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明月當空。


    夜幕下的逐流山脈,寂靜無聲的空中繁星點點,是每個來到此地的人都所盼望的短暫時光。


    白天熱浪炙人,如同身陷蒸籠,周身每個毛孔都在散發熱量,浮躁的心情也會隨之而來。


    夜晚灼熱浪潮稍褪,靜謐星光降臨,湛藍色的星空,自然會使人的內心得到緩解。


    散王殿陣營


    此時,煌羽身心疲憊,氣喘籲籲地坐在沙礫上,額頭上的血珠摻合著汗珠滑過麵龐。


    在他周圍的散王殿弟子,也都是有些疲倦,凝重警惕的眸子細細觀察四周變化,不敢有一絲鬆懈。


    因為他們不知道劍閣與刀府的人會何時出現,給予其致命一擊,因此必須時刻做好戰鬥準備。


    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他們的絕對關注,在這種危機四伏的情況下,沒有交流,沒有怨言,沒有哀傷,有的隻是密集的喘息聲。


    “第幾天了?”煌羽話音未落,周圍的散王殿弟子齊齊看向他,幾息過後,他們臉上的恐慌神色才漸漸消失。


    坐在煌羽身側的生輪迴境修士咽了一口唾沫,小聲說道:“過了今晚,就是第五日了。”


    煌羽擦去額頭上的汗珠,立即起身,嚴肅道:“想活命的,就站起來跟我走。”


    “刀府與劍閣的好日子要到頭了,你們隻需再奮力抵擋七日。七日後,就是我們全麵反擊的時候。”


    在他的鼓舞下,疲憊不堪的散王殿弟子陸續起身,隨他一起消失在明亮的月光下。


    煌羽是散王殿大長老的孫子,散王殿殿主絕不會讓他死在這兒,隻有跟著他才能活命,這一點他們心裏都清楚。


    劍閣,刀府陣營


    別看劍閣,刀府表麵上團結一致,一心一意的聯手對抗散王殿,實則各懷鬼胎。


    其實,在這幾日的追擊中,他們若是拚死一戰,有必死的決心,興許會殺掉散王殿更多弟子,甚至是一舉將其消滅。


    可兩大宗門弟子為了自己宗門利益最大化,不肯拚力死戰,這也就給了散王殿弟子的喘息之機。


    兩大宗門與散王殿相隔數裏,半刻鍾不到的功夫,便能成功將他們團團圍住,但劍閣跟刀府的帶頭人,皆是你望我,我望你,誰也不願率先追上去,給散王殿的人迎頭痛擊。


    消滅散王殿弟子固然重要,可這也要衡量自身宗門的損失,散王殿眾人的臨死反撲,難保不會滅掉其中一家宗門,甚至是幹掉其中一家,重創另外一家,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在瀕臨死亡之際,絕望無助,心如死灰的時候,往往能爆發出人體內前所未有的能量,這股力量足以憾天震地。


    鬼門陣營


    逐風通過占卜,得知了劍閣,刀府,散王殿的準確位置。


    他收起玉牌,隨即將擱在地上的酒壺拿起,道:“今天就到這兒吧,等明天我恢複了,再來卜卦瘋血蟻群的洞穴所在。”


    奇良望著身側的奇龍,問道:“奇龍,我們是去沙皇城呢?還是先在此地待兩天?”


    奇龍看了一眼靈族的方向,搖頭低聲道:“靈族的人一直跟在我們身後,我可不想利用鬼門弟子的性命替他們開路。”


    奇良緩緩揮動著掌中折扇,仔細想了想,道:“也是。沙皇城過於兇險,最好是散王殿那些人先去。”


    “不過,我們隻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就怕散王殿,刀府,劍閣那些人與你我想的一樣,全都止步不前,誰也不肯犯險,那我們豈不是白來一趟?”


    奇龍濃密眉梢一皺,他明白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尋找斐傑,若是待在原地停滯不前,還談什麽尋找。


    再說,斐小元親自來探尋其兄長斐傑,眼看沙皇城就在眼前,卻擔心有危險不敢前去,這難免會產生些誤會。


    可讓鬼門弟子以身試險,走在其他宗門前麵,誰也不知道會有怎樣的結局。


    奇龍思來想去,斟酌了許久,仰麵灌了幾口酒,道:“先去沙皇城附近看看,到時候,看情況再做定奪。”


    裴元說道:“靈族那些人是敵是友還不太清楚,帶他們一起走,總歸是有些不安全啊。”


    賈絕生等人臉色微變,對此也是有些擔憂,靈族的人不動什麽壞心思還好,萬一在鬼門眾人遇到危機時,可難保他們還會像現在這般乖巧。


    梓陽盯著靈族的人看了好久,迴頭說道:“我覺得沒什麽,他們始終與我們保持距離,應該就是想告訴我們,他們沒有惡意。”


    與呂禦交過手的賈絕生提醒道:“梓陽,你可不能小瞧了那個叫呂禦的家夥,他擁有雷神府神兵雷光古書,實力不容小覷。”


    “他的陣法我無法破解,而我的陣法他可以用源石改變陣法紋路,從而操控我的陣法,這就是我與他最大的差距,永遠無法彌補的差距。”


    “不過,雷光古書有利有弊,他可以肆意布置陣法,但以他現在的體質,根本不能發揮雷光古書的威力。”


    逐風隨口問道:“為什麽?”


