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熾觸電般閃身。


    “你跟蹤我?”


    “沒這個必要。”


    她到,“空間站的事情我得裝死,湛藍星我又不能待著,本想接你這個炸船的倒黴蛋一程。


    誰知道你藏了這麽大的能耐呢?


    “嘖嘖……”


    她邁過堆積如山的化石,乃至數萬年前前文明星艦的元素溶解層。


    “這樣一處世外遺跡的現世,肯定會引來武裝考古學部的家夥們前仆後繼,繁育蟲災的曆史又得來一次翻案……”


    黑塔亮起明亮的眸子。


    她注意到了你的動向。


    “我給你的建議隻有一個。”


    “就地撲殺。”


    作為寰宇蟲災的親曆者。


    黑塔不會忘記那遮蔽星空的絕望。


    它們是侵吞文明的黑霧、是一切有機質的畸變者。


    而她知道自己所守護的世界在真正肆虐的蟲群看來。


    甚至不過是它們啃食原野上的一根微不足道的草苗!


    她的判斷從無失誤。


    人類文明,這裏以整個宇宙的一切人科亞種為代表。


    之所以能夠在冰冷循環的虛無宇宙延續自身。


    不過是遵循符合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考慮。


    強則強,弱則亡。


    你對蟲子手軟,就不要在被它們淹沒的時候絕望!


    你知道她說的沒錯。


    如果此時你的麵前站著整個湛藍星的人。


    所有湛藍星的人也都會這樣說。


    可。


    作為祂的審判,已經為眾神所落下了。


    現在難道連【他】。


    也要連帶體驗被他們所審判的意義嗎?


    你深深吸入了一口涼氣。


    “黑塔,我不能這麽做,而且希望你也不能這麽做……”


    “你的腦子是被殲星艦崩出問題來了嗎,為什麽?”


    如她這般思維的智者也難以想清緣由。


    無他。


    恰恰因她對你足夠了解。


    名為諾恩斯蒼穀的孤王可以為了一線生機的戍守,選擇動用一切築起遮星的灰葉。


    也可以因為終結寰宇蟲災的浩劫而燃燒生命。


    他本該是最難死於那場浩劫的家夥!


    黑塔如今找尋的你。


    不過是蒼穀在700個琥珀紀後的影子…就像一顆被重鑄的鑽石,雖然同樣都是屬於碳的單質、保留著最堅硬的結構與一致的物理特性。


    但對於重新找到它的人而言,意義終究不一樣了。


    “殺死塔伊茲育羅斯,不是你堅守了最後一個伊甸紀的信仰?”


    “可如果我才是塔伊茲育羅斯呢?”


    黑塔愣住。


    她看到眼前的少年從未展露過如此嚴肅的一麵。


    “這不是我瘋了,而是事實正是如此。”


    “隻是太久了,久到了連記憶的概念都選擇了遺忘。”


    “你不會真的覺得在700個琥珀紀之前,螻蟻可以在直麵神戰的時刻活著離去,甚至有餘力選擇同他守護的世界告別吧……”


    黑塔的心砰然一震。


    多年來她的心中其實一直有個疑惑。


    那個家夥是怎麽能夠從沒有可能歸來的所有結局中迴來的。


    但現在看來,相較於勇猛、智慧的種種不著邊際的猜測。


    恰恰是最為荒唐與最不可能的一條塑就了結果。


    【送他迴來的,正是是神明本身……】


    而她也在這黃沙秘境之下,得到了她一直向他追問的答案。


    一個不僅僅令她解除了困惑。


    甚至超出了智者所觸及的綱領之外的答案。


    那個在絕對規則的審判下寸寸崩裂的孽物,卻在命途戛然而止的最後時刻用自己作為屏障。


    將他送出了必死的神戰浩劫。


    “我應該和祂一起死的,至少要一起逃亡。”


    “可我卻選擇了殺死祂,雖然我知道如果重來一次的話我大概率還會那樣做。”


    “但這一次我站在他這一邊,黑塔,你可以立即向全宇宙打出信標!”


    他劃開掌心,令那蟲泡的原胚融入軀體。


    “但我不會再認錯他了,這是塔伊茲育羅斯救贖自我的,最後一次機會。”


    他選擇以自己為屏障化作最後的繭衣!


    若要殺死它,便要先殺死宿主!


