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逍咳得臉色潮紅,拿帕子捂了會兒唇,不露情緒的抬眸:“皇上明日有空嗎?”


    南羨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心裏早就雀躍的開了花,這是要約她?


    矜持的點了點頭。


    “那臣妾請皇上明日一同看出戲。”


    南羨心裏咯噔,內心裏竄出來的花萼瞬間焉了,詫異的道:“皇後請戲台子來宮裏了?”


    七喜在腦海中提醒:“宿主,是落水劇情。”


    “落水”,南羨一怔:“這麽快?”


    前世司瑤落水是劇情的重要轉折點,若說在落水前,司瑤對西燼是“發乎情,止乎禮”,兩人清清白白,那麽落水後兩人之間的那層曖昧窗戶紙就被徹底捅破了,司瑤失了身,徹底淪陷在西燼的溫柔陷阱裏。


    前世淑貴妃為兩人的幽會牽線搭橋,司瑤視她為姐妹。


    然而次年秋季圍獵,淑貴妃卻向原主告密,汙她與侍衛通奸。


    原主命嬤嬤一查,司瑤果然已經失了清白。


    司瑤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西燼和淑貴妃做的局,死活不肯說出真相。


    原主大怒,將她禁足坤寧宮,這之後淑貴妃時常在原主麵前吹耳旁風,說永榮侯府的壞話,長而久之,原主對永榮侯府失了信任,開始瓦解永榮侯府的勢力。


    永榮侯府失勢後,緊接著就是北齊來犯。


    淑貴妃在此時前去冷宮將西燼利用她毀了永榮侯府,攻打東耀的目的說了出來,彼時司瑤已經有孕,得知自己被西燼利用,牽連整個永榮侯府後直接被刺激得投寰而亡。


    “是宮裏人排的一出戲”,司逍嘴角譏誚的揚了揚,眸子微眯,“在蓮池,陛下可一定要來,若是錯過了好戲”,他傾身湊近,修長的指節涼涼的劃過她下頜,冷硬的捏住,眉梢邪靈四溢,“臣妾可能再也看不見皇上了。”


    南羨呆若木雞的凝視著他烏黑的雙眸,仿佛沒聽懂他的威脅。


    “皇上在想什麽?”


    和他說話居然神遊天外。


    司逍皺了皺眉,不爽的抬起南羨臉蛋,這麽近的距離,他能看清她臉上細小的茸毛,紅潤的小嘴,總是水汪汪宛若注了水的杏眸,以及濃密卷翹的長睫。


    指腹上嫩豆腐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情不自禁的緩緩摩挲起來,待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宛若被毒蜂所蟄,猛地撤迴手。


    手腕忽地被人攥住,對上一雙含著水波的眸子。


    司逍動作一滯,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幾分心虛幾分惱怒的寒下臉,“皇上想做什麽?”


    “皇後……”南羨朝他嫣然一笑,起身坐在他身上,環住他的脖頸,察覺到他身體越來越僵硬,脊背繃直,表情無辜的將他雙臂反剪到頭頂,“朕這麽喜歡皇後,皇後卻威脅朕,還想取朕性命,若是有一天,朕真的消失了,皇後會不會想朕?”


    不知為何,聽到她說消失二字,心口突然像是被割裂了一條口子。


    “皇上乖乖聽話,我自然不會傷害皇上”,這句話脫口而出,簡直就像是在心中排演過無數遍。


    司逍眉頭緊皺,心底深處不知何時長出了一條藤蔓,將他攪得心神不寧,心跳燥亂,前世深可見骨的恨意,何時變成了隻要她乖乖聽話,就輕易繞過她?


    “朕明日會去,但不用皇後威脅朕,隻要這樣……便好”。


    柔軟的唇瓣輕輕碾壓下來,輾轉吮吸,唿吸交融。


    相比較之前的蜻蜓點水,這個吻虔誠又深入,司逍眼睛瞪大,白皙冷戾的俊臉瞬間紅得要滴出血來,心底的藤蔓愈發張揚舞爪,放肆的滋生出了分支,在胸腔裏兇猛的亂撞撩撥,讓他唿吸淩亂粗重。


    怎麽可以?


    司逍眼底濕紅,就要伸臂將人推開,唇上卻傳來溫溫熱熱的吐息:“別動。”


    百會穴上不知何時落下一根銀簪,尖銳的抵在他頭頂中央。


    南羨沒想到這麽容易就得手了!


    很早之前就想挫挫這黑芝麻餡少年的銳氣了,當她好欺負?


    司逍一愣,驀地想起這幾日南羨都在校場習武,他嘴角微抽,不知道該欣慰懦弱無能的皇帝終於知道習武保護自己,還是該氣憤她將剛學到的東西用在了他的身上。


    更不可置信的是,他居然被她這點小計倆給騙到了,將致命死穴落到了她手中。


    他要殺了他嗎?或者說這段時日她那般對自己虛與委蛇,說什麽心悅他,給他描眉畫妝,替他擋住致命劍傷,都是為了降低他的戒心和殺心,為的就是這一刻。


    然而他等了許久,那簪子也沒有再往裏深入一寸。


    反而唇上的觸感越來越軟,越來越重,越來越朝裏鑽入。


    司逍腦袋裏轟的一聲,鼻尖的馨香讓他跌落深淵,忘了一切。


    南羨前世沒談過戀愛,但其實也幻想過接吻的感覺。


    少年的唇並不像他這個人般冷戾冰冷,相反,軟熱濕潤,像是陽光下暖洋洋曬著太陽的甜美櫻桃,皮嫩汁多,嚐一口便想要再吃一顆。


    司逍不明白皇帝身上為何會有股奇異的馨香,他的唇被她舔咬的麻麻的,感覺她就像一個從沒吃過糖果的孩童,看見了一顆漂亮的糖果,舍不得直接咬碎,就一點點的舔舐,吮吸糖汁,過程折磨黏人。


    司逍告訴自己,不反抗是因為她拿簪子抵著他的百會穴,並不代表他就甘願當這顆糖果。


    “皇上,穆師父他——”


    小梁子小跑進殿,看到眼前的一幕,頓時瞪圓了眼睛,反應極快的背過身,“奴才該死,奴才什麽也沒看見,奴才待會兒再進來稟報。”


    “等等,師父怎麽了”,聽到是穆玄的事,南羨臉頰微紅的收了簪子,麵色平靜的將手指插入少年散落下的黑發中,稍微勾弄,就盤出了一個精致簡單的單螺髻,重新將銀簪插了迴去。


    “穆師父走了,留了一封信給陛下。”


    “皇後好生歇息,朕明日會去”。


    南羨過去拿了信箋,跟著小梁子走出去幾步,忽然轉過頭看著麵色緋紅,緘默不語的司逍,笑容懇切,“朕很好說話的,皇後以後想要什麽,親親朕,朕就答應了。”


    小梁子聞言,躬著聲悄悄看了皇後一眼,暗道永榮侯府怕是要因皇後成為東耀第一世族了。


    司逍嘴唇還濕濡著,冷冷的睨著她,待南羨背影消失得看不見了,這才陰沉著臉將銀簪從發髻中拔出,滿頭青絲瞬間散落,襯得少年一張臉愈發秀麗動人。


    許久之後,司逍鬼使神差的將手指撫上唇,幽黑的眸子光影爍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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