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地在南部墓場駐守了兩三千年,因為伏屠之名,記載了一些你們文家的事跡。”


    “血刀最明顯的特征,便是血色玄力。但是,從你們文家與大炎王朝的開國皇帝開始,千年傳承,文家從來沒有血色玄氣的先例,即便是伏屠斬,也不過是斬出一道刀芒。”


    “文家血力真正開始出現,並在每一個文家人身上展現,是從你父親踏入武道開始。”


    “與你父親同輩的文家族人中,數年前也在墓場曆練過,但是與尋常武者,沒有什麽差別。”


    “伏家的猜測是,血刀一開始,並不在你的體內,而是因為某些事情,被你父親轉嫁到了你的身上。與此同時,你自然而然的也就承接了你父親身上原有的天命。”


    “不然的話,你父親為何能開七脈,並且在亂戰之地武極宗,坐穩第一天才的名號,並且以一己之力,屠殺了天凰山中那六大宗門的所有弟子?!”


    “這可不是一個邊荒王朝的王府之子,能有的天賦與實力。”


    文鵬怔怔的聽伏天意父親講的話,一時間整個人都是空的。


    他忽然想起來,文家列祖列宗之中,隻有父親一人,將伏屠訣修煉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甚至都已經不是文家流傳下來的伏屠訣了。


    他忽然想起來,父親當初從方王府迴到文家時的第一件事,便是為他遮掩火焰顏色,那幾名火屬性合一強者屍體,根本就是提前就準備好的。


    他突然想起來,為什麽父親突破造化時,文家的血脈感應會如此的強烈,畢竟又不是入聖,造化也隻是“凡人”。


    文鵬也在文家古籍中看到過那句話。


    伏屠入海,森羅焚天。


    當時的他隻是以為,伏屠入海,是指伏屠血刀沉入氣海。森羅焚天,是血炎的名字,森羅孽火。


    可是,父親又怎會得知他一定會覺醒火屬性玄力?!


    要知道,他借助血刀開辟武脈的時候,當時的文天縱還被關押在方王府中。


    可隨著他了解的更多,現在才明白,伏屠入海真正意味的,並不是血刀,而是……伏屠古族,萬古海域!


    可是,如果由老者所說,血刀一開始的選擇的是父親,就算當時的父親因為身處王朝的緣故,不了解血刀,不了解更多的秘辛,至少也該知道血刀乃是無上的至寶,又能有什麽原因,能讓他將這件至寶,轉到他的體內?!


    “武極宗,亂戰之地……”


    文鵬喃喃一語,下意識的握緊了雙拳。


    如果能有一個原因,讓文天縱自願放棄血刀,文鵬能夠想到的,隻有亂戰之地,六大宗門強者,追殺父親的時候。


    是因為父親自以為難逃升天,已然做好了死在那裏的準備,所以才將血刀,封存在了他的體內嗎?!


    文鵬嘴唇微張,眼角不自覺的流露出了一絲淚光。


    母親元溪,在被六大宗門無數強者麵前,將自己在天凰山中得到的最好的傳承,交給了文鳳兒,而後淡然赴死。


    父親文天縱,帶著他們一路逃亡,自感必死無疑,所以將血刀,交給了他?


    文鵬不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準確,但他想不到別的答案了。


    可他從未聽父親講過這些,甚至大哥也未曾說過一句。


    文鵬忽然有一種,剝奪了父親的人生的感覺。


    如果血刀還在父親的體內,踏出邊荒的人,是不是就會是父親?如果不是當年的變故,他的父母,會不會也能成就一番傳奇?


    會的,肯定會的!


    文鵬忽地想到,父親曾經也是少年啊,他也意氣風發,也會展望蒼穹,也會想要踏足萬裏山河,看看這世界的波瀾壯闊。


    而不是如現在這般,已經綁在他的身上,綁在文家的身上,哪都去不了了……


    ……


    乾元古城,北城門。


    一艘巨大的戰船橫渡長空,周身沸騰著極為強悍的能量大潮,像是一頭氣勢狂放的天空惡獸,在天穹中馳騁。


    戰船四周,還有這大量身披甲胄的強者,騎著猛獸,拱衛著戰船。


    整個北城門的來往的武者望見巨大的戰船,無不是麵色驚變。


    這是南部古道,極天道宮的戰船。


    而且,如此規模的出行,必然代表著戰船上有地位極高的長老,弟子。


    巨大的戰船,直接越過古城的城牆,駛入了古城之中。


    戰船上,一位氣息狂烈,身材魁梧的的中年男人身披戰胄,步伐穩重的踏入宮殿。


    “道子,我們到古城了!”


