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風指著玉牌中正不斷變換的圖案,細細解釋道:“你看,這上麵雖無一人,可這烏雲滾滾,電閃雷鳴的場景,本身就是不祥之兆。”


    “你再看這兒,狂風自北向西,這期間它不僅將古樹掀翻,地麵竟也被翻了過來,隻留有一隅。最後,就連九霄之上的天雷也不曾幸免,被風力所折。”


    “這。。。。。。如此駭人聽聞之事,你可曾見過?”


    軒一想了想,疑惑道:“看這玉牌中的景象,似乎並不是在荒沙遺跡中。”


    逐風收起玉牌,道:“愚鈍!占卜算的就是命運,依靠卦中出現的事物來分辨吉兇,這才是真正的精髓所在,身為占卜先知若是連這一點都看不懂,庸才罷了。”


    一位合格的占卜先知,首先,要學會將自身流力灌輸到玉牌中,以此來推算即將或已經發生過的事。其次,看清玉牌中不斷變化的事物,兩者缺一不可。


    嘎吱!


    房門被裴元推開,驚得二人身體一顫,滿色慌張地望著他。


    裴元先是微微一愣,而後笑道:“你們這是怎麽了?我有那麽可怕嗎?”


    軒一看了一眼窗外的強烈陽光,問道:“你沒去找梓陽嗎?”


    一般這個時候,裴元都會去看望梓陽恢複的怎麽樣,極少有時間去找其他人,因此才引起了軒一的注意。


    裴元失落道:“別提了,我去晚了。在梓陽的房間裏我連個人影都沒見著,我來這裏還想問問你們有沒有見到他呢,看樣子我是來錯地方了。”


    說完,他轉身便要離去。


    逐風急忙說道:“梓陽不在房間裏,他能去哪兒啊?鬼門這種地方,應該很少有人敢闖進來吧?”


    “誰知道呢。我再去外麵找找。”裴元背對著二人,伸出去的手掌還未觸碰到房門,門外便響起了一道強硬的惱怒聲。


    賈絕生推著鬼三的後背,厲聲責怪道:“走!你看你做的好事!”


    “我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啊。早知道的話,我就不去動那些藥材了。”鬼三非但沒有與他爭辯,反而是主動認錯,態度十分誠懇。


    裴元推開房門,看著路過的二人,道:“怎麽了賈絕生?你這是要帶鬼三去哪兒啊?”


    軒一與逐風也是深感不解。


    賈絕生指著鬼三,對幾人說道:“他拿走了泡藥澡的藥材,致使梓陽沒能順利進入氣流境。我正讓他隨我去向梓陽道歉。”


    裴元倒是沒在意藥材的事,反而是欣喜地看著賈絕生,問道:“你見過梓陽了?”


    賈絕生點頭道:“早就見過了。要不是早上花瑤喊我隨她一起去看梓陽,這事兒我還不清楚呢。”


    另一處


    梓陽左臉三道灰,右臉三道灰,鼻尖更是被仇芊淺用沾著灰塵的食指一點,她將他打扮的如花貓般。


    “你快點喝不行嗎?”梓陽站在一側,望著一邊喝粥,一邊看著他正不斷發笑的仇芊淺。


    砰!


    仇芊淺狠狠將粥碗放在桌子上,道:“你急什麽?你總得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欣賞欣賞吧?”


    “你過來坐下,雙手撐著下巴,讓我好好看看。”


    “你別太過分啊!你答應過我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你就不能對我有任何想法了。”梓陽站在原地不動,大聲認真道。


    仇芊淺端起粥碗,輕聲威脅道:“你過來我就快點喝,要不然你就在那等著吧。這粥在我手裏,我想什麽時候喝就什麽時候喝,你管不著。”


    梓陽眼眸一張,怒視著她:“哪有你這樣的!你這不是明擺著捉弄我嗎?!”


    仇芊淺笑嘻嘻地點頭,迴答道:“對呀!我就是在捉弄你呀,你敢把我怎麽樣?”


    梓陽冷哼一聲,氣得直接坐在地上,身形一轉,背對著她。


    片刻後,一隻手兒在他肩上輕輕拍了拍,他沒好氣道:“幹嘛?”


    “你轉過身來讓我看看,看完我就把這碗粥喝完,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仇芊淺手拿粥碗,嬌軀半蹲,似是有妥協的意思。


    梓陽沒有轉身,立即說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能反悔!”


    仇芊淺嗯了一聲,掀起麵紗喝了一口粥,之後,便端著粥碗坐在地上。


    當梓陽緩緩轉身,看到那一雙紅妝淡抹的鳳目時,仇芊淺手捂麵紗,一個沒忍住,便當即掀開麵紗,將口中黏稠的粥噴了他一臉。


    梓陽的臉色瞬間暗淡下來,憤怒的眸光冷冷看著她,他絲毫沒有將粘在臉上的糯米拿掉,任由米油滑過他的臉頰,攥緊的拳頭哢哢作響。


    種種跡象表明,此刻的他是真生氣了。


    仇芊淺剛想用衣袖替他擦去臉上的糯米,卻被他狠狠拍開。


    梓陽猛地起身,沉聲道:“我對你那麽好,那麽包容你,在乎你,而你卻一次又一次的踐踏我的尊嚴,我生來就是被你這般踐踏的嗎?!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想過沒有!”


