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劫如同落雨一般從雷雲中落下,而陳顧隻是輕微一瞥,甩手間升起一道簡單的靈氣屏障,便猶如撐起雨傘一般輕鬆的擋下了所有雷電。


    在遠處旁觀的狗剩都止不住驚駭道:“師父的靈力竟然如此磅礴,就連化形雷劫都應對的如此輕鬆?”


    事實也真是如此,陳顧的修為境界雖然隻是在元嬰期巔峰,但幾百年來儲藏的靈力早已堪比大乘期,應付這樣一個小小的化形雷劫,也不過是消耗了他體內靈氣的一點皮毛而已。


    甚至陳顧都覺的這雷劫持續的時間太久,想要它快點結束,於是單掌向雷雲一吸,竟是要將此次雷劫的所有都一次性拉下來!


    在陳顧的吸力影響之下,雷雲當中剩餘的幾千道未降臨的雷電全部匯聚成了一道,閃現之時猶如末日一般,整個世界都瞬間被雷電的光芒晃成白茫茫一片,同時不少山頭頃刻間被震碎成為平地,方圓百裏之內更是在爆閃的光芒過後化為焦土。


    而陳顧已然穩穩的懸於空中,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直到雷雲完全散去,狗剩的雙耳都還在嗡鳴,身處無聲世界的他迴過神來,激動的第一時間便跑向陳顧與小黑所在的方向。


    一切就如同一場夢一樣,他與小黑終於從絕望中爬了出來……


    “師尊,請受弟子一拜!”


    狗剩重新迴到陳顧麵前,恭敬的雙膝著地,向陳顧叩拜道:“若是沒有師尊及時趕到,我與小黑肯定已經喪命於此……”


    “弟子愚鈍,不知如何報答孝敬師父,還請師父提醒,弟子願將性命都交與師尊!”


    此時的陳顧十分無語,他是真的從未有過收徒的想法,狗剩之所以一直叫他師父,都源自於陸子孰的推薦,當初是陸子孰推薦狗剩做他的徒弟的,雖然他沒答應,但狗剩卻自此認定了下來……


    而此次他能夠趕到解救他們二人,也純屬隻是路過而已。


    實話實說,小小的青衣門還不值得幻山門過於在意,若不是幻山門與天柱山此次聯手對昆侖山有些動作,他甚至都忘了這裏還有個依附於幻山門的青衣門在。


    選擇救他們也是因為都是熟人,若是方才就要葬身於雷劫當中的人是兩個不知道哪裏的蘿卜白菜,陳顧也隻會樂嗬嗬的在遠處看熱鬧吃瓜而已。


    另外,陳顧在狗剩身上做的那場實驗現在看來也已經有了結果。


    那就是,普通人即使得到了機緣,也不可能追趕上真正的天命之人,不過以命來搏確實有用,至少狗剩已經不再是最開始那個對任何事都無能為力的鄉下孩子,他的最後雖然失敗,但也已經算是圓滿。


    “你願意叫什麽就叫什麽吧,反正隻要我不承認,你就隻是一廂情願。”


    陳顧笑了笑,向狗剩招手繼續說道:“過來,本尊給你指條明路。”


    狗剩一聽,急忙向前湊去,陳顧可謂是他最尊敬的人了,無論陳顧說什麽,他都會當做真理!


    見狗剩如此期待的樣子,陳顧都有些不忍心說出接下來的話了,因為狗剩確實還年輕,也很有拚搏的毅力。


    但即使如此,他也已經不再適合留在修仙界了。


    “你們的命是本尊給的,方才你自己也說願意將性命都交與我,不錯吧。”


    狗剩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沒錯,師尊可是要弟子去做什麽?弟子定不推辭!”


    陳顧拍了拍狗剩的肩膀,輕歎了口氣:“帶著她,往西去吧,不要迴頭,直到渡過海,然後留在那邊重新開始。”


    狗剩微微一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一旁剛剛渡過雷劫還在昏迷中的小黑,疑惑與不甘心道:“師尊是要趕我們走?這是為何?”


    “弟子可是做了什麽惹師父不高興的事?即使這樣,小黑她應該沒有做錯什麽吧。”


    “無論弟子做錯了什麽,弟子都願意補償,隻求師尊留下弟子,為師尊效勞!”


    狗剩一片誠心,陳顧都有些心動了,不過他依舊堅持,並且解釋說道:“你們沒做錯什麽,是我做錯了。”


    “當初我並不打算讓你成為幻山門弟子,隻是心血來潮,想看看一個真正底層的人能夠攀登到何種高度。”


    “如今我已然得到了答案,在我眼中,你的人生早已終結於此。”


    “因為沒有足夠的權勢,你沒有守住青衣門,因為沒有足夠的實力,你無力守護自己最在意的人,因為沒有足夠的智慧,你無法領悟真諦,做出正確的抉擇。”


    “僅憑一腔熱血與謹慎,是不足以改變命運的。”


    “所以帶著她往西去吧,去那裏再有個重新的開始,尋找你真正想要的人生。”


    直到最後狗剩也還是無法明白,不過陳顧如此堅持要他和小黑離開,他最終也是同意了下來。


    按照陳顧的要求,狗剩懷抱昏迷的小黑一路禦劍往西,經過無數高山綠川城鎮鄉野,愈發感覺到自己正去往一個遠離世俗的方向。


    大陸的盡頭是海洋,而海洋的盡頭是另一片大陸,到了那裏,他將再一次失去原有的一切,隻剩下與小黑之間的彼此,這便是陳顧說的重新開始嗎?將一切仇恨恩怨清零,重新一段與原本的人生沒有任何瓜葛的開始。


    不知過了多久,懷中的小黑醒了,她眨了眨眼睛好奇的看著這個世界,最終視線停留在狗剩的麵容之上,然後歪了歪腦袋,詢問道:“你是誰?”


