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離這話一出,反讓高旭俊一愣,“一個女孩子,又是啞吧,如何讓她上來?還有,讓一個小女子當著眾男人之麵,這不是給蘇家丟人現眼嗎?”


    “陛下,莫非是忘了,你當初可是要蘇義晨把自己這個義女當作質子獻出去,怎麽不想是一個女孩子呢?”


    南宮離一笑,隨即緊緊逼問高旭俊,頓時讓霍公公手心出汗,這南宮王爺能不能別這麽直言不諱啊,這可是得罪皇上之罪。


    高旭俊聽到這時,也明白南宮離的言外之意,一笑,“離這是責怪朕在糊塗嗎?”


    “臣不敢。”南宮離輕聲道,是不敢,而不是不會,這可是兩個不同的意思。


    “朕也是……罷了,糊塗就糊塗吧。也就聽你一迴,反正你也從未害過朕。”高旭俊本來是想解釋的,可是轉眼一想,也許見一見那個蘇玄歌能讓南宮離改變心意的,或許就能與自己一樣了。


    “不過,朕隻準她一個人來,至於有沒有人能為她說話,朕可就不管了。”


    “臣明白,謝過陛下。臣告退。”南宮離看到自己的心意得到,也就告退而走。


    次日一早,就在皇上宣蘇義晨帶枷上朝時,同一禦旨,也傳到了將軍府裏,讓蘇玄歌這個女兒去朝堂之上,但是隻準她一人前去,丫鬟可陪同但是要在殿外守候。


    “歌兒,一路小心。”蘇歌怡擔心女兒,可是皇上的旨意不能不聽,如果是兩個人,她還能陪同,可是沒法子,隻得讓芙兒陪同而去。


    “娘,放心。”蘇玄歌點點頭,示意不用她擔心自己,又看了蘇弘才一眼,比劃道,“小弟,照看好娘,等姐救父親迴來。”


    “嗯,我相信姐姐。”蘇弘才點點頭,“姐姐,要保重,一定要把父親救迴來。”


    “我會的。”蘇玄歌一邊點頭一邊比劃,隨即這才上了皇上命人抬的四人轎子,而芙兒卻是站在了轎子外邊,隨轎子而走。


    在蘇玄歌走後,蘇歌怡還是擔心丈夫和女兒,最終猶豫了一番,走進了佛堂,並雙膝跪下,閉上眼,輕聲念經。


    與此同時,青雲也在鄭府那邊得知了一件事,那就是蘇玄歌竟然是三年前就被人差點害死的鄭夢菱,而且當時這個雲怡所生的孩子是中毒所製的,所以說,這一切都是鄭府的夫人陸蓉天所害。


    就連鄭夢菱變啞,也是弄了毒藥所搞成的,怪不得蘇玄歌和蘇義晨會說是由毒而成的,可是那些毒,他從未聽說過的。


    “皇上上朝!”隨著這一聲喧,本來還在吵鬧不休的大臣們,頓時按照官員級別站立兩側,然後跪倒在地,高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旭俊這才踏步而來,右手扶著霍公公的手,緩緩的走到龍椅上,在坐下後,這才揮手,隨即就由霍公公開口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微臣有事啟奏陛下。”歌承信立馬第一個說了出來。


    “何事兒?”高旭俊高了歌承信一眼,隨即問道。


    “是與蘇將軍有關。就是關於送質子之事。”


    “宣蘇將軍和他義女一同上朝。”聽到皇上如此說,歌承信和歌紹海忍不住看了一眼,這一個啞吧竟然要出現在朝堂之上,這可是有違背宗旨的。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的,畢竟,女子不得幹政!”就在歌承信這話剛剛說完,隻聽一陣鼓掌聲,緊接著就見蘇義晨帶著枷身後,跟隨一個戴著帷帽的女子,出現在大朝堂上。


    “你是何人,一個女子豈能出現在朝堂上?”歌紹海忍不住問道。


    蘇義晨剛剛要開口,卻不想蘇玄歌拉了義父一把,輕笑了一下,隨即用手比劃了一下,“臣女可是奉禦旨而來的,如若不來,是不是歌氶相又要說臣女抗旨不遵呢?”說完,就和蘇義晨一同跪下行禮,“微臣,臣女,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旭俊雖然知道蘇玄歌是啞吧,可是沒有想到她的比劃,竟然連他也能看得懂,因為她比劃得都是字,根本不用擔心別人看不懂的。


    歌紹海一愣,還沒有醒悟過來,就聽到有人在說“南宮王爺到,三王爺到。”


    “老三怎麽會和南宮離一起來啊,老二呢?”高旭俊有些驚奇,他不明白南宮離不是二弟的好友嗎,怎麽會突然與三弟一同來的。


    “見過皇上,見過皇兄!”南宮離和三王爺高平善一同行禮。


    “免禮!”說著,高旭俊揮了揮手,隨即就讓人給兩個王爺分別搬來一把椅子,高旭俊這才又問道,“不知蘇小姐剛才是給誰鼓掌的?”


    “為歌軍師!”蘇玄歌比劃完之後,就微微的一笑,而這一笑,反而讓南宮離有些詫異,他沒有想到她的膽子會這麽大,而且還會如此直白。


    “此話何意?”雖然有些驚奇,不過高旭俊還是問了出來。


    “因為歌軍師竟然能替陛下說話。”蘇玄歌再次比劃道,她這一比劃剛剛一結束。


    歌紹海立馬就斥責道,“大膽妖孽,竟敢說為臣之子的壞話,為臣之子豈能替皇上說話的,你這不是在給皇上臉上抹黑嗎?”


