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僵,未解。


    之後。


    玄殤又發動了幾次談判請求,滄臨都不予迴應,他不僅在宗門內惡意扭曲意圖,稱玄殤他們此次圍攻,純為肆意報複,有意在挑起兩方對立。


    還打著除魔衛道的幌子,廣發求助帖,以號召各路人馬紛紛來響應。


    謀算甚深。


    大殿中。


    玉婉青正在向滄臨匯報進度,“你交待的事宜均已辦妥。”


    “嗯。”滄臨背著身,連餘光都未曾轉動。


    “大師兄,我……”


    “身份有別,注意分寸。”滄臨未給玉婉青說其他的機會,直接下逐客令,“沒什麽事就退下。”


    “我……滄臨宗主。”哽咽一秒,玉婉青有被忽視的委屈和不甘,她咬緊唇道:


    “還是如此,你還是待我如此!這麽多年過去,我知道你怨我,所以我謹小慎微,默默陪在你身後,你讓我用宗主這樣生疏的叫法,我也依你,生怕惹你不開心!我都這樣放低姿態了,可你呢,除了基本的事務交接,你有一次正眼看過我嗎!!你還當我們曾有過師兄妹之情嗎!!!”後麵的話語中全是質問咆哮。


    “是你要得太多,咎由自取。”


    滄臨甩了甩袖袍,好似驅趕動作。


    玉婉青死死咬著的唇被牙尖刺破,瞬間見血,這樣淡漠的迴複,讓疼痛感宛如都刺在了心上。


    “怪我!你還在怪我是嗎?!”


    “木小草的死跟我沒關係,不是我把她推下去擋劍的,我都說了那麽多次,你為什麽就是不信!”


    玉婉青知道症結所在,但她不知道木小草是滄臨的禁忌,她每多提一次,滄臨對她的觀感就越往下降。


    現在已然沉底。


    滄臨轉過身,眼中翻湧的都是怒意,“玉堂主,你再這樣糾纏無度,休怪我不念宗門之情!”


    玉婉青迎上滄臨頗具壓迫的目光,隻覺寒涼好笑,“你念過嗎?哪怕一次!說到底,哪一次見麵,我們不是在爭吵,你眼裏何曾有過我!”


    事實挑明,心也被黑色染墨。


    沉悶。


    滄臨唿了口氣,他真是煩透了玉婉青的說辭,連看她一眼都覺浪費,趕不走人,他直接甩手而走。


    玉婉青站在冰冷的大殿,仿若一個跳梁小醜,看著絕情而去的背影,神色逐漸變得扭曲,她張著嘴,一時發出哭聲,一時發出笑意,像是受了什麽打擊,狀若癲狂。


    哭笑夠了,又對著空氣吼道,


    “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哈哈哈哈,大師兄,我有你背叛師門的證據,我真有,我一定會發出去,一定會!哈哈哈哈哈……”


    這種話說多了,並無人在意,就算滄臨聽到,也隻會當做是瘋子的無的放矢,根本不想理會。


    而早已藏身於此的木小草,心中則波瀾湧動,她沒想到此行竟還有意外收獲!


    仔細觀察完玉婉青的神色,加之天生具有的感應能力,木小草很輕易便分辨出玉婉青沒在胡言亂語,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啊。’


    落棋處已出!


    木小草心中暗喜,雖然滄臨對她的死耿耿於懷,還讓玉婉青背了黑鍋,是有點冤,但她一點也不同情,對玉婉青的遭遇反而幸災樂禍著,被心尖人冷待,那得多痛不欲生。


    嘻嘻,又關她何事!


    難不成她還能好心地去解開誤會,那必然是不可能。


    這兩貨綁死最好~


    木小草眼珠轉了轉,想到了可以利用的好點子。


    深夜。


    木小草潛入玉婉青房中,趁她精神虛弱期,強施催眠術,在睡夢中,化身金光佛陀,以權威來逐個擊破玉婉青的心理防線。


    “蒼生不渡,你我不渡,唯己身可渡。執念既生,勿壅勿閼,凡事順心而為,又有何妨!來,說出你的願望。”


    “我隻想得一人。”


    玉婉青夢中畫麵一幕幕浮現,木小草盡力捕捉。


    別說木小草裝作神棍這招還挺管用,不到一炷香功夫,她就套取到玉婉青所掌握的證據是什麽。


    逆風翻盤局,確實大有可用!


    木小草繼續慫恿,“我佛聆聽,過往已曉,此留影石,可在關鍵時刻放出,定能如願。”


    “可是……”玉婉青明顯還有猶豫。


    “癡心付出,拱手讓人,你可甘願?”


    “不願!”


