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礦場頂端,身穿貂皮大衣的鬼三,正俯視礦層中挖掘礦脈的奴隸,整個人看上去精神飽滿,神采奕奕。


    以前,隻有他名義上的姐夫,也就是一號礦場的礦主,絕成才有資格站在這裏。


    現如今,絕成一走,這個位子暫時落到了他的手裏。


    “你可真是悠閑啊。”


    就在這時,鬼三身後傳來一道清雅之音,如銀鈴般清脆,令人沉醉其中。


    鬼三旋即笑著轉過身來,看著身披紫色披風,一身紫衣加身,三千青絲垂於雙肩,麵容白嫩如水的女子。


    此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鬼三的姐姐,第四礦場的主人,絕成未過門的妻子,鬼姬。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裴元在我的打壓下,終於是忍不住要動手了。”鬼三神秘一笑,陰森的笑容掛在臉上。


    鬼姬睫毛微抬,平靜問道:“你可別忘了,裴元要對付的可是絕成,方弦,呂禦三人的聯手。你就這麽有信心嗎?”


    鬼三冷哼一聲,氣惱道:“若不是有人傳信,我的計劃發生了改變,絕成他們今日必死無疑!”


    “不過嘛,我還給裴元留了後手,這就要看他會不會利用嘍。”


    鬼三口中所指的後手,自然就是梓陽幾人了,他之所以要這麽做,就是給裴元一個活命的機會。


    整個計劃中,怎麽說裴元都是一個無辜之人,無端把他牽扯進來,鬼三心裏也會有些過意不去。


    至於裴元能不能活命,這就要看他自己的眼光了。


    鬼姬盯著神神秘秘的弟弟,陷入沉默中。


    “老姐放心,這隻是計劃之外的一些小插曲,影響不了大局。”鬼三胸有成竹道。


    “對了!你要見的人來不了了。”鬼姬突然說道。


    鬼三麵色一凝,道:“怎麽迴事?”


    “除去裴元所在的礦場,五號礦場之後的所有礦場都被人給摧毀了。”鬼姬詳細說道。


    “什麽?!”鬼三瞳孔微轉,大驚失色。


    當他得到消息後,已經是在第一時間就派人去聯係其他礦主了,誰知卻還是晚了一步。


    鬼三原本是想讓絕成跟裴元兩股勢力爭鬥,等他們鬥個兩敗俱傷之際,自己再率領餘下礦主“清掃”戰場。


    可眼下缺少了他們這一大助力,目前的局麵就有些不容樂觀了。


    吳爭鎮


    “兄長不是將木之本源交給你了,你還看這些醫書有什麽用?”梓福翹著二郎腿,仰麵躺在椅子上,微微側目,看了吳圓逍一眼。


    吳圓逍坐在椅子上,靜靜翻閱手中醫書,似乎是完全將他給無視掉了。


    梓福起身,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醫書,拍在桌子上,道:“我跟你講話呢,你別不理我呀。”


    吳圓逍頗為無奈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也沒有生氣,說道:“木之本源治標不治本,想要徹底化解秀文體內的劇毒,還得靠我自己。”


    “有木之本源在,至少能拖延個兩三年,你急什麽?我還要問你點事呢。問完我就走,以後再也來不打擾你了。”梓福認真道。


    一聽梓福要走,吳圓逍頓時來了精神。他心裏其實早就想趕走這個“煞星”了,可礙於兩人的關係,又不好意思開口,。


    眼下他自己要走,這對吳圓逍來說,可是天大的喜事。


    吳圓逍端起茶盞,笑著品了一口,道:“有什麽話你盡管問。”


    “我兄長在哪?”


    “你兄長在哪兒我怎麽可能知道?”


    “木之本源不是他親手交給你的?”


    “是他親手交給我的沒錯,可他沒告訴我要去哪兒啊。”


    梓福見他不像是撒謊,也就沒再多問,自家兄長他最清楚不過了。


    他一旦躲起來,你就永遠不知道他在哪兒,除非是他爹親自出馬,也就是梓福的師父,不然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目前來看,他極有可能去兩個地方。”吳圓逍思索了一會兒,突然說道。


    梓福兩手按在桌子上,迫切問道:“哪兩個地方?”


    “海上巨變,海嘯高掛不下,漁民們可是怨聲四起啊。”


    梓福緩緩點頭。


    “還有一個地方,那就是,涼城!”吳圓逍拿起醫書,望著他。


    “對呀!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兄長剛離開這兒不久,能引起他注意的,貌似也隻有這兩處地方了。”梓福兩手一拍,豁然開朗。


    吳圓逍見他一臉急切的樣子,立即勸阻道:“涼城你可以去,但海上危機四伏,他能去,你可去不了。”


    “走啦。”梓福深知海王類統治著大海,一向不願與人類往來,現在海麵波濤洶湧,暗流湧動,不是他能夠去的。


    所以,他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涼城!