    “你料定我不會對你動手。”


    她說。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她可以把白熾安置在一艘重大隱患的殲星艦裏當實驗小白鼠。


    卻唯獨不會把他暴露給博識學會乃至是天才俱樂部的視野。


    因為後兩者真的會奪走他的生命。


    她話鋒一轉。


    “行吧行吧,剛剛就當征求你的意見,以如今殘缺的繁育命途來看,蟲王的死活對我而言真的沒那麽重要。”


    “可你知道把蟲泡藏進身體的下場嗎?”


    她扶額頭疼,要不是這家夥體質是個怪物特殊。


    他已經是個活著的死人了。


    “我本不想這樣。”


    白熾倚靠在風化的岩壁。


    “隻是我真的,我真的知道,這是一千萬次後,與世界和解的最後機會了。”


    “作為他的引路人,我將他導向正確的命途……”


    “隻是需要時間,正如這顆卵也是700個琥珀紀前的答案一樣。”


    “我會向你證明這第一千萬零一次會有不一樣的結局,但是,請給我們一次機會……”


    明明他才是更強的那個家夥。


    可他唯一用以脅迫的並非劍刃。


    而是以生命為擔保的懇求。


    她抱起胸膛。


    知道自己輸了。


    嶄新的星艦照亮了蠹星裂穀的黑暗。


    她轉身。


    “起來,跟我迴湛藍星!”


    “黑塔…”


    你扶牆卻是起身不成。


    “嗯?”


    她見這家夥捂著肚子呻吟。


    “我肚子疼!”


    【那親自下場將他拖至星船的少女連連搖頭】


    “對比你救世的瀟灑。”


    “現在的你,嗬,不覺得窩囊嘛?”


    白熾感覺到了情況不妙。


    自己體內好像塞進了一個黑洞。


    四重相融的命途之力,此時此刻正在飛速的流逝向丹腑之內的某處源頭!


    黑塔隻是一個轉身就看到。


    此前尚還神采奕奕的玉麵小龍君。


    在短短的幾個唿吸裏頭。


    便由氣色充盈膚色飽滿變得深色枯黃、眼圈凹陷、嘴唇灰白。


    好似被話本小說裏被鬼魂采補一萬年的鬼魂。


    一雙眼睛仿佛要時刻失去生命的微光。


    黑塔甚至擔心她會不會直接重開!


    “喂,你這家夥別死我船上好吧!”


    “我盡量爭取不死……”


    白熾躺在病床化身鹹魚。


    毫無疑問。


    蟲王的胚胎感應到肥沃的軀體,定會盡最大速度加快孕育的速度。


    而這,必將導致事實上的力量寄生!


    但嚴格意義上來說。


    縱如自詡智慧文明的人類。


    在使用最為原始的母體孕育子嗣的過程、


    同樣屬於母親單方麵遭受剝奪和不可逆的生理損傷、孕育胚胎對母體單方麵能量索取的寄生關係!


    (愛護老媽,至少她的身材走樣和你有直接關係)


    黑塔望見白熾這尚未臨產便十級孕痛般的摸樣,也是覺得又可憐又好笑。


    “需要我幫你把他弄出來嗎?”


    “蟲泡都被我捏碎了,弄出來當標本嗎?”


    白熾也不知道自己這特奶奶倒了什麽血黴。


    別人的蟲王孕生都是藏身脊骨,戰力暴漲!


    到自己反而成了命途殘廢!


    再被這家夥啃下去恐怕要小號大有白練的風險啊!


    “喂喂喂,你再吃下去就沒哥哥了啊!”


    咕嚕嚕!


    那乒乓球一般遊動於肚皮下的家夥竟然有了迴應。


    命途能量剝離抽吸的痛意消失的毫無蹤跡。


    白熾稍稍鬆了口氣。


    “看,我就知道這孩子本性不壞!”


    黑塔不亦樂乎。


    “按照湛藍星先進的性別體係判定。”


    “你當前是一位偏執的外星昆蟲保護人士,且有嚴重的家庭身份認知障礙,還是個孕育生命的男媽媽!”


    “如果你有意向去北美政區競選執政長官的話,我將全力支持,相信我,你能夠200%的支持率!”


    白熾:好好好,這麽玩我是吧?


    “如果以後我真的把孩子生出來了。”


    “那我一定得要個瞪一眼就懷孕的神技!”


    “第一個練手目標就是你!”


    “是麽?那本天才的孩子,肯定是更偉大的天才嘍!”


    她那樣美麗自信,簡直無懈可擊。


    白熾:……


    論一個人如何在爭論中處於不敗之地的奧秘。


    便是絕對的不搖碧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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