    宮殿深處,數十名青年少女推杯換盞,熱鬧非凡。


    這戰船上,侍衛,隨從,侍女足有千人之多,都是為了這群青年服務的。


    準確的說,是這群人中,為首的一位。


    “我知道了,走吧,下去看看。”


    一位身披玄色常袍,器宇軒昂的青年放下手中的杯盞,緩緩的起身。


    極天道宮,道子謝鳴!


    宮殿中的一眾弟子也是精神一陣。


    “終於到了,這一路上可把我憋壞了,不知道乾元古城裏的花樓質量怎麽樣,小爺我還是頭一次來這邊,得好好領略領略。”


    “哈哈,出息!”


    “聽說乾元古城的小主玄汐,姿色無雙,被譽為南部第一美人,不知道是何風采,要是能一吻芳澤,嘖嘖嘖。”


    “得了吧,人家可是天生道脈,仙靈道體,你就是給人提鞋,人都嫌你葬!”


    “去去去去,滾一邊去!”


    “謝師兄,你上次來乾元古城,不知道有沒有見過那什麽玄汐?怎麽樣?跟我們說說唄?!”


    謝鳴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由內到外的散發著一股強大,高傲的氣勢,與這群弟子相比起來,宛如天上盈月,綻放著耀眼的光芒。


    哪怕是這群人中的聖脈,在謝鳴跟前,也得微低著頭。


    在聖地,覺醒聖脈不一定能成為聖子,成為聖子不一定能成為聖人。


    在古道,這句話同樣適用。


    覺醒道脈,或許也隻能成為地位較高的聖子,但能夠成為道子,就已經足以證明謝鳴天賦,實力之強悍了。


    哪怕他隻有合一境,還未踏入涅盤。


    謝鳴輕笑道:“我上次來古城,是拜訪席伯父的,怎會見過什麽玄汐。”


    “這樣啊,那太可惜了!”


    “對了,謝師兄,拜訪完古城,你是不是就要前往青皇山了,參加青皇宴了?!”


    一眾青年擁簇者謝鳴:“相傳青皇山是上古時代青皇的隕落之地,等到青皇宴開啟,西南兩部的古道,皇族,都會派遣道子,乃至皇子參加!”


    “隻可惜啊,我們這些人是沒有這個緣分了。”


    “若是謝師兄能在青皇宴上大放異彩,奪得青皇傳承,怕是能夠一舉擠入道宮頂尖道子的行列了。”


    “對啊,謝師兄不過合一之境,若是能得到傳承後度過涅盤,肯定會一飛衝天啊!”


    謝鳴輕笑道:“是要參加,不過有那麽多道子,乃至皇子在列,青皇傳承能落到誰手中,那可不一定。”


    “要知道,距離上一次青皇傳承現世,已經過去了一千多年,青皇宴也幾乎成為了各大勢力的弟子較量了。”


    有青年弟子向往道:“就算是如此,能一睹古道皇族其他天驕的風采,也不枉青皇山一行啊!”


    謝鳴輕聲道:“你們若是想去,我倒是可以跟師尊提上一提,帶你們一同前往,也不是不行。”


    “走吧,趕快下去,莫讓古城的前輩們等急了。”


    “哈哈哈哈,多謝師兄!!”


    謝鳴與一眾道宮弟子踏出宮殿,目光所過浩瀚的古城,卻並沒有在他眼中掀起絲毫的波瀾,甚至還有幾分……輕視。


    聖地雖強,但與古道相比,還是差距太大。


    一位道境強者,便是麵對五位八位聖人,也能立於不敗之地,而極天道宮在南域中部所掌控的數萬裏山河,更不是乾元古城可比。


    況且,他也不是為了拜訪席家來的,而是為了……玄汐。


    一想到玄汐那絕麗無雙的姿色,謝鳴的眼中便是閃過一絲肮髒的光彩。


    謝鳴並不是沒有見過玄汐。


    兩年前謝鳴秉父親之命前來乾元古城,向席花雨提親。


    雖然他先前並未見過席花雨,但也不重要,他堂堂道子,自然也不可能隻有一位伴侶。


    而且席花雨還是聖脈,出身聖地,自然也不會醜到哪去,曾祖更是聖人之境,倒也配得上他。


    可他進入古城後,不僅沒有見到席花雨,反而從其他聖地弟子口中,得知了席花雨被人“拐”走了的消息。


    聽到消息後,謝鳴的麵色瞬間便陰鷙了下來。


    他的未婚妻,被人拐走了!


