,道:“散王殿的人是越來越多了,現在也不知道裴元他們怎麽樣了。”


    咕咚!咕咚!


    逐風咽喉滑動,給自己灌了幾口酒,旋即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喘著粗氣道:“你先別替他們擔憂了,還是先替咱倆想想吧。”


    “散王殿那麽多人,萬一他們守在沙皇城外,我們想進去可就難了。”


    說完,他右手一揮,將擱在地上的酒壺拿起,又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梓陽聽了他的話,十分無奈道:“他們又不聽我的話,你跟我說沒用啊,就算守在沙皇城外,我們也要想辦法進去啊。”


    “嗯?!”逐風猛地坐起,雙眸緊緊盯著梓陽,認真道:“不對!不對!你錯了。”


    梓陽微微皺眉,兩手一攤,滿臉不解道:“什麽我錯了?我錯哪兒了?”


    逐風手拿酒壺,一手撐地挪動著屁股,向他靠了靠,神秘兮兮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在你昏迷的時候,我背著你逃命,你猜我看到誰了?”


    “誰呀?”


    “瀟雨盈!”


    “是她。”梓陽臉色微變,立即轉過身去,背對著逐風,有些氣憤道:“我不想聽她的事,你也別跟我講。”


    瀟雨盈無緣無故將花瑤打成重傷,這件事他永遠不會忘記,此刻,他聽到這個名字心中就來氣。


    若不是問了軒一,他還不敢相信是她打得花瑤,誰會想到,看似活潑可愛的少女,竟有一顆如此惡毒的心。


    她仗著自己身世顯赫,走在大街上看誰不順眼就用殘忍的手段將人打成重傷,他與裴元在逐流山脈中遇到的受傷少女,應該也是她的“傑作”。


    這種人梓陽不會與之為伍,更不願意見到她,甚至是有關她的事,他一點也不想聽。


    逐風見他心中有氣,仔細解釋道:“梓陽,你先別生氣,聽我把話講完。”


    梓陽厲聲道:“不用再講了!我已經說過了,她的事,我不想聽。”


    逐風也知道瀟雨盈對花瑤所做的事,他聽到梓陽不耐煩的聲音後,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本來,他的打算是讓梓陽去找一下瀟雨盈,不管怎麽說,她對梓陽還是不錯的。


    現在看來,他是有點想多了,別說讓梓陽去找瀟雨盈了,他連聽都不想聽這個名字,要想讓他去找她,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換句話講,如果將花瑤換做他所喜歡的女子,他對瀟雨盈同樣會產生厭惡,甚至是比現在的梓陽還要重。


    逐風見他是真聽不下去了,便笑著說道:“好好好,行行行,不說了,不說了。”


    踏踏踏!踏踏踏!


    二人身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隻見五名散王殿弟子直奔他們倆而去。


    “怎麽又來了!”梓陽沒有迴頭,也知道身後之人的身份。


    他本就在氣頭上,眼下散王殿的人又追了過來,可想而知,他心裏的怒火已經達到了難以壓製的地步。


    逐風的眼眸正盯著向他這邊走來的五名散王殿弟子,很隨意地笑了笑,並未選擇第一時間帶著梓陽逃命。


    梓陽望著麵帶笑意的逐風,忍不住問道:“你笑什麽?”


    逐風收起掌中酒壺,笑著起身道:“倒也沒什麽,就是有幾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趕著上路,我就勉為其難地去送他們一程。”


    五名散王殿弟子,三個氣流八境,兩個氣流九境,對擁有風神府神兵的逐風來說,解決他們並不是一件難事。


    “等等!我正愁找不到突破氣流四境的鍥機,這五個人就自動送上門來了。”梓陽對逐風說道:“你先歇著,把他們幾個交給我。”


    說著,他便緩步走了過去。


    雖說梓陽離氣流四境隻有一步之遙,可他仍是氣流三境,逐風擔心他的安危,略有質疑道:“梓陽,你行不行啊?別逞強啊。”


    梓陽駐足,扭頭對他笑道:“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逐風嘴巴微張,神色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梓陽抬起手臂,有些自戀道:“尤其是像我這麽強壯的男人,就更不能說自己不行了。”


    逐風被他的話逗笑了,梓陽雷瞳一開,掌中雷光湧動,直奔散王殿弟子而去。


    逐風一眨眼的功夫,三聲慘叫隨之響起,緊隨其後的是兩道沉悶聲,就這麽短短幾息,五名散王殿弟子躺在了沙地上,而梓陽的境界也已達到了氣流四境。


    “我的天哪!這是真的嗎?”逐風望著向他走來的梓陽,急忙抬手揉了揉眼眸,確認自己沒看錯後,心中頓時大驚。


    要知道,散王殿的幾人境界雖是不高,可也要看對手是誰啊,梓陽以氣流三境的修為輕描淡寫間將他們統統殺死,其實力未免太恐怖了些。


    不過,在礦場的時候,他都能跨境界與擁有風神府的絕成一戰,現在,他頃刻間殺掉五位散王殿的弟子,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鬼門靈族陣營


    通過兩宗弟子的不懈努力,一座塌陷的巨大深坑出現在眾人麵前。


    沒過多久,昏暗的深坑下傳出腳步聲,正是奇良帶著幾名鬼門弟子沿著深坑下的台階走了上來。


    站在深坑外的奇龍衝他喊道:“奇良,怎麽樣?你在下麵有沒有發現血蟻的蹤跡?”


    啪嗒!


    奇良從玉帶中抽出折扇,輕輕揮動著,高聲迴答道:“沒事奇龍,我們已經在下麵發現血蟻走動的痕跡了。”


    呂禦問道:“下麵的路寬度如何?能供幾人一同行走?”


    奇良走出深坑,道:“放心好了,路很寬的,三四個人並肩行走完全不是問題。”


    賈絕生問道:“高度怎樣?”


    奇良迴答道:“一丈有餘。”


    “好!”奇龍點頭望向呂禦,道:“由我鬼門弟子在前麵開路,你看怎麽樣?”


    呂禦頓了頓,剛要開口講話,奇良率先說道:“奇龍,不如這樣吧,你率領一半有古屍的弟子跟賈絕生,裴元他們在前麵開路,我帶領另一半弟子與呂禦殿後,這樣相對安全些。”


    “也好。讓古屍已毀的弟子與靈族弟子走在中間,這對他們也是一種保護。”奇龍想也沒想,直接答應下來。


    呂禦心中感激,卻也是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道:“這不太好吧?”


    鬼門弟子與靈族弟子都是人,雙方又是聯盟關係,這讓一方門下弟子保護另一方的人,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還有,血蟻巢穴兇險程度不知,走在最前方的人與走在最後方的人無疑是最危險的。


    奇良的提議對靈族的人頗為照顧,他擔心鬼門弟子心中不滿,為平衡兩宗門弟子的心理,他才發聲想讓他們再考慮考慮。


    “沒什麽不好的。”奇良也知曉他心中的顧慮,但讓靈族弟子走在前麵,也的確不好,所以一口否決了他。


    “我先走一步了。”奇龍怕呂禦再說什麽,根本不給呂禦講話的機會。


    說完,他便帶著鬼門弟子率先走下深坑,賈絕生等人跟在他身後。


    很快,兩宗門弟子陸續走下深坑,沙地之上再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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