    “我。。。。。。”仇芊淺見他大怒,也沒敢反駁他,她側著身子,兩手緊緊抓著粥碗,沒敢看他。


    “你沒有!都怪我瞎了眼,一直把你視作朋友。你我之間的友誼到此為止吧。”梓陽說完徑直離去。


    仇芊淺旋即丟下粥碗,從身後死死地抱住他:“你別走!我答應你,我什麽都答應你。”


    梓陽毫不猶豫地掰開她扣在一起的十指,將她的手臂甩在身後,仇芊淺被他的力量推到,右臂重重摔在地上。


    哢嚓!


    她唇瓣輕咬,左手立即護在右臂上,撕裂的疼痛感瞬間襲遍全身。


    這清脆的響聲,梓陽內心一顫,幾息過後,他便抬腳走出房間。


    隻聽咣當一聲,被關上的一扇房門,咯吱咯吱的緩慢敞開,很快,一縷柔光照在倒地的仇芊淺眸中。


    離開後的梓陽走了沒幾步,便迎麵撞上了賈絕生等人。


    眾人看到他臉上的糯米粒及米油時,皆是身軀微微後仰,愣了許久。


    梓陽苦澀一笑,擦去粘在麵部的糯米粒,道:“你們有事嗎?”


    軒一與逐風相視一眼,看到他心情極差的樣子,也就沒把兇兆的事講出來。


    賈絕生推著鬼三後背,將他推到梓陽麵前,並指著他與梓陽說道:“梓陽,藥材是被他用掉的,你想如何懲治他就直說。”


    鬼三抵著頭,悄悄抬起眼眸,瞧見梓陽脖頸處的傷疤,十分內疚道:“梓陽,都是我不好偷拿了藥材,把你害成這樣,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想怎麽罰我都可以,我絕無怨言。”


    “沒事的。傷疤能夠治愈,境界可以再修,朋友之情獨一無二。況且,你都已經知錯了,事情就這麽過去吧,不要有什麽心理負擔。”梓陽笑著拍了拍鬼三的肩頭。


    “梓陽,這。。。。。。”鬼三滿懷愧疚地抬頭,望著他純淨的眼眸,長歎一聲後,重重點頭。


    他發現梓陽狼狽的模樣時,本以為此次要大難臨頭了,卻不曾想到竟會是這麽一個完美的結局。


    梓陽不僅沒有厲聲斥責他,反而是充滿善意的勸他不要心存愧疚。


    久不發聲的裴元雙臂環於胸前,笑著得意道:“這迴知道厲害了吧?”


    “你給我等著,這筆賬我遲早要討迴來的。”梓陽瞪著他,故作兇狠道。


    裴元細細說道:“恕我直言,如果你現在是氣流境,或許還有那麽點擊敗我的機會,但目前有氣流境這座大山阻隔,你根本不可能戰勝我。”


    “你先別得意,等出了荒沙遺跡,我再與你算賬。”梓陽深切明白,若想擊敗裴元,他必須要將二人的境界差縮短至兩個小境界,否則,他不可能取勝。


    到時候,即便是他擁有輕鬆打敗裴元的實力,他也不忍心出手,隻是嘴上說說罷了。


    裴元拉著梓陽的手臂,道:“走,你想吃什麽告訴我,這次我親自動手給你做一些你喜歡吃的飯菜,順便讓你瞧瞧我的烹飪技藝。”


    逐風開口道:“真的假的?知道你熬粥是一絕,沒想到你還會做菜?”


    裴元自信道:“你就瞧好吧。”


    “正巧荒沙遺跡馬上就要開啟了,梓陽也將境界提升了,我們是該慶祝一下。”軒一看向梓陽,稍顯猶豫道:“梓陽,斐門主新釀的醉夢無憂,估計是差不多了,你看。。。。。。”


    梓陽點頭迴答道:“我懂,我懂。我這就去問一問。”


    逐風當即大喜,摟著梓陽另一隻胳膊,與裴元一起拉著他離去,賈絕生,鬼三,軒一三人緊跟在他們身後。


    涼城北門


    身背古書,麵部毫無血色的白發少年自涼城北門外,隻身一人進入城中。


    “喲,是你啊?出城去了?”手拿匕首的黑衣青年,從他身側經過,隨口問道。


    白發少年駐足,望著黑衣青年,麵色平淡道:“前幾日心情不好,胸口如壓巨石,因此在外麵待了一段時日。”


    黑衣男子匕首微轉,另有深意道:“對對對,胸口悶是要出去走走,去外麵的花花世界逛逛,心情自然就好了,我說得對吧?”


    白發少年笑了笑,沒有迴答,他緩步邁入擁擠的人群中,身形漸漸被擁堵的人潮所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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