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梓陽走出大帳,溫暖的微風拂過臉頰,他張開雙臂,閉目感受著短暫的舒適時光。


    在荒沙遺跡中,如此令人愉悅的感覺,隻有在破曉時分才可享受到。


    隨著時間的推移,灼熱的烈日冉冉升起,一縷陽光照在他淺笑的麵龐上,他明白,燥熱煩悶的日子即將到來,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突然,他嗅到風中有一股濃鬱的茉莉花香,並伴隨著獸肉的香味,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仇芊淺來了。


    梓陽睜開雙眸,沿著香氣的方向望去,看到了正向他走來的紅衣勁裝少女。


    梓陽笑道:“這麽早就過來了。”


    仇芊淺將串著獸肉的竹竿遞在他麵前,嬌羞認真道:“身為你的妻子,照顧你是應該的。”


    聽到她的話,梓陽伸出去的手掌離竹竿還有一寸之隔時,卻稍微停頓了一下,麵部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幾息過後,他才堪堪接過竹竿,一句話也不說地坐在沙礫上,吃著可口的獸肉。


    仇芊淺見他沉默不言,十分委屈道:“你答應過我的,隻要她肯同意,你就接受我做小,可你現在的行動告訴我,你非常嫌棄我。”


    “沒有。我怎麽會嫌棄你呢,你不要胡思亂想。”梓陽言語平淡,沒有看她,繼續吃著獸肉。


    仇芊淺坐在他身旁,側臉靠著他的肩膀,梓陽頓了頓,倒也沒將她推開。


    她一雙玉臂緊緊抱著梓陽的手臂,悄聲道:“我哪裏做得不好你告訴我,我可以改,你不要這樣對我。”


    梓陽仔細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仇冷有多強,但是,我深切明白你的身份絕對不一般。”


    “我隻不過是一個從山裏走出來的渾小子,一無所有。我。。。。。。配不上你的。”


    無論是穿著,還是氣質,又或是仇芊淺的尊貴身份,這些因素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令他倍感壓力。


    如果二人繼續做朋友,他會跟之前一樣,對她的態度不會有任何改變,可現在,兩人關係再度升華,他便覺得自己與仇芊淺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與她相比,他什麽都沒有,有的隻是一顆變強的心,追求力量的心,僅此而已。


    仇芊淺異常堅定道:“我不在乎你的身世,隻要能跟你在一起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快樂。你不要妄自菲薄,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最強的,最完美的。”


    梓陽側目看著她,道:“給我點時間,等我真正有實力了,一定會娶你的。”


    仇芊淺擔心他誤會,急忙開口解釋道:“為什麽要等你變強?我說過,我不在乎這些,我隻在乎你。”


    梓陽笑著伸手,隔著麵紗在她高挑的瓊鼻上刮了一下,道:“沒實力就沒話語權,即便你願意,你的家人也未必會同意。”


    “這就是我心中的顧慮,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永遠不可能得到他人的尊重。”


    仇芊淺沉默不語,抱著他手臂的雙手變得更緊了,就好像怕他逃走似的。


    梓陽盯著她,頗為好奇道:“我們認識這麽久了,你還不願摘下麵紗,讓我見一見你的真麵目嗎?”


    仇芊淺眸光一暗,低眉收迴雙臂,緩緩側過身去,顯然是不想取下麵紗。


    梓陽見狀,怕她會產生誤解,便立即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想摘就算了。”


    仇芊淺緩緩搖頭,柔聲道:“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怕拿下麵紗會嚇到你。”


    梓陽仔細說道:“怎麽會呢。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沒有什麽不敢給人看的。”


    仇芊淺十指緊握,道:“希望你可以體諒我。至少,我不會現在摘下麵紗。”


    梓陽望著她的側顏,道:“沒關係的。你心腸這麽好,長得一定很漂亮,我是能夠理解的。”


    “如果,我長得很醜,你還願意娶我嗎?”仇芊淺側著身子,沒敢看他。


    梓陽如實說道:“一個人麵部的美醜隻是表麵,心靈之美才是最純淨的美,無論你的麵貌如何,我都不會介意的。”


    仇芊淺眉眼帶笑道:“你可真會說話。”


    梓陽仔細解釋道:“我說的都是事實。不管你相貌怎樣,最起碼,你不會害我,也不會無緣無故去傷害其他人。”


    “一個麵容驚豔世俗的女人,卻長有一顆害人之心,不論她的容顏有多麽完美無瑕,終有一天會被人發現她心靈的醜陋。”


    就在此時,花瑤站在不遠處,盯著兩人,開口問道:“你們兩個在說什麽呢?”


    仇芊淺旋即轉身,隔著麵紗在梓陽臉上輕輕一點,便嬌羞的離開了。


    當她路過花瑤身邊時,後者微笑點頭,絕美的容顏上並無醋意。


    梓陽看著感情宛如姐妹的兩女,他真搞不懂仇芊淺究竟用了什麽手段,能讓花瑤心甘情願的接受她。


    待仇芊淺走後,她緩步來到梓陽身側坐下,甚是驕傲道:“怎麽樣?我替你找的這門親事還不錯吧?”


