繭泡世界的存在已然搖搖欲墜,覆蓋世界的絲繭像是退去的海潮、絲絲繃斷中消泯於無形!


    破碎的天空之中開始逐漸顯現出冰川與風雪……這是結界崩潰的征兆!


    “喀啦啦啦……”


    金色的巨樹也在悄然隱遁,歸於虛無。


    “不……不!”


    集群意誌嘶吼,他蒼白的臉扭曲的猶如厲鬼。


    “你幹了什麽?你這個混賬、叛徒、你毀去了蟲群再興的眾願!”


    白熾充耳不聞。


    任憑他如何咆哮,迎接他的隻有包含烈火與滾雷的拳鋒!


    砰砰砰砰砰——!


    可謂一息萬拳,令他在飛速複生中再飛速死去,將集群意誌積攢的力量以最為無情高效的方式磨損消滅!


    哪管傷痕累累、哪管鮮血四濺?


    木然、高效、不留機會!


    起先他還能夠掙紮迴擊,還能夠修彌身軀。


    可很快的他每一寸構織而成的骨骼都碎成了一團,那張陰魅的、蒼白的臉也露出了人皮下猙獰的多孔蟲骨、露出了臉頰的腔鰓……無力愈合。


    祂畢竟隻是虛無的集群,一旦當儀式中止,便沒有更多的力量透支了……


    白熾放任他踉踉蹌蹌的向後退走,捂著臉,怨毒而恐懼。


    “讓我想想,你應該會照例丟下一些二流反派的狠話。”


    白熾擦手:“比如不會放過我之類。”


    “蟲群的複仇,不會放過你的!”


    集群咆哮,但很快便因被拿捏而為之一滯。


    而後選擇了強壓歇斯底裏的怒火。


    “這次就當是你贏了……但,總有一天,祂會重走繁育的宿命!”


    祂望向命途,將晶化的膜繭拋給白熾。


    “命途,已宣告了未來,你阻擋不了,你注定失敗。”


    祂碎成一地血紅。


    然而卻並未令少年的眉頭有所舒展。


    集群的意誌正是繁育的影麵,哪怕會暫時沉睡,也終有一天會醒來。


    【少年望向腳下,四周的時空不知何時已是堅實的大地】


    【臉頰拂過的寒風告訴你災難已經結束】


    【但不知怎的,白熾的心緒反而有些沉重】


    刨開繭衣的之中,蜷縮的稚子看到了蟲群墜落、看到了浴血的少年。


    “……”


    良久的沉默,白熾道出問詢。


    “這場麻煩,除去【祂們】的煽動……”


    “應該也有你的默許吧?”


    白蟄望著白熾,被強行出繭的若蟲無比脆弱。


    但這次哥哥沒有伸出手,也沒有問詢自己的傷勢。


    隻是看著,沒有遠離,也沒有上前。


    集群的蠱惑再過強烈,但在破碎的命途之下,還不至於能夠挾持命途的創造者。


    更何況他與祂之間有著神性之上的本質差異,他沒有非要如此的理由,集群膨脹的意誌更不會出現在黑塔的計算之前。


    但若是弄臣們試探做了,王卻保持沉默。


    那沉默本身,便是一種默許。


    他沒再說什麽。


    隻是轉過本相流露的耳翅,利爪嵌入泥屑,像是見不得光的夜蝠被摔在太陽下暴曬。


    “我以為我遇到了新的朋友。”


    “我想要理解它的過往……但我沒法停下。”


    話音方落。


    吱吱——!


    淒厲的哀鳴墜落於原野,形如山嶽的青色巨蟲遍體鱗傷……最終在炸裂的火光中化作失火的焦炭。


    其中一枚碎片墜落在腳下。


    白熾俯身撿起。


    卻發現這隻來自碎星王蟲的碎片,貌似和其它的蟲群不一樣。


    它不是由白蟄催化的偽蟄蟲群那樣。


    一旦當儀式打斷,就會因為失去持續的生力供給而自動毀滅。


    而是擁有著完整的存在構造,哪怕是失活之後也能夠從碳化的鱗輪紋裏判斷它的壽命……至少都是上千個琥珀紀了。


    【一枚王蟲的碎繭機緣巧合下墜落在了雅利洛的冰層】


    【不出意外,它應永遠成為不被人知曉的秘密,直到在漫長的冰封中源質消耗殆盡,徹底成為一塊無人認識的失活化石】


    【然而隨著冰層的解凍,溫暖令它獲得了重新孕育的希望】


    【它深埋地下,一麵不惜以千年的蟄伏等待著千年後自這顆星球的內核破土而出,一麵以貧弱的氣息唿喚著同類】


    【並成功尋得一份驚喜……】


    “現在情況更麻煩了。”白熾,“如果是來自浪潮紀元的蟲群,哪怕隻是其中一隻知道這裏的秘密。”


    “蟲群的集群網絡已足夠點亮整片宇宙你最後出現的坐標了。”


    雅利洛是絕對不能待了。


    甚至可以說以周邊的好幾片星係都會在未來迎來蟲群的造訪。


    但問題是他如今已經出現了如此特殊的變化,再帶上列車又該怎麽對帕姆交代呢?


