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究竟在搞什麽鬼?為何要將劍身分離開來,這不是自斷手腳嗎?自從黑衣人強行將佩劍內的兩種力量剝離後,眼前的長劍就再也不具備破開他防禦的能力了。


    林孝傑心中雖有疑惑,卻並未放鬆警惕,一雙被金光籠罩的拳頭不由得緊緊攥起。


    黑衣人看到他茫然的目光,戲謔道:“看樣子你還不明白,自己馬上就要大難臨頭了,沒關係,就讓我來為你揭開死亡的序幕。”


    懸在黑衣人兩側的“太陽”跟“月亮”逐漸扭曲,分別化作一柄金芒閃爍的光劍,一柄暗淡無光的暗劍。


    黑衣人身形一動,雙手握緊光劍,高高舉起,強勁霸道的劍氣貫穿烏雲,轟然落下。


    林孝傑躲閃不及,隻得抬起雙手硬接那道劍氣,兩者接觸的一瞬間,林孝傑雙腳一沉,腳下的大地瞬間龜裂。


    劍氣的餘波橫掃整個戰場,四周的樹木盡數倒下,一片狼藉。


    林孝傑將周身力量全部匯聚到右手上,迅速推開那道劍氣,隻聽轟的一聲,腳下大地微微晃動,一道深淵就已出現在他身側。


    “劍中藏劍,你手中那柄光劍蘊含大量陽力,想必是長期吸收太陽光芒所致,你果然是深藏不漏啊。”林孝傑毫不避諱的誇讚道。


    “你廢話太多了。”黑衣人將光劍放在一邊,一側的暗劍自行飛入手中。


    “這柄幽暗色的劍,應該是吸收了月光之力吧。正好,我就跟你比一下,究竟是你的劍氣鋒利,還是我的山嶽更堅固。”林孝傑右掌撐天,周圍塵土,石塊紛紛聚集在他掌上。


    片刻間,一座數百丈的山峰,已然是懸在林孝傑頭頂,他右掌向前一揮,山峰向黑衣人的方向撞去。


    鐺!


    漆黑幽暗的劍氣砍在山峰上,發出金屬碰撞的響聲,黑色劍氣隻阻擋了山峰幾息,之後便徹底粉碎。


    黑衣人隻覺一塊巨石迎麵砸來,整個人被山峰撞飛,在空中灑下一道血痕,倒地後翻滾數十丈,才停止滾動。


    懸浮在空中的兩柄劍一並被橫掃,三柄劍一同跌落在黑衣人身旁,血珠浸濕了黑色麵罩,黑衣人四腳朝天躺在地上,極其狼狽。


    “好久都沒有這麽高強度的戰鬥了。接下來,就讓你見識見識‘狂暴’的真正力量。“黑衣人體內飄散出鮮紅色血氣。


    林孝傑高舉山峰,原本占據優勢的他,心中莫名升起一抹不安。


    飛散而出的血氣被光暗兩柄劍吸入劍身內,黑衣人猛然站起,眼角飄散著血氣,兩手各握一柄劍,舉過頭頂,叮的一聲,它們竟然合在一起。


    “凡劍終究不能完全承載神物,一決高下吧。”黑衣人側著身子,左手垂在身側,右手握劍柄,劍鋒直指林孝傑。


    尤其是那雙血瞳,異常瘮人。


    不遠處,一名青年腳踏清風而來,口中嚷道:“哎哎哎,哎哎哎,你別跑了,今晚我吃定你了。”


    一隻白兔上躥下跳,穿梭在橫七豎八的樹幹內,四肢用力一躍,跳進戰場,在黑衣人與林孝傑麵前,一動不動。


    憨厚青年彎著腰,抬起雙臂略微高過腹部,掌心朝地,小心翼翼地靠近,雙腳用力,向前一撲,順利將白兔抓在手中。


    憨厚青年一手抓著兩隻毛茸茸的兔耳朵,一手指著四腳還在不斷用力掙紮的白兔,嘿嘿笑道:“終於被我給逮到了,看你還怎麽跑。”


    說完,他手指點在白兔腦袋上,白兔腦袋一歪,四腳緩緩垂下,停止了掙紮。


    正當他向前走了幾步,剛想要離開時,先是歪著腦袋看了看林孝傑,又扭過頭來看了黑衣人一眼。


    “你們這是幹嘛呢?”憨厚青年手掌貼在胸前,指著兩人故作不解道。


    黑衣人沒有迴答,猩紅的血瞳漸漸褪去,掌中光暗兩劍隨之分開,被一並抓在掌中。


    林孝傑褪去一身金衣金甲,掌上山峰逐漸煙消雲散,剛要開口,憨厚青年立即轉過身來,伸出手掌豎在他麵前,開口道:“你走你的,這件事我來解決。”


    林孝傑點頭示意,轉身便離開了。


    眼見林孝傑已經走遠,黑衣人手中雙劍脫落,銳利的劍鋒插入地麵,自己更是失魂落魄地癱倒在地,難以站起。


    憨厚青年無奈地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地上,輕聲問道:“你不會怪我吧?”