    “嗬嗬,”蘇玄歌一笑,先是比劃出來前兩個字,又繼續比劃道,“臣女是在迴答陛下所問,這一切還要有陛下所答,丞相就能代言嗎?如果這樣真的能,那丞相不更是……欺君嗎?”


    被蘇玄歌如此一“問”,歌紹海頓時啞口無言,他實在沒有想到蘇玄歌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讓他一時答不出來,畢竟,是他搶先在前的。


    歌承信可沒有歌紹海的耐心好,看到自己的父親竟然被一個啞巴給逼得沒法說話時,忍不住說道,“蘇玄歌,你一介女子上朝來,這可是要擾亂朝綱的?!”他本意是在指責蘇玄歌的,畢竟,女子不得幹政。


    可是沒有想到,歌承信這話音剛剛落下,就聽到一聲“噗哧”的笑聲,順聲望去,卻見是三王爺在笑。


    他看到眾人都向自己投來目光,笑道,“本王一時覺得好笑,也不知軍師聽了什麽消息,而讓蘇小姐上朝來,這可是皇兄之意,如果說蘇小姐上朝是擾亂朝綱,那麽,是不是在說皇兄擾亂朝綱呢?”


    “微臣不……不敢!”歌承信被高平善這麽一問,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他竟然一時忘記了,急忙認錯道,“是微臣一時粗心而已。”


    “蘇玄歌,你可知朕讓你來這裏有何事兒?”高旭俊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三弟,還有就是南宮離,隨即就揮手,讓前邊話題過去,而開始另外一個話題。


    “臣女知道。”蘇玄歌點點頭,比劃道,“因為有丞相父子二人要舉薦臣女去敵國那邊當質子的,但是臣女認為這樣不妥當的,因為我們不能被敵人小看的,更加是對不起熙朝的!到時候,咱們更加是會被人欺負的!”


    聽到這時,不僅南宮離詫異的看了蘇玄歌一眼,就連其他大臣也是極為詫異的掃向了蘇玄歌,這哪裏像一個女子的話,完比男人還要男人,甚至更加有軍威氣勢的,這一切的一切還真是不像一個女子所說的話。所有人心裏都是這麽想的。


    “哦,你是說你一個啞吧,豈能當本朝的一個救星嗎?”高旭俊說到這時,又有意看了看在座的其他男人,再次補充道,“還是說,本朝的人,沒有人能比得上你?!”


    他實在是有些氣了,生蘇玄歌的氣,已經網開一麵的,竟然還如此說,這真得讓他有些不舒服。


    “迴陛下,微臣之女是……”蘇義晨見狀,剛剛要替蘇玄歌再次辯解時,沒有想到竟然又一次被蘇玄歌先截了胡。


    她自己比劃,“陛下,難道讓臣女去當質子時,就忘記了臣女是一介女子嗎?而且臣女所言與陛下所說,有何不同呢?再說了,當初軍情如何,而且想必罪魁禍首是何人,想必陛下應該比臣女更加清楚的。”


    聽到這時,蘇義晨再次為蘇玄歌捏了一把汗,這孩子到底吃了什麽藥,竟然如此正直,這不是在給她自己帶罪嗎,這是自找死路呢。


    高旭俊一冷,他竟然也是沒有話可說了,果然如同霍公公所說,這人還真是能說會道的,如果要是一個男子,如果要是能說話,那不是更好嗎?


    就在高旭俊愣怔之時,一道聲音,在安靜的朝堂上響了起來,那聲音是極不和諧的,帶著極度的嘲諷之聲,“可笑,可笑之極。”


    高旭俊一聽,向那說話聲人望去,正是吏部尚書孟崢天,眼前一亮,隨即問道,“孟愛卿有何想法,不妨大膽說一說。”


    正好,由他來問,可比自己這個皇上問,也算是給蘇玄歌一個機會了。


    “迴陛下,微臣覺得這蘇玄歌是有意要追問陛下的,而且這是完蔑視陛下的。這一罪責是不小的,得要斬頭之罪!”孟崢天緩緩說道,語氣極為鄭重,似乎是為高旭俊考慮的。


    南宮離聽到這時,看了一眼,隨即心裏在想,到底蘇玄歌會如此說呢。


    就在他還沒有迴過神時,卻已經看到蘇玄歌又在比劃,“那麽依孟大人之意,那就是不讓玄歌迴答陛下所問之事嗎?那麽,孟大人,您是不是又會說玄歌是無視陛下言語,同是死罪呢?”


    孟崢天一怔,這蘇玄歌還真是夠牙尖嘴利的,看到孟崢天也被蘇玄歌說得啞口無言時,歌紹海這才迴過神,開口道,“蘇玄歌,你當聖麵竟敢不摘帷帽,這是罪一,罪二,隨意責問重臣,罪三就是……”


    然而,不等歌紹海說完,蘇玄歌又是淡淡的一笑,“陛下,三王爺,南宮王爺,臣女有所不知,到底這是陛下所定臣女之罪,還是歌氶相要定臣女之罪的?”


    “還有,據臣女所知,就算歌氶相定罪,但是沒有皇上之命,這不是……替皇上定罪嗎?如果這樣以來,那不是對皇上可不好啊。”


    高平善拍掌,“看起來,蘇將軍不願意讓蘇小姐前去,這倒是好事兒啊。”


    “陛下,萬萬不可,不讓人去,敵人就會打入咱們國都,到時候,陛下還得要遷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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