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令她有些吃驚的,便是她在段正淳的身邊,看見了段譽。


    想來也是,這段譽確實參加了少室山大戰。


    隻是因為現在發生的一切,與書中相比,已是天差地別。


    蕭峰的事情上,已經沒了他出場的機會。而表哥更是在這之前,就已經告訴過他,自己的婚期。


    想來他再怎麽不識趣,也不至於還趕著上前來。


    想明白這一點後,王語嫣又偏過頭去,繼續看事態發展。


    接下來的事情,與書中記載的別無二致。玄慈認下虛竹,隻是因為違反了少林規矩,所以得領杖責。


    稍微不同的,便是虛竹並沒有受罰。


    但他在自己無礙的情況下,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父母相繼死去…


    「小和尚,過來姥姥這邊。」


    就在場中陷入靜默的時候,天山童姥突然開口,對虛竹說道:「姥姥年紀大了,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你可願意過來,說於姥姥聽。」


    不同於以往的陰沉暴戾,天山童姥的聲音聽起來,竟然和尋常阿婆差不多。


    話裏話外,都是擔憂和關心。


    虛竹在一天之內,知道自己的父親母親,卻在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裏,又親眼目睹父母慘死在自己眼前。


    本就是迷惘痛苦的時候,猛聽的天山童姥這麽一說,突然就覺得自己捏住了一根稻草。


    他先是將父母的屍體,依偎在一起後,這才視線空落落地,對著童姥道:「姥姥,我爹娘死了。」


    童姥語氣依舊溫柔:「沒什麽,以後姥姥陪著你。這少林寺不待也罷,你帶著他們的屍體,隨姥姥迴靈鷲宮。姥姥定然好生安葬他們,你在靈鷲宮裏修煉,也可以時時祭拜。」


    「可是…」虛竹才說出兩個字,又暗淡點頭:「好。」


    天山童姥低聲道:「好孩子,過來吧。」


    「好。」


    事情的發展出乎王語嫣的預料,不過稍微想一想,又覺得不意外。


    虛竹如此重視自己的父母,可父母卻因少林慘死。要他再心無芥蒂的呆在少林,肯定是不可能的。


    隻是自己改變這麽多,無非是想要虛竹繼續當快樂的小和尚。現在去了靈鷲宮…罷了,至少靈鷲宮還有天山童姥。


    童姥麵冷心熱,應該會把虛竹照顧好。


    靈鷲宮那邊派了人出來,很快就處理好葉二娘和玄慈大師的屍體。三大惡人看著葉二娘慘死,心裏也不自在,便質問蕭遠山:「你究竟是誰?!」


    蕭峰也沉著臉,質問道:「你就是那個處處阻攔我,不讓我查明父母之死真相的人吧?」


    「哈哈哈哈哈!」蕭遠山不再遮掩,一把扯下頭巾,露出蕭峰的臉來。


    「你!」蕭峰瞳孔緊鎖,在片刻之間,就想起了自己之前所遭遇的一切,他急忙按住蕭遠山的肩膀,逼問道:「你是誰?為何扮做我的模樣?」


    蕭遠山一笑,又撤下自己麵上的偽裝。


    被遮起來的臉龐,和蕭峰有七八分相似。隻是更顯蒼老一些,臉上嘴角頗具風霜,皺紋遍布。


    「你…你是…」蕭峰大吃一驚。


    蕭遠山卻笑:「我的好孩子,你連為父都認不出來了?」


    在剎那間,蕭峰卻更加疑惑:「父親!如果黑衣人是父親你的話,那殺害我養父母、玄苦大師和譚公譚婆、趙錢孫的人又是誰?」


    他話說著,視線卻移向了慕容博。


    卻就在這個時候,蕭遠山說道:「是我殺的。」他看著蕭峰道:「你的養父母,恩師,和其他的人,都是我殺的!」


    這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驚。


    王語嫣雖然知道當年往事,隻是能身臨其境的看一看,還是覺得稀奇。當下腦子裏什麽也不想,便全神貫注地聽著。


    聽這些老一輩的人,是如何坑自己兒子們的。


    鐵一般的事實擺在蕭峰眼前,他先是憤怒吃驚,隨後便是塵埃落定的苦澀之意。他再不能躲避,而是苦笑:「既然是父親殺的,那和我殺的,又有什麽分別呢?」


    「自然有分別。」阿朱急忙提醒,對蕭峰說道:「蕭大哥,你是個好人,你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我知道的。雖說江湖中,父債子償,天經地義,但這並不代表父一輩做的惡,就是你做的。」


    她握住蕭峰的手,細嫩的手傳遞著叫蕭峰動容的溫度。


    阿朱說:「蕭大哥,你是個好人,你不該背負這些汙名。」


    看著嬌美的阿朱,蕭峰心下熨貼。


    他摟住阿朱,用力之大,似乎想要把她嵌入身體之中。


    「阿朱…阿朱,沒有你,早就沒有蕭峰了。」


    阿朱反抱住蕭峰,眉眼彎彎:「蕭大哥沒有你,這天下也再沒有阿朱的容身之處。」


    看著自己的孩子又陷入溫柔鄉中,蕭遠山冷冷一哼,「母親之仇未報,你便在這裏談情說愛嗎?你難道不想知道,究竟是誰害的你家破人亡,逼得我隻能躲在這少林寺中二十年嗎?」


    蕭峰身體一僵,先是鬆開阿朱,隨後問道:「是誰?」


    沉默了許久的慕容博,終於尋了機會說話。他哈哈一笑,也摘去臉上的麵罩,露出自己本來的模樣來。


    一旁的慕容復見了,先是欣喜異常:「父親,你沒有死?」隨後臉色又難看起來,「那你為何擄走表妹?甚至想要置她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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