    梓陽咽下口中獸肉,微笑道:“人不錯,心也極好,我就是怕委屈了你。”


    三個人之間的愛情,必定不是完美的,終有一方會受到或多或少的冷漠,這一點是必然的,誰也無法把控,也無法改變。


    花瑤躺在他兩腿上,腦袋枕著他的手臂,望著憂慮的梓陽,微笑道:“我怎麽會受委屈呢?她人很好,對你也是一心一意,我跟她一起伺候你,高興還來不及呢。”


    梓陽唿出一口氣,頗為無奈道:“平衡一旦被打破,自然會一方受寵,冷落另一方,這個道理你不懂嗎?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會答應她嗎?”


    花瑤兩手攬著他的後腰,將臉兒貼在他胸口處,毫不擔憂道:“她是個好女孩,懂得照顧人,又沒什麽壞心思,更何況,你把人家身子都看了,對她負責也是應該的。”


    梓陽老臉一紅,頓時覺得不妙,急忙問道:“除了這些,她還跟你說什麽了?”


    感受到他心跳加快,花瑤白了他一眼,輕聲道:“我都不在意,你害怕什麽?”


    梓陽擔心仇芊淺亂說,立即解釋道:“上次在鬼門外,那是她給我吃了丹藥,我控製不住自己,並不是我想那麽做的。”


    花瑤抬起粉拳輕輕捶在他胸口,道:“看把你急的,你的為人我清楚,我才不會因為這件小事而心生芥蒂。”


    她話音剛落,一道稍有不滿,可聽上去又像是在開玩笑的聲音響起。


    “哎哎哎,哎哎哎,這大庭廣眾之下,你們倆在這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花瑤依舊靠在梓陽懷中,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白皙無暇的容顏上更是沒有慌亂顯現。


    梓陽沒迴頭,笑著打趣道:“你還知道迴來呀?我還以為你要留在靈族了。”


    “你這說的什麽話?我賈絕生豈是那種見利忘義之人?”


    賈絕生屁股還沒來得及坐下,身後大帳中便傳來一道斥責聲。


    “好你個賈絕生啊,你還敢迴來!”逐風掀開簾帳,猛地衝了出去,一把揪住了賈絕生的衣襟,一副要打他的架勢。


    賈絕生看到麵部帶傷,氣勢洶洶的逐風後,不知所措道:“我這幾天一直都在靈族那裏,我又沒有惹你,你這是做什麽?”


    “沒惹我?!”逐風指著臉上的傷痕,厲聲道:“看到沒!看到沒!我臉上的傷就是拜你所賜,今日我必定要找你討迴這筆帳!”


    裴元帶著小海走出大帳,急忙喊道:“逐風,你做什麽!”


    逐風看也沒看他,道:“裴元,這事你別管,這次我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


    賈絕生聽了一會兒,倒也猜出了幾分,可他不能將逐風被揍這件事攬在自己身上,故作不解道:“不是。我又沒動手打你,你臉上的傷跟我有什麽關係?”


    “呸!你還敢說沒關係!若不是你去了靈族,他們那些人會出手打我嗎?!”逐風說的有理有據,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無辜的。


    “我去靈族跟你有何關係?”賈絕生揣著明白裝糊塗,依然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不容他再說,逐風抬起右拳便要打在賈絕生臉上。


    梓陽扶起花瑤,開口阻攔道:“逐風,你上次挨的打還不夠嗎?”


    “要不是你酒後胡言亂語,靈族那些人也不會無端打你,說到底,此事怪你,與賈絕生無關。”


    逐風收迴握住賈絕生衣襟的手掌,麵露笑意道:“梓陽,你讓我打他一拳出出氣,再開口勸我也成啊。你早不說晚不說,非得等到我拳頭馬上要捶他臉上了,你再開口阻止。”


    “你這麽說,會讓我很沒麵子的。”


    梓陽望著逐風,忍不住笑道:“要什麽麵子啊,麵子有朋友重要?”


    就在幾人談話之際,一陣寒風吹過,荒沙漸起,鬼門弟子躁動不安的聲音隨之傳出。


    “快看!快看!那是什麽?”


    “那。。。。。。那是!”


    奇良手拿折扇衝入奇龍帳內,神色慌亂道:“奇龍!奇龍!哎呀!你別再睡了,快醒醒吧,外麵出大事了。”


    “什麽事啊,這麽慌張?”奇龍打著哈欠坐在床上,他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眸,指著帳外雜亂的聲響,問道:“怎麽了?怎麽了?他們在喊什麽呢?”


    “你還是快跟我出去看看吧,再晚就來不及了。”奇良拉著他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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