    木小草就知道,抓她死穴:“我佛知你意,適當選擇,聽取我佛,隻要你願意配合,保你稱心如意!我佛慈悲,自去思量。”


    臨了,木小草還要多埋一句暗樁,“事成,他歸你,屆時,你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


    “弟子明白。”玉婉青欣然頷首。


    這些話語猶如惡魔低語迴蕩在耳邊,一步步引誘著玉婉青做出抉擇,何況自木小草消亡後,滄臨與她就總是高高在上,不吝顏色,若有時機能將滄臨任意玩弄擺布,那也太過誘人!


    玉婉青最是知道怎樣對自己有利,這正合她蓄謀已久的想法。


    “恭謝我佛。”


    次日。


    玉婉青醒來,依稀迴憶起昨夜夢境,隻覺天寬地闊,氣爽神清,感歎,這是佛陀憐我淒苦,特賜恩典。


    當感激涕零。


    其實,玉婉青會上鉤,也全是私心作祟,長時間的求而不得加持下,總會致人發瘋,她心裏早就做出選擇。


    【既然風光無限的你不願屬於我,那敗落無助的你就隻能依附於我,這樣的結果也不錯。這次該輪到我出手了】


    玉婉青能升至刑事堂掌事,自然不是好輕易被左右之人,她也曾向往過兩情相悅的歡喜,而不是逼迫,到底心中還存有一絲希望,不願與大師兄撕破臉皮,想著隻要在他身邊,總有一天會被看到,所以才會容忍一直被拒絕。


    但,事實證明,沒用。


    兩百年的陪伴,依然形同陌路。


    她的耐心早就搖搖欲墜,經木小草這麽一點撥推動,耗盡已是必然。


    出於關懷,玉婉青還是決定給滄臨最後一次機會,借事務之餘,將人堵在大殿裏,問得直白,“你可願接受我心意?”


    “你無不無聊。”滄臨沒躲開,甚煩。


    玉婉青像是要問個死心,盯著他的眼沒移開過視線,專等一個迴答。


    滄臨的臉上寫滿自找無趣,“行,無論你問多少次,我都可以迴答你,我……跟你……沒可能!”


    玉婉青看得清楚,也聽得清楚,心在往下墜,“你對我的愛護是假,說會一直護著我的話都不算數,對嗎?”


    “那是之前,我還當你是小師妹時,……”


    這迴滄臨好似變得好心了,主動攤開來說,


    “……但那也隻是把你當成親妹妹來照顧,不是為了讓你一廂情願,我們之間毫無可能!我從未心悅過你,那時你如何刁蠻任性我都可以包容,是因為你本性不算壞,但現在看看你都變成了什麽樣,惡毒又自私,我對你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


    玉婉青臉色陰沉,


    “全都是我的錯嗎?明明翻臉快的是你,錯的是你!隻要你愛我不就好了嗎?!為什麽總要傷我的心呢!


    我哪裏有差?!


    為什麽,為什麽木小草都死了這麽多年,你還是不願接受我?”


    又是這種話,滄臨神色越發不耐煩,撂下狠話:


    “我與小草師妹是順心如意,與你自始至終隻有兄妹之情,你做再多都是肖想!


    你從來比不過她!”


    玉婉青麵如死灰,卻笑得滲人,她閉眼再睜眼,仿若重獲了新生,不再為世俗所縛,完全放開自我,


    “好!好一個兄妹情,就算你心裏沒有我,我也要一輩子把你鎖在身邊,我受夠了在你麵前謹言慎微,稍有不順就得看你臉色的日子!我要你往後隻能依賴我而活,看我臉色!


    既然你永遠不可能愛我,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去奪!”


    “瘋子。”


    “哈哈哈,從木小草消失後,你看向我的眼裏就隻有疏離與厭惡,我瘋也是被你逼瘋的!”


    玉婉青決心已定,“既然討好你不要,那就成為我一人的大師兄,等著我把你拉下高壇吧,哈哈哈哈!


    大師兄,別怪我,很快,很快你就徹底屬於我了!”


    “無可救藥。”滄臨眼神厭棄又不屑。


    他不信玉婉青真能對他做些什麽,憑他現在的實力與地位,除了邪尊,誰還能威脅到他。


    玉婉青隻是壓著眼滲笑,


    “對!我是無可救藥!既然你要絕情到底,那我也無須顧及你的感受,隻需滿足自己,我沒錯!你不是說我惡毒嗎,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麽才是真正的陰暗!”


    “行,我等著。”滄臨語氣中帶足了輕蔑,“說完了就滾,別再來煩我。”


    和玉婉青鬧翻與滄臨根本不痛不癢,要不是還念及玉婉青是刑事堂的主事,連這一點交集他都不想再有。


    玉婉青垂下眸,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


    ……


    邪尊一事,滄臨已然煩得焦頭爛額,哪還有心思去關注玉婉青的心理狀況,就算發現了不對勁,他也完全不會去在乎。


    因此餘生後悔,也算自食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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