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城東門


    鬥神樓內,鬼姬與鬼三姐弟二人被困在陣法結界中,裴元坐在陣法結界外,防止二人擊碎結界去鬼門尋找賈絕生。


    “小魚人,喝不喝酒?”軒一手拿翠綠色的竹筒站在窗前,望著冉冉升起的紅日,緩緩將目光移向小海。


    小海仰著臉兒看著他,眨了眨琉璃般的大眼睛,搖頭道:“呃。。。。。。不會喝酒。”


    軒一蹲下身,細細說道:“我告訴你啊,這世上就沒有會與不會,隻有想與不想,你連想都不想,你怎麽就知道自己不會喝酒呢?”


    “你不敢想的事,你始終不會去做,我說得對不對呀?”


    小海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


    “來,嚐嚐,這可是涼城內最香甜的竹酒,這酒啊是用翠竹釀造的,香醇可口,就這一截竹酒,能值上百枚聖源石呢。”軒一一手拿著竹筒,另一隻手指著,那叫一個讚不絕口。


    小海好奇道:“甜的?酒是甜的嗎?”


    軒一將竹筒遞在他麵前:“來來來,你先嚐一口。”


    小海看著晶瑩澄澈的竹酒,稍顯猶豫道:“你可別騙我啊。”


    軒一微笑道:“我怎麽可能騙你呢,來,嚐一口。”


    小海嘴巴一張,軒一也不敢多倒,隻給他倒了一小口,勉強可以嚐嚐滋味。


    咕咚!


    小海咽下竹酒,呆呆地站在原地。


    軒一將掌中竹酒一飲而盡,盯著他笑問道:“怎麽樣?我沒騙你吧?”


    小海點頭,眨著眼道:“嗯嗯,味道甜甜的。。。。。。滑滑的。。。。。。綿綿的。。。。。。就是頭有點暈。。。。。。”


    說完,他腦袋一歪,倒地昏昏睡去。


    軒一將睡著的小海抱到床上,對裴元說道:“好啦!你在這兒看著他們,如今這鬥神樓單老板不在,我得去看看。”


    裴元看了一眼陣法結界內,無力掙紮的姐弟倆,道:“放心好了,這裏有我呢。”


    離開後的軒一來到了鬥神樓,向店夥計詢問道:“今日來的都是些什麽人啊?”


    店夥計如實說道:“沒什麽大人物。。。。。。”


    “哦!對了。散王殿的瀟雨盈正在樓上獨自飲酒,看上去心情很差的樣子。”


    軒一看到鬥神樓一切如常,抬腳剛要離去,聽到瀟雨盈後,便將懸在空中的腳給收了迴去。


    “你去給我拿壺酒,我來看著她。”軒一擔心瀟雨盈酒後鬧事,便在二樓的樓梯口上坐了下來。


    如今單崖不在,保護鬥神樓每一位修士的責任,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尤其是像瀟雨盈這樣的危險人物在此喝悶酒,他可不能掉以輕心。


    涼城南門


    鬼門內,斐英明還沒趕到地牢,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塊石頭,直擊他的腦袋,不過卻被他輕易躲開了。


    緊接著,第二塊,第三塊。。。。。。


    斐小元兜著的石塊已然扔完,但卻沒有一塊能成功命中斐英明。


    斐英明站在他麵前,厲聲訓斥道:“真是把你給寵壞了!你要做什麽?!”


    “不放!不放!賈絕生的陣法造詣太高,你不能放他走。”斐小元氣得腮幫鼓起,怒視著他。


    斐英明道:“我是鬼門門主,鬼門大小事務我一人說了算。”


    奇良,奇龍兄弟二人急忙趕來,看到劍拔弩張的父子後,二人拽著斐小元便走。


    “你們別拉我!”斐小元掙脫出來。


    奇良耐心勸說道:“算了,算了。少公子,我們快走吧。”


    斐英明故作堅決道:“你再敢胡來,將來這鬼門少主之位你就別想了!”


    “不想就不想!誰稀罕!”斐小元抽下套在左手腕上的桃核手串,狠狠砸向斐英明,之後便頭也不迴地走了。


    啪!


    清脆的響聲驟然響起,這次的斐英明沒有躲閃,桃核手串狠狠的砸在他臉上,一條鮮紅色印痕緩緩顯露出來。


    奇良,奇龍兄弟二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那種攻擊怎麽可能擊中門主呢?


    斐英明長歎一聲,蹲下身撿起落在地上的桃核手串。


    突然,他看著掌中的桃核手串麵色一凝,雙腳向後倒退數步,好在奇良,奇龍二人上前扶住了他。


    他臉色慘白,身體打著冷顫,哆哆嗦嗦地從袖口內拿出那副畫,桃核手串的紋路跟畫上的一模一樣,兩手一抖,那幅畫緩緩落地。


    不容片刻遲疑,他指著斐小元離去的方向,道:“快,快把他拉迴來。”


    兄弟二人相視一眼,奇龍點頭去追斐小元,奇良留在斐英明身邊。


    他低聲問道:“門主,你這是怎麽了?”