    狗剩的身軀一震,停止禦劍懸停在了無盡海洋的上空,不敢相信的看向懷中的小黑。


    他以神識仔細的探查此刻小黑的狀況,而後得出了結論……


    小黑的修為已經盡散,此時與普通凡人沒有什麽區別。


    同時,她已經失去了所有記憶,猶如一張白紙一樣純淨。


    這便是化形重生嗎?雖然還是原來的樣貌,體內也已然存留著貓妖族的血脈,不過實際上已經是名真正的人類,而且是天資卓越之才。


    不止是他重新開始,就連她,此刻也是再重新一段人生……


    忽然間,狗剩明白了,原來,這才是陳顧真正的意思嗎?


    試想此時如同一張白紙一般的小黑,在如今修仙界這般廝殺混亂的環境下成長,會變成什麽模樣?


    陳顧是不想他們二人被動卷入到這場修仙界無法避免的混亂當中去,從而毀掉他們的人生,所以才叫他們遠離修仙界,遠離這片他所熟悉的大陸,遠離所有已經開始的紛爭。


    想明白了這些,狗剩再次恭敬的轉身,行禮道:“多謝師尊成全……”


    對這世間一切都感到好奇的小黑趴在飛劍上望著腳下的深海,驚奇的叫道:“下麵是海嗎?海裏麵有魚嗎?魚是不是很大?大到我的肚子都裝不下它?”


    雖然洗白了記憶,但是常識倒是都還印在腦海裏,從未見過大海的小黑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海裏的大魚,那是令她想到就饞的流口水的生物。


    狗剩以靈力微托著小黑好不讓她失足掉進海裏,同時也愈發覺得自己所剩時間的不足。


    乾元燃血功確實不是什麽好功法,他不是萬中無一的奇人,從修煉燃血功到達結丹期開始,他就感覺到自己沒有任何觸摸到元嬰期門檻的可能,他也曾不認命,獵殺了無數魔修來吸取他們的壽元修煉,可始終都是徒勞。


    結丹期便是乾元燃血功的頂峰了,而那名修為達到元嬰期的乾元燃血功修煉者,恐怕是以重修的方式改變命運的。


    與其他功法不同,乾元燃血功雖然上限隻在結丹期,不過卻是可以作為輔助功法同時修煉的,而前提是先作為主功法修煉至頂峰,而後再重修其他功法將乾元燃血功作為副功法。


    經過了守衛青衣門的一戰,狗剩的壽元也恰好剩餘不到幾十年,與普通的凡人壽元沒有什麽區別。


    重修是他唯一的選擇,一切的一切,當真是完全重新開始。


    “嗚……悶油瓶悶油瓶!人家想吃魚!”小黑高高在上的性格語氣倒是依舊沒有改變,即使已經忘記了狗剩,卻也還是習以為常的使喚道。


    而狗剩也是滿臉寵溺的笑容,抓緊她的手繼續開始禦劍並迴道:“乖,等上了岸便給你烤魚吃……”


    ……


    幾個月時間過去,陳顧迴到幻山門,看到眼前這些前來投靠的青衣門弟子們一起圍上來,忍不住還是想起了狗剩。


    他稍微掐指一算,便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


    “這小子原來也是個天命之人,隻不過天命不在這裏,而在遠方。”


    “幸好不是因為算到這些而讓他走的,不然我這點兒壽元恐怕可就不夠用了……”


    與此同時,青衣門弟子們焦急的詢問道:“陳前輩!都已經幾個月時間了,還沒有我們掌門的消息嗎?”


    “陳前輩,不如就讓我們也出去尋找吧,我等都是青衣門弟子,應該為此事出力!”


    陳顧搖了搖頭,將眼前的青衣門弟子們情緒安撫下來說道:“大戰將至,此時出去,是要找死嗎?還是說你們一點兒也不在乎為你們青衣門多保存一些火種?”


    “放心,你們劉掌門同時也是我幻山門弟子,而本尊身為幻山門掌門,自然不會不管自家宗門弟子,所以你們盡管放心,此事有幻山門弟子操辦就足夠了。”


    眾青衣門弟子無法反駁,隻感覺內心更多了許多對陳顧以及幻山門的虧欠感,於是紛紛表示說道:“陳前輩與幻山門仁義,我等青衣門弟子無以為報,隻求前輩在找尋到我們掌門之前,盡管吩咐我們做事,就當我們本就是幻山門弟子!”


    “沒錯,陳前輩別客氣,青衣門與幻山門說起來也是同屬一家,所以前輩將青衣門的事當做幻山門的事來做,我等也要將幻山門視為自己的家!”


    陳顧臉上為難,內心其實早已笑了起來。


    這些青衣門弟子還真是好哄,如此一來,幻山門連續幾個月時間與昆侖山等宗門作戰損失的人員也算是得到了補充。


    同時,也是時候該向昆侖山一派發起總攻,趁早結束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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