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城東門最具名氣,頗受各路修士歡迎,天天人滿為患的酒樓,便是這鬥神樓了。


    這鬥神樓之所以叫鬥神樓,是因為刀皇年輕的時候,經常在這裏麵飲酒,且每次都是走著進去,躺著出來。


    總之,刀皇隻要踏進醇香樓,就沒有一次是走著出去的,這時間一長,醇香樓也就改名為鬥神樓了。


    鬥神樓共有三層樓閣,第一層與第二層任何人都可以進入,而第三層則是專門為實力出眾,名聲在外的強者所準備的。


    凡是岌岌無名之輩,不論你有多少靈源石,哪怕是將聖源石,神源石拿出來,也邁不上這第三層樓閣的台階。


    據說,當年鬥神樓的第三層樓閣隻招待刀皇一人,現如今為了鼓勵年輕的後輩,才向廣大傑出的修士開放。


    梓陽站在鬥神樓外,仰望著碧瓦飛甍的樓閣,撲鼻的菜香夾雜著酒氣迎麵吹來。


    “茉莉花香?!不對呀。”梓陽被突如其來的茉莉花香所驚醒,沿著香味望去,臉色驚變,旋即打了個激靈。


    賈絕生臉上雖有些變化,卻也是轉瞬即逝,並未有太過震驚之色。


    不清楚狀況的小海,搖了搖梓陽的手腕,才使其緩過神來。


    站在梓陽麵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在破廟外劃傷他臉頰的紅衣女子,而茉莉花香也正是從她身上所散發出來。


    她依舊是麵紗掩麵,眼角的紅妝比起上一次在破廟相遇時,要淡了許多,腰間掛著一把十寸左右的彎刀。


    梓陽記得很清楚,上次他就是被那柄彎刀所傷,現在見到它,原本早已愈合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你的臉傷恢複得不錯嘛。”紅衣女子麵紗飄動,芊細的手掌放在刀鞘上,美眸緊緊盯著他。


    可能是出於對紅衣女子的恐懼,梓陽先是雙手捂住臉頰,兩腳不由得向後倒退,直至踩到了賈絕生的腳背。


    賈絕生本能的伸出雙手,猛地將他推開,梓陽瞬間撲向了前方,也就是紅衣女子的方向,而紅衣女子沒有料到他敢撲過來,一時疏忽,被他撲倒在地。


    梓陽兩手撐地,盡量使自己的身體保持平衡,因為此刻一柄彎刀已抵在他腹部,隻要他敢撲下去,彎刀必會刺進他的身體。


    紅衣女子睫毛微抬,鳳目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小海見狀,立即拉住梓陽的手臂,把他給扶了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梓陽低著頭,沒敢看她。


    紅衣女子手臂一揮,彎刀夾帶著勁風襲來,梓陽雙目緊閉,麵部微微抽搐。


    突然,一股茉莉花香飄過鼻尖,梓陽緊緊咬著牙,已經做好了臉部挨刀的準備。


    紅衣女子手腕一轉,隻是用刀身在他臉上拍了拍,並沒有用刀鋒劃過他的臉頰。之後,她便轉身進了鬥神樓。


    梓陽深唿一口氣,“這個女人可不好惹,好在我沒把她給惹毛了,不然我這臉可又要遭殃了。”


    賈絕生見他這副德行,輕輕在他肩膀上拍了幾下,以示安慰。


    “無緣無故的你推我做什麽?!剛才我險些就成為她的刀下亡魂了,你知不知道!”梓陽瞪著他,言語中充滿了怨氣。


    賈絕生一臉委屈道:“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我也不想推你呀,是你自己踩我腳了,我出於自我保護,才推開你的。”


    梓陽反駁道:“你就不會提醒我一下,非要用力把我推開?剛才如果不是我身手矯健,她手裏的那柄彎刀,早就把我捅了。”


    “剛才明明是你自己不敢還手,現在倒還賴上我了。你怕什麽呀?你怎麽就不敢跟她幹一架呢?”賈絕生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臭罵了一頓,也就不顧忌梓陽的麵子了,直接指出他的軟弱。


    “我。。。。。。我。。。。。。”梓陽嘴巴微張,想了半天,硬著頭皮低聲道:“我那是不跟她一般見識。”


    鬥神樓門外的修士突然多了起來,有腰跨刀劍的,也有身披陣紋披風的,他們紛紛走入鬥神樓內。


    梓陽看到陣紋披風後,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他話鋒一轉,問道:“他們的陣紋披風怎麽跟你的不一樣啊?”


