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男的身份證忘記在家裏辦不了邊境通行證,怎麽辦呢?難道老天也看她與蘇國慶不爽,非要阻礙他們兩個在一起?就在這一籌莫展的時候,勝男靈機一動想到了自己帶著的護士職業證,不知道可不可以證實自己的身份?她把護士職業證遞給武警同誌,並且誠懇的表示身份證忘記了在家裏了,能不能通融一下。她當時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沒想到武警同誌居然認可了她的護士職業證,並且還幫她辦理了邊境通行證。


    勝男鬆了一口氣,她既慶幸自己的職業證起到了關鍵的作用,又感激武警同誌的深明大義。她對著武警同誌千恩萬謝之後坐上中巴車繼續前行,他們車上的乘客有好幾個因為沒有攜帶身份證而被扣押在了大度崗。勝男問身邊的蘇國慶:“如果我也被扣押在大度崗,你會自己離開不管我嗎?”“不會。我會先離開大度崗,到了景洪以後再找熟人想辦法。”“你在景洪也有朋友嗎?”“當然有啦!我去a城之前就是在景洪的一個老鄉那裏,他也是開私人診所的。”“那你為什麽要離開景洪呢?是生意不好做嗎?”“不是,是我的那個老鄉去中原開辟新天地去了。”“那我們這次是去投靠誰呢?”“去猛臘,我最好的兄弟在那裏。”“猛臘很遠嗎?”“沒有多遠,我們先在景洪玩兩天再去猛臘。”“好吧。”


    沿途的風景如詩如畫,原始森林絡繹不絕紛至遝來,彩雲之南最美麗的地方應該非這裏莫屬。勝男睡覺的臥鋪有些潮濕,這個位置可能正是中巴車加水的地方流下來的。勝男雖然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牛仔裙已經被洇濕了,可是心想反正天氣炎熱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沒當一迴事。到了中途駕駛員停車讓乘客去上洗手間的時候,勝男起身走出車廂時聽見一個傣族婦女說:“這個小姑娘憋不住尿床了。”勝男站在光天化日之下看了一下自己的牛仔裙,她穿的是淺藍色的背帶牛仔裙,裙子的後麵特別是腰臀部的確是濕了一大塊。勝男頓時覺得無地自容,可是她又不能一個個的去解釋說自己不是尿床而是車上加水流下來的。再說了,那個傣族婦女不是叫她小姑娘嗎?看在她雖然口出不遜卻承認勝男還年輕的份上,就不跟她計較啦!嘻嘻,阿q精神何處不在嘛!


    中巴車繼續前進,勝男看到了一座座金碧輝煌的寺廟矗立在碧綠的大自然裏,“這是什麽情況?版納出家人很多嗎?”勝男問蘇國慶。“傣族的男孩子從小都要去寺廟裏修身養性,這是他們的宗教信仰。”“那這些男孩子算是出家人了,他們還可以還俗嗎?”“他們隻是清修,成年以後就可以迴家娶妻生子啦!不然還不斷子絕孫,你真是什麽都好奇,還十萬個為什麽。”“蘇國慶,你給我態度好點,你不知道不恥下問的意思嗎?”“我知道,你還想問什麽?問吧!”“暫時沒有問題了,等我想到的時候再說。”蘇國慶在某些方麵的學識和見識都要優於勝男很多,這就是他吸引勝男的不可缺少的底蘊。


    9點左右,景洪終於到啦!勝男和蘇國慶下車以後,蘇國慶去旁邊清淨一點兒的地方打電話給他的朋友,勝男守著兩個大行李箱,當地的一個傣族女子熱情的問她從哪裏來的?她說:“a城,你聽說過嗎?”“沒聽說過。”“我們那裏是工業城市,號稱小香港。除了省城滇城,還有誰比得過它?”勝男覺得此人真是井底之蛙,連a城都不知道。“大理省出名的地方多了,比如麗江、下關、香格裏拉等等,這些地方都比滇城還受歡迎,就是沒聽說過有a城這個地方。”傣族女子給勝男科普了一下什麽叫做名勝古跡,勝男啞口無言了。誰不說俺家鄉好,原來井底之蛙的人是勝男自己,a城在外人的眼裏實在是不值一提,也隻有她自己還沾沾自喜的自我感覺良好。


