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兄,人我帶來了。”在仙船外,三人佇立,蒙眼青衫上前一步,雙手抱拳,一臉畢敬的躬腰道。


    在裏麵,傳出一道溫和的聲音,“有勞小良了,猛九你進來吧。”


    李無笛聽聞,也是知道那是陳平大師兄的聲音,他看著身旁的兩人,點頭示意後,腳下一用力,身形就是躍入“三十錢酒肆”的仙船內。


    林瀟兒見此,就也是想進那仙船內,但卻被旁邊的蕭良攔住。


    “瀟兒師妹,我們還是不要進入打擾為好。”


    林瀟兒反咬著紅潤嘴唇,望著那仙船內,也是止不住心中的好奇,道:“為什麽啊,你不想進去看看,他們要說些什麽嗎?”


    俏臉微微小鼓起,再搭配那玲瓏豐滿的身材,情緒一旦有所起伏,就也是會帶起那讓天下男子都要欲罷不能的嬌軀。


    蕭良一臉淺笑,那被白布條所遮的雙眸,似乎都是看不到這羨煞旁人的風景?


    但青衫男子微微側身,好像是將那蒙眼的視線,望向了另一邊,含笑道:“瀟兒師妹,這也是陳師兄的暗語,剛剛他是單獨點無笛道兄進去,並沒有叫上我們。”


    林瀟兒也是沒有注意身旁人的異樣,玉手一揮,就是將腳下湖水,掬起一捧,透過那水中的倒影,看著自己那國色天姿的麵孔,一手托腮打量,然後似是又想起什麽。


    自語道:“那淫賊初次來靜心湖,看他那般年紀,按道理說,世間俗人、凡人,就算是修真人,除非是有什麽大徹大悟的經曆,不然不可能一下子就做到心如止水,而且看他那等心氣,大道之途也是無比登高,應該不可能有那等心境啊?”


    沒有任何隔絕,所以也是被旁邊的蕭良所聽聞,而林瀟兒的話,也是不無道理,所以蕭良一時之間,陷入了沉思。


    對啊,這靜心湖乃是師父用無上手段,特意施展的一處特殊之地,說是一處被施了陣法的秘地,都毫不為過,踏入之人,隻要達不到心中無垢,那就會立馬被感應到,從而掉入湖中,以示警惕。


    這也是師父拿給他們這些弟子,專門用來“鞏固心境,清心道明”用的,也是有這座靜心湖所在,才能讓他們知道,心中到底有無真正沉下心來,自己是最熟悉自己的人,反之,也是自己最陌生的人。


    那無笛道兄到底是經曆了什麽呢?


    也就在林瀟兒和蕭良百思不得其解時,此刻的李無笛已經步入船艙內。


    進入這懷戀依舊的船艙,至今還有幾分酒香彌留,一張八仙桌,一壁酒櫃,幾揀大碗木筷,簡單至極。


    且此地,還有一股濃厚的魂力,包裹而來,且一眼就是能看到那八仙桌上,坐著有一位白衣青年,還有那躺在床上的一名男子。


    看著那床上昏睡的男子,唿吸連綿,一股生機也是從上散發,這讓李無笛心中的擔憂,也是消散了不少。


    上前幾步,作揖道:“肆長....”


    在這裏,都是酒肆之人,還是在“三十錢酒肆”的仙船上,自然是要以酒肆中的排號相稱。


    陳平看著眼前那經過這半年,又是有所精進的白袍少年,臉上露過溫和的微笑。


    一手示意,讓李無笛在對麵坐下,然後就是擺出兩大白瓷碗,那種實打實的大碗,要是一些酒力不濟之人,一碗倒,在“三十錢”酒肆內也是常有的事。


    李無笛雖然沒有常常飲酒的習慣,但之前在酒肆內,也是被文酒鬼帶著喝了不少酒,所以也不至於一碗倒。


    掀開那紅泥封的酒壇,一股醇厚的酒香就是飄出,兩大白碗很快就是滿上,剛好停在碗口邊,滴水不漏,這一手的倒酒活,一看就是需要好幾年的手勁。


    “來猛九,和肆長共飲這碗酒。”一身書生氣的青年,微笑道。


    酒肆的習俗,便是勸酒不擋酒,勸酒之人亦不可推脫,李無笛當然知道,他雖然此時很是擔心那床上昏迷不醒的文酒鬼,但眼下就連肆長都是不但心,他也就先是放下這件事。


    雙手拿過白衣青年遞來的一大碗酒,看了看那泛著酒香醉人的酒,猛地吸了一口,就是說道:“那猛九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理當如此。”


    兩人說道,就是飲那碗白酒,一口猛頭,毫無任何停歇,在這時,也是比拚酒品和酒力的時候。


    在“三十錢”酒肆拚酒,不是看誰率先喝完,而是喝酒途中,酒水不落桌,氣息平穩,沒有絲毫醉意,方可分出勝負。


    喉嚨咕咚咕咚.....一飲而盡,當李無笛放下手中白碗時,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溫和的臉龐正看著自己。


    李無笛知道,這場酒局對拚,自己在第一場,算是落下風了。


    不過,也沒有什麽好丟臉的,畢竟自己在酒肆裏才排第九,與肆長相比酒力,敗下陣來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陳平笑著道:“這半年來的閉關,猛九倒是在道途上突飛猛進,更加‘猛’了。”


    李無笛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是知道想必自己在道宮藏經閣內突破境界的事,肆長是知曉了。


    “肆長倒是神通廣大,連這種事都是知道。”


