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熾的腦海中響起素裳那可憐孩子百口莫辯的窘境】


    【隻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可惡的詐騙犯】


    【但為了鏡流一切都是值得的】


    【請為我背鍋吧素裳】


    【一路虛數破空逃迴丹鼎司】


    【但白熾覺得光光從金人巷跑到丹鼎司還不夠遠】


    【於是又封住了度厄醫館的門窗四通】


    發現白露竟也不在!


    不由得拍手暗道天賜良機。


    此刻四下無人,月色明媚。


    正是故人相見暢聊人生的好時候。


    可當你接近荊棘棺時,插曲陡生。


    “呲呲——!”


    白棺似是察覺到了陌生氣息的威脅。


    冠蓋的縫隙中湧出著蜿蜒的尖銳荊棘,纏繞著詭異的黑氣襲殺而來。


    “有點兒意思了…”


    少年抬手看到絲絲荊棘好似要將自己的手臂小臂絞斷,盡管它們最多隻能傷及皮肉。


    可白熾還是察覺到了。


    這份力量來自於豐饒的賜福。


    隻是夾雜陰暗,猶若深淵埋葬逝者的黑泥附帶著凋亡的腐蝕,竟然能傷到自己。


    稍稍動念。


    皮下的骨骼煥發出琉璃冰晶般的微光。


    輪生琉璃光輕易壓製了黑淵荊棘,令得蛇群般的荊棘縮迴冠蓋。


    祂意識到這絕非是什麽簡單的毛賊。


    而是一個自己無從奈何的怪物!


    白棺應聲側開。


    裏頭卻是一片空蕩。


    白熾愣住,並未在眼前看到故人。


    旋即捕捉到了身後灑下的清月。


    【身後的窗戶開出一扇】


    【明月正好】


    【重遊歸來的麗影唿吸著故園的空氣,月下修長的衣袂的影子,一路延伸至你的指尖】


    “你迴來了?”


    白熾喜衝衝的湊近。


    “原本準備晚些迴來的。”


    “可每每動劍,總能感覺到有個家夥在羅浮撩撥著我的心弦,不經意間就少了許多耐心。”


    “所以比預定的時間早迴來了兩年。”


    鏡流輕撫黑紗,微微側目。


    “不過看來,我迴來的不是時候呢……”


    她黑紗隱去,側首看來的眸子妖冶媚紅。


    “我剛下了星槎海就看到你和馭空牽手放著風箏。”


    “她如今那般知性溫柔,是否讓你想起了我曾經的樣子呢?”


    白熾捕捉到她身上多了一類輪轉的明月,雖唿吸轉動著陰晴。


    那應是於丹腑之處壓製嗔恚的特殊的奇物,月陰儀盤。


    “所以我來請你處置我。”


    “你明知道唯獨對你,我沒法處置……”


    末了,她冷哼一聲。


    “甚至連我當今的態度估計都在你的預料當中!”


    “說吧,除開白渡這一層身份,你和她認識多久了?”


    “四舍五入,第一天。”


    “進展挺快啊,才第一天就牽手放風箏了呢,人家對你倒是記得刻骨銘心,


    她既對露出馭空讚許,又在否盯著自己。


    “我倒是沒她那麽懂得抓住時機的聰慧。”


    “但我不需要學習她,我毫不在意。”


    “因為作為壓製魔陰者,控製喜怒於我而言不過一念之間,我沒有生氣、我毫不在意、我可不覺得你對我而言有多麽重要!”


    恍惚間仿佛有一股酸溜溜的醋意襲來。


    白熾,“我去給你倒茶,消消火氣……”


    她銀牙緊咬。


    邁出的那一步悄然挪迴。


    哼,不要以為這樣就能收買我!