    勝男和蘇國慶打車到他朋友居住的小區,勝男從車窗看出去,外麵的景色充滿了異國情調!一排排的棕櫚樹、椰子樹、橡膠樹都那麽的不同尋常。還有滿大街此起彼伏的葫蘆絲悠揚的聲聲入耳,身段嫋娜的傣族少女們穿著粉紅、嫩黃、淺藍、翠綠的民族服裝三三兩兩的走在街道上,她們是怎麽保持如此苗條的身材的?勝男被這一道道獨具一格的靚麗的風景線迷惑的目不轉睛,蘇國慶在一旁提醒她:“不要大驚小怪的啦!往後的日子讓你看個夠。”也是,他們要在版納長期居住,到時候隻怕會審美疲勞的。無論多美的東西看多了也就那樣,屢見不鮮嘛!


    蘇國慶的朋友是一個公安幹警,具體的哪個部門的不清楚。他身穿著警服威風凜凜與蘇國慶打了個招唿,人長得還可以。他伸出手替蘇國慶提了一個行李箱,他們一人手裏提了一個,勝男就兩手空空的悠哉悠哉的走在後麵。這位公安住的地方是他們單位的福利分房,環境很幽靜,他好像剛剛新婚燕爾,婚房裏布置的喜氣洋洋,極為潔淨。“你老婆呢?”“她出差去了,今天不會迴來。”“我們隻是在你這裏歇一歇,等下你跟我去你們單位附近的賓館裏開一間房間。”“住我這裏也可以的,何必去浪費錢。”“算了,又不是你還單身的時候。那時候我們兩個倒是經常住在你的宿舍裏。”“好吧,隨便你。中午我要值班,等我下午下班的時候一起吃飯。”“好,我現在就跟你一起出去開房間去吧!”蘇國慶轉過身對勝男說:“你在這裏等著我,要洗澡就去洗,就像自己家一樣的。我出去一下,等下給你帶午飯迴來。”“ok”


    勝男在蘇國慶的朋友家的衛生間裏痛痛快快的洗了一個熱水澡,看得出來這家的女主人很講究生活品質。從客廳到衛生間都布置的溫馨浪漫,小有情調,不愧是新婚夫婦的愛巢。等到勝男洗好澡出來,蘇國慶早已買好了快餐和飲料以及一些小食品。他是一個細致體貼的大男孩,他知道勝男喜歡吃零食,他是特意為勝男準備的零食,他自己隻吃主食的。吃過飯後,勝男去客房睡覺,蘇國慶在客廳看電視。等到勝男一覺醒來,蘇國慶和他的公安朋友已經做好晚飯了。


    晚飯並不豐盛,他們兩個男同胞的廚藝真是一言難盡。蘇國慶趁他朋友去洗手間的時候偷偷的對勝男耳語:“你先隨便應付一下,晚上我再帶你出去吃好吃的。”勝男一聽晚上還有活動,立即來了精神。她聽見公安同誌問蘇國慶:“小蘇,你原先那個女朋友呢?”蘇國慶尬笑了一下說:“早就分手啦!哪怕過去愛得死去活來的。”死去活來?有那麽誇張嗎?勝男的眼珠子轉來轉去的,公安同誌忙說:“那個女孩怎麽可能跟小張比呢?”小張是誰?難道,難道是我?勝男一下子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對公安同誌說:“不敢當,其實我也沒有多好。”“小蘇能夠找到你,是他高攀你了。”“你太抬舉我啦!”“真的,你一看就是氣質高雅,落落大方。哪像小蘇以前認識的那些女孩子,看上去就是上不了台麵。”“謝謝!你也很不錯,比蘇國慶帥多啦!”“我當然比他帥,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蘇國慶已經是苦不堪言,無言以對了。他的女朋友和他的好朋友互相吹捧,卻把他踩到了腳下,他真的是有口難言啊!晚餐過後,蘇國慶邀請公安同誌一起出去走走,公安同誌說要寫論文沒空,蘇國慶和勝男識趣的與人民的公仆saygoodbye