    陳平一笑,與那書生氣質不相符的,他又是拿起那酒壇,往李無笛和自己的大白碗中倒酒。


    然後說道:“這倒不是,看來猛九是不知道,自己鬧得動靜有多大了。”


    隨後,在陳平的一番講解下,李無笛才知道,原來自己引來的天劫,在當時的整座道宮藏經閣島嶼外,都是顯化出來。


    但當時,有高人出手將道宮藏經閣隔絕天地,因此沒有讓那天劫影響至靈天道宮。


    李無笛心中有所猜測,恐怕施出這般手段的,應該就是自己今日所拜的師父,在道宮藏經閣的掃地老人,玄老了。


    再又悶下一大碗酒後,寒暄了這半年來的道宮變化,李無笛也是知道了如今的陳平,已經又晉升成功,跨入了靈台後期境,當時所麵臨的天劫之雷,乃是足足的六道!


    這讓李無笛不得不感慨陳平的厲害之處,因為他可是剛剛才承受過天劫之威,依他看來,要是當時再多上一道天雷,有第四道,那自己恐怕此處的閉關,還真就兇多吉少了。


    在聊得差不多後,李無笛也終是有機會,看了一眼床上的文凡,問道:“肆長,文酒鬼到底是怎麽樣了啊,當當初的傷勢還沒有痊愈嗎?”


    陳平看著那臉色憂愁的少年,想了一番說道:“老二經過這半年的修養,再搭配著一些療傷丹藥,還有我和大長老的出手下,身體倒是漸漸穩住了下來,性命也是無憂了....”


    “那為何,文酒鬼他還未蘇醒?”在聽到性命無憂後,李無笛心中的那塊石頭也終是落地,但也問出了疑惑。


    陳平搖搖頭道:“雖然老二的肉身暫且無礙,但是猛九.....你且看。”


    說著,就是朝那床上躺著的文凡一揮手,就像是被撥去了迷霧,讓李無笛凝神,就是能輕易的看到文凡體內天地。


    那是魂界,一覽無遺。


    看著這一手,李無笛心感驚訝的同時,但看到出手之人是陳平肆長時,一時間也是釋然了。


    文凡的魂界,相比於在半年前惡魔穀所見,那些灰色的魂霧不再那麽稀少了,半腳丹魂的實力,也是呈現出來。


    而在那魂界之中,依稀可見,有一位人形虛影,看其模樣似文凡的幾分五官,那正是文凡的魂形。


    而那魂形中,也是有一顆散發靚青氣暈的珍珠,從上麵還有著雄渾的魂力,比這房間裏所蕩漾的魂力,不知濃鬱了多少。


    李無笛知道,那顆珍珠就是當初他們在天靈潭所獲取的珍寶,定魂珠。


    在那定魂珠的坐鎮下,文凡的整個魂界,都似乎安定下來,那層層的灰霧都是以此為中心形成那虛虛無無的漩渦,而處於中央位置的文凡魂影,也是大受裨益。


    陳平看此,也是對李無笛含笑道,“猛九你的魂界內,應該也有一顆定魂珠吧?你們惡魔穀雖然兇險,但同時也是伴隨著無數機緣。”


    李無笛點點頭,如實說道:“當初還是文酒鬼帶我獲取這定魂珠,不然我就算拿到了這機緣,都是不知道竟可以直接口服吞下。”


    “你如今的靈魂境界,到何種了?那半年的閉關,恐怕靈魂力也是長進不少吧?”


    “肆長,如今我的魂力,也是到了虛魂無缺了,而且我自身也是感覺距離突破下一境界,實魂.....也是隻差點靈精石了。”


    李無笛也是知道,自己體內也是有定魂珠,也是因這魂珠的功效,整個魂界都是穩固,但比起那文凡來,所能激發的功效,還是遠遠不如,這應該也是因為在魂境上的差別。


    當然,在魂修一途上的天賦,也是密切相關。


    突然,李無笛臉色一凝,肅然的問向陳平道:“肆長,這文酒鬼的魂界問題,到底該如何才能真正解決?”


    原來,雖然文凡看上去跟正常人無疑,魂界也是寬闊無比,魂力也比之前要磅礴了不i少,但是有著碧瞳的李無笛來說,他還是覺察出了,那文凡的魂界問題。


    魂界的一角,還是虛無。


    這是在惡魔穀,受了那噬魂魔蛛的攝魂所導致的,李無笛還以為文凡突破丹魂後,魂界那缺失一角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但沒想到居然還有後遺症。


    陳平在慢悠悠的飲了一口酒後,就是道:“其實,按道理來說,老二是該醒來的,畢竟那麽多靈丹妙藥再加上大長老的出手,也不是白浪費的。”


    李無笛不解,“那是為什麽?”


    “那是因為,這老二啊,有更大的野心,他想趁這次的昏迷,一舉真正突破到丹魂境,順便彌補之前的靈魂虧損導致的魂之一道。”陳平溫和的語氣,說出這番話.


    聽到這裏,李無笛也是瞬間明白了,嘴角無奈一笑,不過這還真像是文酒鬼的風範,行事放蕩不羈。


    “那肆長喚我而來,是需要我做些什麽嗎?我想不到連大長老和肆長都出手解決不了的問題,猛九又能幫得了什麽忙.....”


    陳平將手中大白碗輕輕放下,然後抬起頭顱,雙目含笑望著眼前的少年,就是道:“不難,就是要猛九去紅燭礦脈,尋那靈精祖石,方能助文老二破丹魂境,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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