    斐英明擦了把冷汗,將那幅畫塞入袖中,道:“這手串是那逆子從哪兒弄來的?”


    桃核手串的由來奇良也不清楚,他笑著迴答道:“可能是少公子撿的吧,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了解。”


    斐英明冷哼一聲,滿麵怒火道:“撿?!我怎麽撿不到,為何這手串偏偏就讓他給撿到了?!”


    “這個逆子,真是想把我活生生氣死啊!逆子!逆子!逆子!”


    苦等半天,終是沒有見到斐小元的影子,斐英明以命令的語氣道:“奇良,你去地牢將賈絕生帶去大殿,把他交給仇冷公子,至於宴會。。。。。。改日再說吧。”


    他說完,艱難地向斐小元的住處走去。


    奇良覺得今日的門主很是奇怪,便開口問道:“門主,仇冷公子是誰啊?”


    “我們惹不起的人,你快去放人吧。”斐英明沒有迴頭,原本挺拔矯健的身軀也逐漸變得佝僂了。


    鬼門地牢


    賈絕生仰麵背靠牢房的冰冷牆壁,麵色略顯憂愁,他正糾結自己要不要答應奇良,替他殺一個人,而換迴自由之身。


    啪!啪!啪!


    奇良折扇緩慢敲打著掌心,站在牢房外靜靜盯著他。


    賈絕生抬頭見他手裏沒有帶食盒,故而笑問道:“不是來送飯的,你來找我做什麽?”


    奇良打開牢門,揮了揮掌中折扇,無奈道:“走吧。有人來救你了,跟我走吧。”


    賈絕生激動道:“誰來救我了?是梓陽嗎?不對呀。。。。。。不可能是他,以他的實力根本無法撼動鬼門。”


    “別管是誰了,跟我走就對了。”奇良推了他一把,將他推出牢房。


    賈絕生抬起雙手,擺在他麵前,道:“既然有人來救我了,這枷鎖也該打開了吧?”


    奇良心不甘情不願地替他打開枷鎖。


    賈絕生伸展著四肢,隨口說道:“還是自由好啊。你跟我說的事,我會幫你做的,前提是,那人必須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否則就當我沒說。”


    聽到這話,愁眉苦臉的奇良頓時來了精神,他將折扇塞入腰間玉帶,親自替賈絕生拿去掛在衣服上的枯草。


    賈絕生再次說道:“你先別著急嘛,最重要的一點,我還沒說呢。”


    奇良臉色一變,緊緊攥著手裏的枯草,問道:“什麽?”


    “梓陽不同意,我不會幫你殺人的。”


    “為什麽?你做事還要聽他的嗎?”


    “他是隊長,我自然是要聽他的,不過你的請求,我還是會跟他提一下的。”


    “是我把他從這地牢中放出去的,如果不是我,他還得在這牢裏受苦,他若是知恩圖報,是不會拒絕的。”奇良抽出折扇,緩緩揮動著,在前麵帶路。


    奇良帶著賈絕生來到大殿外,他望著大殿內的三人,梓陽他認識,仇芊淺又是女子,那門主所說的仇冷公子是。。。。。。被我在地宮前打過的黑衣男子?他就是門主口中的仇冷公子?!


    在地宮前,他被我打得不敢還手,如今卻成了整個鬼門上下誰都不敢招惹的人,這怎麽可能呢?!


    天哪!我在地宮前打的究竟是什麽人啊!


    奇良心中雖有困惑,但他還是走過去問了一句:“請問,你就是仇冷公子嗎?”


    “哦!我就是,人帶來就好。”仇冷笑著迴答,臉上並無氣惱之色。


    噗通!


    奇良當即跪在了仇冷麵前,深懷愧疚道:“仇冷公子,當初在地宮時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在這兒我向您賠罪了。”


    “我這條命您盡管拿去,隻求您別遷怒鬼門便好。”


    仇冷平淡道:“沒事。你不就是打了我一頓嘛,不礙事,不礙事。”


    賈絕生雙手捧著一身整潔白衣玉帶,雪色白靴,緩步來到梓陽麵前。


    “來,試試看,這是我親自為你挑選的。”


    梓陽雙目一紅,伸手撫摸著柔滑細膩的衣料,如清水般柔順,這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觸碰如此絲滑的布料。


    賈絕生見他久久未動,也不說話,便走到一處座椅前,說道:“來,你坐在這兒,我給你穿上。”


    梓陽趁他走過的瞬間,急忙將眼眶中的淚水抹去,微笑道:“不用。這裏人多不方便,我還是以後再穿吧。”


    賈絕生看了仇冷等人一眼,便將衣服收起,點頭道:“也是。裴元他們都還在鬥神樓等著,我這就帶你去見他們。”


    賈絕生路過仇冷身側時,還不忘對其兄妹二人鞠躬道謝,如果不是他們兄妹,鬼門絕不可能這麽輕易放過他。


    梓陽同樣鞠躬道:“謝謝你仇冷。謝謝你仇芊淺。謝謝你們兄妹二人幫我救出賈絕生。”


    說完,二人便快步離開鬼門,直奔鬥神樓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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