    蘇國慶雖然瘦小,可是他還是一個人拉著兩個行李箱,並不需要勝男出力氣。不像勝男的前夫隻有吃飯的時候才會笑得見牙不見眼,其餘時間都是板著臉當甩手掌櫃。這樣一個又窮又懶,自私自利的惡棍,勝男當初可能是腦抽了才會誤入歧途,上當受騙。好在她及時止損,迷途知返的迴歸到康莊大道上了。不知道她的下一家會不會帶給她真正幸福安康的生活?一切都還是未知數,隻有拭目以待,且行且珍惜。


    夜晚的瀾滄江傍,五彩繽紛的霓虹燈爭奇鬥豔,競相開放。在華夏稱作瀾滄江的河流流到泰國就有了一個新的名稱-湄公河。東南亞與華夏交界的這幾個小國家的風土人情與宗教信仰都是息息相關,大同小異。甚至他們的語言都是相通的,這一點在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就更加體現的淋漓盡致。傣族同胞們都是居住在自己的寨子裏與世隔絕,他們與其他民族並不通婚,他們秉承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堅持著自己的優良傳統而屹立不倒。


    勝男和蘇國慶在金沙灘燒烤城閑庭漫步,一位哈尼族的女子穿著民族服裝麵帶微笑的走到他們兩個麵前問到:“先生小姐需要按摩嗎?”“你給她按一下吧!”蘇國慶說。勝男的頸椎不好,蘇國慶一有空就會幫她推拿一個。哈尼族的女子一邊幫勝男按摩一邊說:“小姐好福氣啊!我們哈尼族的男人都很會享福,平時都是我們給男人按摩的。你家先生自己不按,卻要我幫你按。”“他又沒毛病按了幹嘛?我是頸椎不好才按的,平時他也會主動給我按摩的。”“所以我說你福氣好啊!換了我們哈尼族,男人是絕對不可能幫女人按摩的。他們的大男子主義都很嚴重,他們認為女人天生就是伺候男人的。”“你們都不會難過嗎?”“這有什麽好難過的,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勝男:“……”真是原始落後啊!什麽年代了還遵從著男尊女卑的理念,又不是什麽王公貴族還被慣得一身臭毛病。


    按摩完畢之後,蘇國慶積極的買單以後又帶著勝男去吃了很多極有地方特色的小吃。如果蘇國慶一直都能這樣的把勝男捧在手心裏,那他就是勝男的那杯茶。勝男很想對他說:“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蘇國慶是勝男的良人嗎?勝男的內心充滿期待。


    第二天早上起來,蘇國慶帶勝男去植物園和風情園遊玩,萬紫千紅的花卉像極了嶺南的戀戀風塵。“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需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勝男愛極了薛濤即興寫的這首詞,她覺得意境極其美輪美奐,卻又哀怨淒涼。薛濤是風塵女子,李清照是風流女詩人,可是那又怎樣?正人君子們寫得出這樣驚天動地的傳世佳作嗎?恐怕是癡人說夢,異想天開吧!


    勝男一直在走神,蘇國慶問她:“勝男,你又在想念你的過去了嗎?你能告訴我你的過去到底是怎樣的撲朔迷離嗎?”“我的內心深處有一個至愛,他時不時就會跳出來提醒我一下不要忘記他。”“那你會永遠的記得他嗎?”“那當然,在這個世界上有誰會忘記自己的初戀呢?你會嗎?”“我沒有初戀,我的初戀就是你。”“少來了,你的那個愛的死去活來的前女友呢?你不要告訴我你忘記她了。”“我是比喻,是誇張的修辭手法。你是結過婚的人,你不知道男人在做那種事的時候可以靈肉分離的嗎?”“流氓。”“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你給我閉嘴,信不信我扁你。”“不信,你打得過我嗎?”勝男追著蘇國慶拳打腳踢一番,當然隻是嬉笑怒罵的鬧著玩罷了。


    蘇國慶一肚子壞水,他慫恿勝男去騎大象,還讓勝男坐在象牙上照相。勝男當時笑得一臉陽光燦爛,事後一陣陣的後怕,大象表麵看起來溫順,可是它發起瘋來也是不管不顧的。勝男還采納了蘇國慶的建議坐在它的牙齒上,它的長鼻子一甩就能把人甩到萬丈深淵。到時候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行,還是得去胖揍一頓蘇國慶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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