    還特麽是邊荒!


    嗬嗬!


    也是這一次,讓謝鳴對自己這位未婚妻,第一次產生了幾分惡心厭惡。


    但緊接著,他便見到了踏入涅盤境,準備閉關的玄汐。


    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是玄汐那宛如仙靈的氣質,傾國傾城的姿色,便是深深的令他沉迷。


    南部第一美人,並非虛傳。


    包括他這次前來古城,也是聽到了玄汐出關的消息,至於拜訪席家,不過是個說辭罷了……


    謝鳴與一眾極天道宮的弟子自戰船中踏出,便是有席家的族人,伏家的長老,在此等候多時了。


    古城聖山,席家大堂當中。


    “賢侄不遠萬裏前來,真令老夫深感榮幸啊,我已經差人備至招待了,賢侄不妨先歇息片刻。”


    “對了,席花雨那丫頭也從邊荒迴來了,我這就喊他過來,你們兩個年輕人,多聊聊天,說說話,交流交流感情。”


    席花雨的父親,席家家主朗聲說道,眼中難掩激動之情。


    席家因為出了個聖人,所以在古城發展很快,可畢竟是新家族,新派係,與韓家,東方,甚至牧家相比,都相差甚遠。


    若是席花雨能與極天道宮的道子謝寧結親,不僅能拉近聖地與道宮的關係,席家的地位,也會在聖地之中迅速提升,快速發展。


    提起席花雨,謝鳴眼中頓時劃過一絲嫌惡,但還是被他壓了下去,恭敬道:“席伯父,不若讓人帶我去找席師妹吧,畢竟,我與席師妹還未見過,若是在這裏見麵,怕是多有拘謹。”


    席家主思索片刻,道:“說的也是,來人。”


    “帶謝賢侄,到古城四處轉轉。”


    “是。”


    一位老奴走來,朝幾位道宮弟子躬身道:“諸位公子,請隨我來吧。”


    謝鳴輕笑:“勞煩您了。”


    ……


    乾元聖山,廣場之上。


    無數弟子正圍在這裏,觀望著廣場之中的戰鬥。


    “這些人連番上十場了,十戰十勝啊。”


    “沒人能贏了嗎?再這樣下去,真讓這幾個家夥把聖地的臉麵踩在腳底了!”


    “有的聖子要麽就是在閉關,要麽就是境界差太多了,沒辦法啊,總不能強行讓他們出關吧!”


    “太氣人了!”


    一眾弟子麵色憤慨的看著廣場中交戰的雙方,麵帶惡鬼麵具的樓蘭闕手持山河重劍,揮舞之間蕩起隆隆巨響,唿嘯狂風,濤濤玄力像是真的從山嵐中拉出了整座山脈,砸向了麵前的一位聖地聖子。


    “來來來!!哈哈哈哈!!”


    樓蘭闕踏步狂笑,將武場上的聖子壓得狂退不已,眼看就要堅持不住了。


    龍澤,敖天,王越,陳南等人站在武場的下方,望著上麵戰鬥的兩人,伸展身軀,運轉玄力,等待著上場。


    他們在古城裏待不了幾天,就要去西部了,所以秘境啊,寶地什麽的,沒什麽意義,不如在演武場上,跟這群聖地弟子,好好掰扯掰扯。


    連伏天意都說了,要挫挫這群聖地弟子的銳氣,龍澤心想要是不玩爽了,那簡直都對不起伏天意給的聖主令。


    “山河動亂!!給老子下去!!”


    樓蘭闕手握山河重劍,長劍壓出隆隆巨響,一道驚人的劍勢衝天而起,刹那之間化作巨大的山河劍影,浩浩蕩蕩,帶著蒼山驚悸,江河斷流的恐怖威勢,悍然壓向了麵前古城聖子!


    古城聖子麵色猛然一變,施展的武學被山河劍影直接崩碎,身軀被鎮壓著砸向了武場之外。


    “第十一場!哈哈哈,爽!”


    樓蘭闕拖著重劍大叫。


    “嗬嗬,有點意思啊。”


    謝鳴幾人,也在席家老奴的帶領下,來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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