    賈絕生還未開口,仇芊淺輕聲解釋道:“雷光古書就像是一柄神劍,力量不足的話,難以將它揮動,這才是它最大的弊端。”


    賈絕生剛要開口,逐風率先笑著說道:“芊淺姑娘說得太對了,賈絕生剛才說了那麽多,全是些廢話,芊淺姑娘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講清楚了,真是佩服啊。”


    “你聽明白什麽了?你懂什麽呀?”賈絕生滿是不悅地看著逐風,對於他這種不懂裝懂,並且還無端吹捧別人的行為,表現出了深深的厭惡。


    感受到賈絕生的敵意後,逐風頓時不樂意了,與他理論道:“我怎麽就不懂了?芊淺姑娘剛才不是說了,你難道沒聽清楚嗎?”


    賈絕生瞥了他一眼,十分嫌棄道:“你懂什麽陣法!”


    逐風沒有看他,自顧自的說道:“我是不懂陣法,可我見過的陣法師,見識過的陣法也不在少數。”


    賈絕生如實說道:“我五歲接觸陣紋圖,六歲看懂陣法紋路,七歲時便能自行布置陣法,你也配跟我談及陣法?”


    逐風很自然道:“我沒跟你談陣法啊,我在跟芊淺姑娘談陣法,幹你何事?”


    梓陽看著針鋒相對的兩人,當即發聲製止道:“好了,好了,你們倆都少說兩句。”


    逐風冷哼一聲,背對著賈絕生,後者很是不屑地瞧了他一眼,也是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裴元無奈笑了笑,道:“先別管他倆了,我們還是來商量商量該怎麽麵對靈族吧。”


    奇良緩緩合上掌中折扇,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跟靈族的人聯盟?以此來對抗其他三大宗門?”


    梓陽立即表態道:“這是個不錯的選擇,我讚成!”


    “我也讚成!”


    “還有我,還有我,我也沒有意見。”


    兩道略顯稚嫩的童音響起,小海與斐小元選擇支持梓陽。


    “我沒意見。”


    “我也同意。”


    一道清靈的聲響過後,緊跟著是一句稍顯懶散之音,兩人自然就是花瑤跟仇芊淺。


    逐風,賈絕生緩緩轉過身來,一同說道:“我。。。。。。”


    二人相互瞪了對方一眼,賈絕生厲聲道:“是我先說的!”


    逐風不服氣道:“明明是我先說的!”


    “我說的!”


    “我說的!”


    兩人一言不合,誰也不肯做出讓步,便又開始爭吵起來。


    說著說著,兩人甚至做出大打出手的架勢,反正他們皆是氣流四境,並且誰也不懼怕誰。


    梓陽唿出一口氣,勸阻道:“好了。我明白你們兩個想說什麽,你們可以停下了嗎?”


    “哼!”逐風兩手環於胸前,氣得連酒都不喝了,直接再次用背對著賈絕生。


    賈絕生重重喘息,道:“呸!酒囊飯袋!”


    逐風不甘示弱道:“死瘸子,我警告你啊,別太囂張!”


    賈絕生怒氣衝衝道:“你說什麽?!”


    逐風大聲喊道:“說你死瘸子,怎麽了?死瘸子!死瘸子!死瘸子!聽清楚了嗎?”


    “你若是沒聽清楚,我可以再大點聲,保準讓你知道死瘸子這三個字。”


    為防止兩人再起衝突,梓陽高喊一聲:“別吵了!有什麽好吵的?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嗎?”


    二人剛要開口指責對方的不是,梓陽再次說道:“打住,打住。”


    待賈絕生與逐風不再爭吵後,奇良認真分析道:“我看不成。呂禦那人高傲得很,他從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與靈族聯盟這件事,隻怕他會不答應啊。”


    奇龍放下掌中酒壺,補充道:“奇良說得沒錯。靈族的呂禦本事雖大,卻也是傲氣十足,我看與靈族結盟這事,很難實現,幾乎是不可能的。”


    梓陽笑道:“不要那麽沮喪嘛,在沒有得到真正答案之前,誰也不能預測結局。”


    “奇龍,要不你去試試?”奇良折扇拍打著掌心,悄聲問道。


    雖然,他對與靈族聯盟的事並不抱有多大希望,可好歹也要去問一問,問了或許會遭到拒絕,但不問的話,永遠不可能知曉他人的意思。


    即使人家想要聯盟,礙於某種原因難以開口,可你若是不說,一輩子也不可能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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