    白熾望著遠方殲滅結束,逆飛向星空的火流星。


    沒好氣道。


    “相比起白露那個隨時需要我麻煩的家夥。”


    “你還真是要麽不麻煩我,一旦惹了麻煩,就要【麻煩死】我的家夥……”


    相較於白露,也許白蟄這類喜怒不顯要更需要引導。


    先是給黑塔發了條短信:


    【一切平安】


    後者沒有迴答,信息顯示已讀。


    “好了好了,別像一灘爛泥一樣的沒臉見人。”白熾道。


    “這事兒沒人看到,也就沒有發生。”


    “換另一種思維,就當我們提前幫雅利洛解決了千年後的麻煩。”


    他坐起身,點頭。


    “我,我不會再去尋找同類了。”


    “有這個覺悟是好的,雖然沒什麽用。”白熾歎息。


    “過來。”


    白蟄還沒動身。


    他便上前伸手,蓋住了那顆濕漉漉的頭顱。


    一陣微光馳過。


    白熾臉色微變。


    因為龍力的注入並沒有起到壓製形貌,讓他迴到先前的擬態。


    這次繭化終究帶來了變故。


    雖說蟲嗣的鱗耳與頰間光鰓並不會帶來實際上的肌體負擔。


    正與血統純高的龍裔持明頂角長尾對等。


    但蟲群帶給寰宇的記憶總不是多麽美好的……也許無名客的實力和心懷可以接納。


    然而迴到仙舟,這重無法掩飾的身份隻怕又會帶來爭論。


    乃至是引來比爭論更甚為危險的覬覦。


    “嘿嘿,可讓本小姐找到你們了!”


    正此時,不速之客請自來。


    一個高達丈許的千斤巨怪幾下竄到了跟前。


    但無人警惕,因為下一秒巨猿厚實的大背後頭探出小龍人的圓圓大頭。


    “白露?又不聽話!”


    自家哥哥的十足威壓此次未能生效,丹鼎司第一醫士插著小腰給出充足理由:“本小姐這次可沒有不聽話,我不是在和悟空一起找人嘛。”


    “剛剛這裏的天上好像炸開了一顆火流星,我覺得和你們有關係就過來了!”


    白熾沒提那是薩姆的終結。


    “呀,白蟄……你,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小龍人閃現上來,揪著哪雙瑩瑩生亮的雙耳,“是生病了嘛?不會這麽年輕就魔陰身了吧,咦,但為什麽脈象和唿吸反而沒什麽問題呢!”


    “姐姐,我……”


    白蟄語塞於喉,他自覺自己不過是亟待爆發的怪物。


    可剛剛抬起臉。


    便看到了眼前的小龍人踮起腳尖,,伸出肉掌沒輕沒重,揪著那張鱗紋顯現的的小臉。


    “可惡啊可惡,你是吃了什麽東西怎麽長得這麽快?”


    “快給本小姐如實招來,我喝了兩百年的浮洋奶都沒見效,真是不公平,哼!”


    她比著頭上的頂角撅著小嘴跺腳。


    意外發現這家夥已經比自己還高半頭了!


    白熾是萬萬沒有料到如此之多的變故,白露你隻是注意到了他長高了這件事嘛?!


    不知怎的。


    白蟄卻並未從這聲聲長不高者的“討伐”中感到恐懼。


    相反,他覺得姐姐從未那樣親切。


    正如甲蟲遭遇危險時的怒張鬼臉,終會隨著危險褪去而隱藏,內心重歸的寧靜令頭頂破碎的命途重新隱去。


    鱗翅與耳鰓悄然化作隨風散去的光粒。


    “姐姐,以後我的蛋糕,都給你!”


    白露小臉蒙上緋紅。


    因為一雙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的身子,那枕在肩頭的稚子闔下雙眼。


    她突然發現肩頭好像有些溫暖的濕潤浸透衣裳。


    許是處於待


    ???


    族長大人一頭問號。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好像我錯過了很多精彩瞬間。


    委實說他勒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了。


    但好像自己也不太想推開……


    “原來愛與勇氣,還真有點兒寬慰的作用……”


    白熾別臉。


    默默記下驚擾與恐懼會刺激【蟲群】的同時。


    默默承受這異父異母的親姐弟發出的羈絆閃光!


    。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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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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