    梓福走後不久,一陣涼風從窗口吹進,吳圓逍掌中書頁被吹動,他臉色一變急忙站起。


    “走了?”身披黑色套頭披風的男子說道。


    吳圓逍兩手攥在一起,緊張道:“走了。”


    男子背對著他,隨口說道:“吳圓逍,你好大的膽子啊!你能瞞得過他,你以為能瞞得過我嗎?”


    吳圓逍內心一驚,自知是瞞不下去了,便直接開門見山道:“我願意拿我的命來換她的命。”


    男子披風飄動,哈哈笑道:“你的命不值錢。再說了,我也不會出手殺你的。”


    “我這人從不喜歡欠人情,可我又還不了這個人情,這該怎麽辦呢?”男子站在他麵前,伸出白淨的手掌,輕輕拍打著他的肩膀。


    吳圓逍聽的雲裏霧裏,一直都不清楚男子口中的“人情”指的是什麽。


    男子收迴手臂,望著窗外湛藍色的天空,道:“這樣吧,我答應幫你一次,這個人情咱們就兩清了。你看可好?”


    “前提是,我能辦到的。你如果讓我救秀文,我可做不到。”


    “我不敢奢望你能幫我些什麽,因為你對我的幫助已經足夠多了。”吳圓逍言語中充滿了感激之情。


    “我幫的不是你,而是秀文。”男子惋惜道:“你要知道,有些人跪下來求我幫他都求不到,我主動答應幫你一次,你反倒還不答應了。”


    “有你求我的時候。”


    說完,男子便已不知去向。


    吳爭鎮外的山腳下


    梓陽臨走時種下的鬆樹,如今已是濃蔭蔽日,正好將樹下的兩根木樁遮擋。


    隻不過,鬆葉的顏色卻不是綠色的,而是如楓葉一般,通體血紅,煞是好看。


    洛源身背桃木劍,站在樹下撫摸著鬆樹枝幹,眼角不由得濕潤了,他趕緊眨了眨眼,不讓眼淚流出來,道:“這棵鬆樹是梓陽種下的吧?”


    頭紮單馬尾,臉色慘白,身穿白衣的花瑤點頭道:“這是他走之前,特意種下的。”


    “他們倆到底是走上這條路了。。。。。。”洛源摘下一扇鬆葉,小心收入袖口。


    洛源笑問道:“你能給我講一講,這幾年來發生在他們倆身上的事嗎?”


    花瑤還未開口,梓福霸道的聲音便從二人身後響起,道:“不用講了!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會偷偷溜下山,你就不怕師父他老人家怪罪嗎?”


    “大師兄,你不是早就離開吳爭鎮了嗎?怎麽又迴來了?”洛源記得很清楚,上次梓福迴劍幽峰時就說過,要四處曆練,而如今他就在吳爭鎮,難道是早就曆練完了?


    洛源仔細一想,便察覺到了不對之處,趕忙改口道:“原來你一直都在這裏等我。”


    梓福旋即一笑,上前拉著他的手臂,親切道:“走!師兄帶你去涼城耍耍,也好讓你看看眼界。”


    “我不去涼城!我還有事要做,要去你自己去。”洛源雙腿微屈,兩腳踩住地麵,推托不前。


    “怎麽?連師兄的話都不聽了?!”梓福故作不悅道。


    洛源掙脫後,陪笑道:“我知道師兄找我做什麽,你不就是想問師父的事嘛,在這裏我也可以跟你講,師兄用不著非要帶我去涼城的路上問。”


    “小源,這迴你隻猜對了一半。”梓福得意道:“首先,我是想問師父的事。另外,涼城我是非去不可,並且還要帶上你一起去。”


    “我還是那句話,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洛源蹲在一旁,不再看他。


    梓福見他是真生氣了,也就沒著急走,而是蹲在他身側,用手肘推了推他,洛源腳步微抬,別過身去,依舊是沒有理他。


    “行!“梓福立即站起,鏗鏘有力道:“我隻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你必須要跟我去涼城。”


    洛源看著他,愁眉苦臉道:“師兄,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嘛。”


    “你再敢多言,我隻給你一天時間。”梓福豈能不知洛源那點小心思,當即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轉身便走了。


    洛源折騰了半天,好在是為自己爭取到了三天時間,不然這一趟就算是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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