    黑衣人緩緩扯下麵罩,露出那副人畜無害的秀才氣質,麵無表情道:“人都走了,怪你又有何用?”


    “木之本源是有解毒,永駐青春的作用,可她早已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期,即便是你得到了木之本源,也很難發揮其真正的效果。”憨厚青年耐心開導道。


    “咳咳咳。。。。。。”吳圓逍手捂心胸,咳出一口血水,眸光堅定道:“哪怕隻有一線生機,我也要試一下。”


    憨厚青年見難以勸他,一邊起身,一邊問道:“你們這些情情愛愛的事我不懂,如今她的病情真有這麽嚴重嗎?”


    吳圓逍攥緊雙拳,低頭不語。


    “算了算了。”憨厚青年邊走邊揮手道:“我還要給師父烤野味,時間緊迫就不跟你閑聊了,走了。”


    憨厚青年走後沒多久,一顆光滑白淨的丹藥滾落在吳圓逍眼前。


    山腳下,炊煙嫋嫋,風嵐坐著一塊樹墩,溫暖的火光照在他的臉上,銀發少年撿起身側的柴火添入灶台口內。


    洛源手撐下巴,一個人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梓陽在房中找了個布滿灰塵與蛛網的瓦罐,他懷抱瓦罐走出房門,用清水將瓦罐內外的汙垢清理幹淨。


    他將瓦罐放在石桌上,坐在一旁,通紅的小手使勁縮入袖口。


    風嵐坐在灶台前,背對著兩人,樂觀問道:“小鎮西麵是流沙荒漠,東麵是浩瀚大海,南北兩麵是廣闊森林。如果有一天,咱們三人可以走出小鎮,你們先擇走哪條路?”


    洛源與梓陽對視一眼,並未迴答他。


    過了一會兒,風嵐扭過頭來,笑道:“沒事,洛源整日上山砍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讓他先選吧。”


    洛源聽後滿臉笑意,可風嵐之後的話,令他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風嵐衝梓陽眨了眨眼,笑意不減道:“咱哥倆就讓他一次,選個好點的路線,省得他走不出去,又折返迴來,哈哈。”


    洛源一拍石桌,怒視著銀發少年,全然不懼道:“哼!我選西麵最難走的沙漠。”


    “可別太勉強啊。”風嵐打趣道。


    洛源嚴肅道:“幾堆沙子而已,有什麽勉強的。”


    “那好。”風嵐看了梓陽一眼,開口道:“梓陽是旱鴨子嘛,絕對不會選水路的,而我正好熟識水性,就走水路了。”


    洛源試探性問道:“你不會真想走出小鎮吧?”


    風嵐背對著他,興奮道:“人活著總要向前看,隻要自身實力夠強,才能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不留遺憾地活著。”


    洛源看著一臉向往的少年,叮囑道:“梓陽,你可別聽他胡說八道,更別想著走出小鎮。”


    梓陽用純真無邪的目光看向他,既不答應,也不反對。


    “哎?!我哪裏胡說八道了,我說的都是事實。”風嵐轉過身來辯解。


    洛源深唿一口氣,嚴肅道:“就你那兩下子還想著離開這裏,別做夢了。”


    風嵐負氣轉過身去,不再與他爭辯,依舊是不服氣道:“也不見得你比我強多少,打擊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梓陽聞著空氣中飄散的清香味,抱著涮洗幹淨的瓦罐走了過來,剛要掀開鍋蓋,風嵐接過他手裏的瓦罐,提醒道:“魚湯很燙,還是我來吧。”


    梓陽的小心思,從涮洗瓦罐的時候,他就猜到了七八分。


    風嵐拿起木瓢,將煮沸的魚湯舀到瓦罐裏,最後盯著少年,開玩笑道:“那老頭可是個聰明人,送完魚湯就快點迴來,可別讓人家把你給拐走了。”


    梓陽笑著點頭,抱著瓦罐走到柵欄前,對洛源揮手說道:“你們先吃吧,我很快就會迴來的,不用擔心。”


    洛源來到柵欄外,抬起手臂指著夜幕下的那道小巧黑影,看向風嵐,詫異道:“這麽晚了,他不會是給那小丫頭送魚湯吧?”


    花瑤這些天一直都跟梓陽在一起,這難免會讓他這個做哥哥起疑心。


    風嵐熄滅灶台下的火焰,有些嫌棄的瞧了他一眼,“什麽都不知道,還在這兒瞎猜,七老八十的人了,被你說是個小丫頭。”


    銀發少年走入自己房中。


    洛源嘴角微張很是納悶,站在原地愣了許久,直到風嵐手拿平滑桃木劍,從房中走出來的那一刻,他才想明白了那節桃枝的下落。


    風嵐將桃木劍扔向發呆的洛源,後者大手一揮,握住劍柄,細細看著那刻在劍身兩側的風嵐二字,又翻轉劍柄,看向另一麵劍身刻的是梓陽。


    “風嵐,答應我,不要跟梓陽離開小鎮。”洛源咬著牙,強忍著眼中奪眶而出的淚珠,手拿桃木劍,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旋即關緊房門,淚水滴落在桃木劍上。


    風嵐望著一反常態的洛源,一時間,竟有些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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