    他記得很清楚,賈絕生之前的陣紋披風是一條斜線貫穿九個圓點,而眼前的陣法師們所披的陣紋披風卻隻有二三個圓點,隻有極少數的陣法師有斜線貫穿圓點。


    賈絕生整理了一下衣襟,頗為自豪道:“圓點代表陣法師的陣紋造詣,斜線則表示陣法師的陣紋造詣還有提升的空間。”


    “你的陣紋披風上有九個圓點,還有一條斜線貫穿,照你剛才所說,你的陣紋造詣是多少?九級?還是往上?”梓陽掰著手指,很自然道。


    “哈哈哈!這人該不會是個瘋子吧?”有修士一手指著梓陽,一手捂嘴大笑。


    “他連陣紋披風都沒有,你竟敢說他的陣紋造詣達到了九級,並且還能往上提升?”一位腰跨長刀的修士,指著梓陽與賈絕生,言語中充滿了嘲諷之音。


    “陣紋造詣達到九級的陣法師,恐怕隻有在頂尖陣法師的聚集地陣州,才可以碰上。”有修士侃侃道來。


    “老子寧願相信刀皇沒死,也不信涼城中有頂級陣法師。”


    “我沒有撒謊,他的確是。。。。。。”梓陽的話剛說到一半,賈絕生立即捂住他嘴巴,拖拽著他走入鬥神樓中。


    梓陽掙脫後,道:“你拉我做什麽?我說的都是事實。”


    “人家不信,你說再多也沒用,反而會飽受他人恥笑。”賈絕生掃了一眼人滿為患的一樓,沿著台階向二樓走去。


    梓陽與小海相視一眼,緊跟在他身後。


    賈絕生在二樓好不容易找了一處空缺的座位,但旁邊坐的卻是那位紅衣女子,他有些複雜地看了梓陽一樣,後者直接將她無視掉,坦然自若地坐下。


    “客官要來點什麽?”頭戴棕色條紋圓帽的店夥計走來,他拿下肩頭上的白色抹布,一邊賣力抹著桌子,一邊笑著問道。


    梓陽財大氣粗道:“先來一盤小魚幹,再把你們這裏的硬菜統統給我上一遍。”


    店夥計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看梓陽三人的衣服,並不像是什麽有錢人,站在原地稍微猶豫了一下。


    梓陽見店夥計無動於衷的樣子,問道:“怎麽?沒有小魚幹嗎?”


    “不是,不是,客官稍後。”店夥計將抹布搭在肩上,轉身離去。


    待店夥計走遠後,賈絕生湊在梓陽耳邊,小聲道:“我可早就跟你說過了,這個地方不同於鄉鎮小店,咱們手裏的靈源石真不多了!”


    “你怎麽不。。。。。。”梓陽看了一眼周圍正在用餐的修士,盡量壓低聲音,道:“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不早點說呀?你手裏還有多少靈源石?”


    賈絕生如實說道:“隻有兩百枚靈源石了。”


    “兩百枚靈源石你擔心個什麽勁啊?”一聽還有兩百枚靈源石,梓陽的心裏瞬間踏實許多。


    以前,他們借宿鄉鎮酒店,吃一頓飯大概需要花費四五十枚靈源石,這鬥神樓名氣雖大,可總不至於要高出鄉鎮酒店五六倍之多吧。


    當然,這隻是梓陽自己的想法。


    賈絕生提醒道:“你可別忘了。這裏是刀皇的故鄉,而這鬥神樓是涼城最好的酒樓。”


    小海仰起臉兒盯著二人,道:“梓陽哥哥,你們在講什麽悄悄話呢?”


    “行了,沒事。”梓陽看著小海,笑道:“小海,你都跟我這麽久了,也是時候該迴家了,不然你爹娘會擔心你的。”


    “我才不要迴家呢,就是他們把我趕出來的,他們才不會擔心我呢。”小海板著臉靠著牆壁,似乎是因為梓陽勸他迴家,而生著悶氣。


    “我就是隨便一說,你不想迴家就不迴家,總之呢,我是不會趕你走的。”梓陽揉著他的小腦袋,目光中滿是寵溺。


    小海盯著他,認真道:“那好,迴家這種事你以後不能再提了,否則你就是要趕我走。”


    “行!不提就不提。”梓陽點頭答應道。


    “來咯!客官,這是您點的小魚幹。”店夥計端著一盤小魚幹,擺放在桌子上。


    之後,店夥計又將本店的硬菜,陸續端了上來。


    梓陽與小海兩人吃得津津有味,絲毫不擔心賈絕生手裏的靈源石會不夠,可賈絕生自己明白,他手裏的那點靈源石是完全不夠用的。


    噗通!砰!砰!


    一位頭發花白,衣服肮髒不堪,麵部被曬得黝黑的老者,他腳下拖著一雙草鞋,露著沾滿灰塵的腳趾。


    老者手拿一壺美酒,踉踉蹌蹌地從一樓來到二樓,他的目光掃過二樓一眾修士,整個人呆滯片刻。


    隨後,他仰麵給自己灌了一口酒,手臂撞在牆壁上,三步摔一跤地走向鬥神樓第三層,口中開心地喊道:“好!好!好啊!”


    經常來鬥神樓的修士,對這一幕已經見怪不怪了,並未感到任何奇怪的地方,因為老者正是鬥神樓的老板,名為單崖。


    很難想象,日進鬥金的鬥神樓老板,穿著打扮竟跟路邊上的叫花子一般無二,不知道的還誤以為是叫花子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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