    再迴來時她已坐在案幾之上,而白熾為她倒上了茶水。


    她啜飲入喉,稍稍平複。


    “師傅還在的時候,茶水也是這種味道……”


    她記得這種感覺。


    入口初寡,繼而苦澀,後再迴甘生津,平複五脈。


    第一年那個曾做她劍侍的小跟班就把斟茶的手藝發揮到極致,盡管她大多數時不過一飲而盡,無心體味。


    少年細心更正。


    “這份月梅茶我可是親自在洞天育種、親自炒製而成,肯定值你喜歡。”


    白熾敲打著案幾,捧著側臉更正一步。


    “我可從來沒有把馭空當成是你,馭空就是馭空,她不是我替代任何人的影子。”


    “在我眼裏,其實你一直都是最初的摸樣,揮劍果決,可肩重擔。”


    她沒有迴答。


    但你的直覺告訴自己,她心情應該不錯。


    因為她捧著搪瓷茶盅遮掩了嘴,百毫的茶水喝了半天也沒見底。


    反倒在察覺到白熾的凝視後蒙上淺淺的緋色。


    “油嘴滑舌的。”


    “景元現在的樣子,怕是給你的狐狸舌頭教壞了……”


    作為師傅,她一路聽到有關羅浮閉目將軍的傳聞。


    “哈哈,油嘴滑舌就油嘴滑舌吧。”


    “總比心裏有一萬句話,彼此卻相見無言要好上太多吧?”


    你索性張開懷抱上前抱住了她。


    聽著略顯繚亂的五脈不和之音,瞳色堅定。


    “畢竟我知道你是個病人,我所守護的人病的不輕。”


    “入夢深陷夢魘,情緒吐露失能,甚至時常見血暴走。”


    “可我承諾過一定會治好你的!”


    “相較於上次告別前你如今情況如何?”


    白熾試圖從鏡流身上獲得更多的信息。


    畢竟她是你接待的最長的魔陰身患者,更是你的家人。


    “從你身上學來的兩招度厄羽針在百年前就徹底失效。”


    “若非劍靈壓製,我早在幾次苦戰失控下錯殺千百。”


    “好在如今又得月陰儀盤調和,隻要不是重現倏忽之亂,自有分寸。”


    “果然還有隱患啊。”


    望著月陰儀盤白熾生出隱慮,雖知此物雖好,但畢竟置露在外。


    平日對付那些二流雜魚也就算了。


    倘若遭受令使級的強敵,尤其是豐饒一係的對手。


    稍稍誘動魔陰,此物就會碎裂。


    “對了,要不要我要告訴你獨屬於蒼城的秘密,這個秘密可不是誰都能說的……”


    她就像是偶歸故土,卻意外獵獲的孩子般想對你分享秘密。


    而白熾則搖了搖頭。


    “我可不喜歡因為好奇心而給你惹來麻煩。”


    “而且我知道你想告訴我的是什麽。”


    他看向鏡流迴以一切了然的淺笑。


    連當初墜入拉塔薩近萬年的岱輿仙舟,僅是砸落的仙舟殘骸。


    就極大程度加速了水棲者們的文明進程。


    甚至令如今已演化為星際文明的拉塔薩人,成為了仙舟聯盟最緊密的合作夥伴。


    近年甚至還有岱輿重歸聯盟隊列的傳聞。


    更何況是蒼城?


    也許……可能,嗜界羅睺消化不良。


    那艘仙舟至今浸泡在赤泉血海的深處,尚還延續著微弱的火種。


    反正無論蒼城的消息是真是假。


    這對鏡流而言,總是一份故園尚在的期望。


    “既然這個秘密你都知道不少的話。”


    鏡流悄然來到了你的身後。


    好似有股無可抗拒的命運把住了龍裔少年的頂角。


    “看來我也的確沒什麽廢話要同你交代了。”


    你稍稍愣住,龍鬃色的眼翼微張。


    繼而勾起一抹弧度。


    這裏頭既有著鏡流鑽被窩,給鏡淵整樂了的驚喜。


    但也有挑戰在前。


    暗歎為何沒有準備十全大補丸的隱隱憂慮。


    我不是說我不行。


    我隻是覺得需要發揮一下醫士的職業特長!


    白熾雙眼放光滿懷期待。


    “那個,一定是字麵意義的進屋對吧?”


    “嗬,明知故問!”


    她笑著,眸若春水,音生巧媚。


    撕開了藥師袍。


    白熾原本想占據主動權。


    可此時此刻他在下頭。


    “等等,雖然事情的發展迅速。”


    “但和我想象的好像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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